天阿降临 第649章

　　那名和暗云有许多瓜葛的医生被盘问了许久，但是一无所获。证据很清楚，他从一开始就被迷晕，压根就没参与过徐岩的手术。按局长的意思，只要他没有直接牵扯到这件案子里，那就不要动他，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放他自由。

　　医生还在盘问，案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内务部的主脑在汇聚了全市所有监控数据之后，发现所有嫌疑人的最终行踪都和一辆集装箱货车有关。有的是经过那辆车时失踪，有的则是货车途经他们的临时藏匿点，然后那个藏匿点里就空无一人。此时那辆车刚刚驶入货运空港。

　　“拦住那辆车！”局长当机立断。

　　内务部的行动效率极为高效，十分钟后局长就站在那辆货车旁，上下打量着这辆车。货车装的是最常见的冷冻集装箱，里面装的都是一箱箱的合成肉泥。

　　局长面无表情的站着，十几名探员已经进入集装箱，不断探测扫描着。几分钟后，一名下属走了过来，小声说：“车上都是肉泥，扫描结果没有异常。司机和货物背景也没有异常。”

　　“打开看看。”局长面无表情地道。

　　几名探员当即抬了几箱肉泥过来，打开箱盖，顿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熏得局长一阵反胃，立刻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肉？”

　　一名懂行的下属凑过来小声说：“这是用于政府紧急救济口粮的原料……肉，是由多种成分粉碎混合后制成的，算是中间产品。这里面肉应该占了一半，至于这股味道嘛，可能里面有些原料不太新鲜。反正救济口粮发出去就会被吃掉，还要添加很多调味剂和香精，一点点的不新鲜并不要紧。”

　　下属这么一说，局长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里面恐怕牵扯了政府里许多人的利益，不能较真。

　　他看着眼前这几箱暗褐色不断散发着异味的如淤泥一样黏稠软腻的东西，尽管箱子大小连塞个孩子都不可能，更不用说那些嫌疑人了，但局长还是拿出一把匕首插了几下，又搅了搅。这一搅，一股异味直冲局长鼻端，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

　　箱子里连点硬的都没有，更不可能藏人。局长挥了挥手，还是让这一车货放行。

第1164章 干得不错

　　一处隐秘的黑暗空间，忽然亮起了一小团光亮，照亮了一张小小的会议桌。桌边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像，不过都没有脸。

　　左边的人说：“我的任务失败了。本来一切准备工作都很顺利，我也等来了目标。可就在准备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突然被迷晕，然后醒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作为组织里的高级成员，能够迷晕我的人不多，我请求详细调查。”

　　右边的人缓缓地道：“任务已经完成，虽然不是你完成的。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介入，代替你完成了任务。这件事我们会调查，从现在起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在适当的时机我们会安排你撤离。”

　　“可是内务部那边……”

　　“不用担心他们，你什么都没有做，就算是内务部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至于法律之外的手段，那是我们的领域，不是他们的。”

　　“我明白了。”

　　“那么就到此为止，暂时不要和我们通讯，有新的消息，我们会设法通知你的。”

　　光亮渐渐黯淡，黑暗又掩盖了一切。

　　危重病房，徐岩终于睁开了眼睛，又过了片刻才恢复意识。她吃力地抬起手，摸索到紧急按钮，呼唤医生。

　　病房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此刻思维非常迟钝，花了几分钟才想起这个人是自己的一个下属。

　　徐岩张开嘴，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清晰的字：“我……怎么了？”

　　那名下属凑了上来，说：“您没事，手术很成功，只需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休息……”徐岩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怎么都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不过有一个念头非常清晰，促使她不顾麻药失效后的剧痛，说：“是……楚君……归，是他！抓……”

　　“好的，我知道了。”下属打断了她的话，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神色，起身离开了病房。

　　“……”徐岩想要叫住他，可是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内务部第三局局长办公室，局长一脸的疲惫，看着眼前坐着的两个得力手下。这两个人也是眼圈发黑，精神萎靡，看来为了这桩案件一直没有睡过觉。

　　“最新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手术是全方位复合型手术，最终的评估是反应速度降低35%，记忆随机损失10%，情绪激化程度放大3倍……综合评估结果是，智商下降40%，这是永久性的。”

　　局长缓道：“有办法复原吗？”

　　“需要一系列手术，持续时间3年，费用超过1亿，且恢复可能性不超过20%。”一名下属念完了报告，最后说：“我们已经找了这颗星球上最好的专家，他们表示无能为力。”

　　局长嘿了一声，说：“也就是说，原本那个非常能干的女人，现在变成了一个智商比普通人略低，并且脾气暴躁的女人？”

　　“还有固执。”另一名下属补了一句。

　　局长的目光在20%的恢复可能和一亿的医疗费用上停了一下，然后放下报告，说：“让她提前退休吧。”

　　“好的。”两名下属立刻记录，并且马上送入流程，看来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处理完这件事，局长又问：“凶手呢？追查得怎么样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辆货车，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线索。”

　　局长皱眉：“那辆车我们已经彻底检查过，别说藏七个人，就是七只老鼠也藏不了！难道那7个人都成了箱子里的肉泥？”

　　局长的笑话并不好笑，不过两个下属还是配合地笑了笑，尽管笑得有些说不出的苦涩。到了这一步，常规的非常规的手段都已经用了，意味着陷入了死局。内务部的扫描仪非常先进，完全可以测出人类的DNA。扫描结果显示整车肉泥根本就没有一点人类基因，所以那些嫌犯哪怕是被灭口，也不可能在这俩车里。

　　至于徐岩提到的楚君归，压根就不在调查选项之中。想要调查楚君归？怎么调查，难道还能派人去光年？

　　“先就这样吧，继续寻找线索。”局长做了结论。

　　两名下属心领神会，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从此进入搁置状态，直到哪一天运气好出现新的线索，那时再重新启动调查。他们收起报告，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

　　局长则是打开绝密档案，看着针对天域李家和光年的行动方案，开始思索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摘得干净点。

　　深夜，ICU中徐岩再次醒来，很快病房里就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还可以工作，还可以战斗！！”

　　病房房门被撞开，一个内务部的工作人员跑了出来，一个托盘跟在他身后飞了出来，差点砸在他的脑袋上。他有些恼羞成怒，冲着病房里吼了一声：“你发什么疯！告诉你，这事已经定了，马上流程就走完了！你已经不是官了，别以为还跟以前一样，谁都得捧着你……哎呦！”

　　一个药瓶朝他飞来，砸在他的后脑上。那男人眼中凶光一闪，握起拳头就想冲进去动手。不过最终他还是有些不敢，只是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病房内，徐岩呆呆地坐了一会，整个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连护士站都空无一人。整个世界，此刻好像就剩下了她自己。徐岩慢慢拿起床头柜上的报告，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

　　深空，一艘没有标识的飞船上，楚君归看着外面无尽的星空，说：“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智者的声音响起：“都结束了，一部分的子体自我分解，混入了工业肉泥，另一部分作为生活垃圾，扔进了垃圾箱。以人类目前的手段，就算是检测到了，也只会认为那些是变质的合成肉。内务部已经停止了大规模的行动，应该是放弃了。”

　　“这一次……”楚君归长出了一口气，方道：“干得很不错。”

第1165章 先下手为强

　　这次行动，楚君归借助了暗云的计划框架，由智者作为中枢调度，由道哥的智慧型子体转化为人类外表，直接从计划中途介入，全面接手行动后续阶段。可以同时监控整个星系数据的智者，在这样的行动中近乎全知全能，智慧子体则是可以任意切换相貌、高矮等外部特征，模仿指纹、虹膜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并且在智者的控制下，就算是再熟的人也无法看出任何破绽。

　　一共10个子体进入医院，在5分钟内完成了对全部目标的替换，然后开始手术。以智者的知识储备和子体远超人类的精细化操作，使得原本需要2个小时的脑科手术被压缩到了15分钟之内，比断肢再植手术都短一半。这也为子体的脱离争取了足够时间。

　　所有子体离开医院后，就按照智者规划的路线来到预定的临时据点，在早就等在这里的子体配合下，一部分自我降解成了肉泥原料，一部分变成厨余垃圾，就此消失。这些都是智者针对传统侦测手段的应对策略，所有子体都没有一分一毫的人类基因，再怎么查，结论也不过是某种不知名外星动物的肉而已。

　　就这样，所有子体全部消失，内务部就是再查100年也查不到任何东西。

　　整个行动楚君归没有过多插手，基本都是智者策划并主持的。也正是从这次行动中看出了雾族的可怕，如果放手施展，在人类注意到异常之前雾族就能造成巨大的损失和混乱，毕竟智慧子体可不是十几二十个，而是多达几百万。智者也不只是操控子体，它能瞬间瘫痪整个星球的网络，并且夺取大部分设施的控制权。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智者操控行星守备部队先来一场互殴，转眼间就能干掉8成的防御。

　　智者此时的算力总量和处理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为实验体的楚君归。哪怕楚君归可以用胃部思考，因为本体实在太小，所以逐渐被智者拉开了数量级的差距。智者现在的本体虽然没有道哥那么夸张，但是几万立方米还是有的。

　　楚君归其实已经隐隐觉得现在的雾族已经成了对人类的威胁，好在雾族只剩下三个，而且貌似无法繁殖。但随知道他们的基因里还藏着些什么，万一有迅速繁殖的部分呢？

　　“王朝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准备战争了。”楚君归说。

　　“新的计划已经拟定完成。”智者回复，然后把计划传送给楚君归。

　　这是一份相当庞大的计划，里面列出了多个潜在的战争目标，并伴有不同的方案。楚君归一看，列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王朝的一系列目标。这些战争目标多达700多个，分成了好几个大类。其一是瓜分领土模式，主要目标是人口众多的可居星、资源星，这些星系因为不是战略防守重点，所以防御力量非常弱，有限的舰队大多被抽调到重点战场上充实力量，剩下来的兴建所剩无几，还都是些旧货。

　　智者认为人口数量是重点，所以把这一类的目标列为核心。光年的舰队能够轻易击溃这些行星的守备舰队，然后就可派出登陆部队。由雾族为骨干的光年陆战部队，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多了。等占领了这些星系后，智者就用人形智慧子体组成行星政府，巩固统治。按照智者的计划，全力出击的话大约只需要半年时间就可以占领全部目标，到那时光年将会有超过200亿人口，经济总量达到王朝原本体量的10%，作为一个新生势力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第二类目标则是重要的资源星，把这些行星都占了，那么所有星舰所需的尖端材料就都全了。

　　第三类是重要的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主要由可居星和景观星组成。这些行星经济和政治意义重大，但是对眼前的战争意义不大。

　　最后一类则是重要工业中心，包括许多许可证上的企业。这些工业中心相对分散，易攻难守，主要价值是技术和研发人员。如果把这些目标全部占领，那么楚君归将会得到所有许可证清单上三分之一的技术。

　　联邦和共同体的目标也是如此分类，相比之下共同体的目标有500多个，联邦则是只有100多个。这是因为联邦脆弱的目标大部分都被徐冰颜摧毁，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或者价值不足的荒僻星系。

　　看完这份名单，楚君归皱眉道：“这些目标占下来容易，可是你想过要怎么守住吗？”

　　“很简单，人口，人口就是筹码。我们只要控制的人口足够多，然后保持足以震慑的武力，那就可以把对方逼到谈判桌上来。人类行为的准则就是权衡利弊，所以如果消灭我们的代价太大，那么他们就会选择将谈判。而谈判，人类不是我的对手。”

　　楚君归说：“你知道我是王朝出身，可是这张清单上王朝的目标最多。”

　　“王朝是最好下手的，这些目标迟早都会被人控制，不是共同体就是联邦，与其被他们拿走，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楚君归意念一动，把王朝大部分的目标都划掉，只留下了几个有重要设备和技术，一直处于许可证顶层的目标，然后说：“把这几个目标的信息发给共同体，最好是哈维共和国。”

　　“立刻执行……已经执行完毕。不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智者问。

　　楚君归说：“王朝对我不仁，我不能对王朝不义。所以王朝的目标咱们暂时不去动，可是如果这些目标不是王朝的，我们就可以去占了。”

　　智者沉默片刻，说：“毫无意义的坚持。”

　　楚君归笑了笑，说：“这叫师出有名。我们先顾眼前，你觉得这次来的会是联邦还是共同体，兵力有多少？”

　　“一定是共同体。”智者非常肯定。

　　“为什么？”楚君归虽然有一样的感觉，但是对智者做出判断的逻辑很好奇。

　　“很简单，因为海瑟薇大人和奥斯汀大人还有足够的面子，联邦也在我们身上吃过大亏，所以这一次他们不会来。但是海瑟薇大人的面子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楚君归有些意外：“海瑟薇的面子这么大？”

　　“您不知道，大人最近做了很多大事……”

第1166章 好看有什么用？

　　智者提醒后，楚君归立刻查询了所有关于海瑟薇的情报，一查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海瑟薇确实干了不少大事，最早的一件就是纵贯线终局一战，她率领一支征召舰队先是硬顶住徐冰颜麾下一支王牌分舰队的突击，迫使对方在损失了30%兵力的情况下撤退，随后在第二阶段，又是她第一个突破了王朝舰队的防线，成为压垮王朝舰队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战后复核，海瑟薇打出了2：1的战损比，要知道征召舰队说不好听点就是杂牌军，而对面则是王朝千锤百炼的王牌部队。能够以二换一，简直就是奇迹。

　　此战之后，海瑟薇因功晋升中将，成为联邦最年轻的中将之一。这也是天才和帝国栋梁之间的分水岭。许多古老家族的核心子弟，只要弄点像样的军功，就能够成为少将，少部分可以成为正规部队的少将，这就是天才的极限。而要想真正成为军中核心决策层的一员，中将才是起点。要想晋升中将，家世背景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人人都有背景，那就跟没背景差不多。所以中将的晋升，只看功绩，而且不是什么功劳苦劳都可以，必须得是对整个联邦都有意义的功绩才行。因此无数权贵子弟终生就卡在了少将这一环上，不得寸进。他们有的为了避免尴尬，选择了早早退役，还有一些则是专心发展家族舰队或是私立佣兵团，这样军衔上限也就是少将。

　　海瑟薇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拒绝接手联邦现成的舰队，而是整合了当初跟着她打穿了王朝防线的征召舰队部下，回到了海盗旗，选择了重建海盗旗。

　　在各类私人性质的军团中，联邦军衔上限是少将，这是多少年以来的惯例，就连蔷薇之环的古老家族也不能例外。但惯例也不是绝对，联邦中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如比林德这样的军事巨头。这样的军阀集团在整个联邦也不过三个。现在海瑟薇以中将身份重建海盗旗，实际上等于是联邦默许了她可以建立第四个军事巨头。

　　随着纵贯线战役的结束，海瑟薇已经成为联邦最耀眼的新星，此前在第三战区战役中，她率领海盗旗断后的事迹也被重新翻了出来。旗舰单舰突进，悍然冲入王朝舰队的一幕被反复播放，感动了无数人。所以海盗旗的重建得到了联邦从上到下的一致支持。

　　在联邦，海瑟薇其实功绩不算最大的，只是最上层的那一批。论指挥能力，她也不能说是最好的，可能连前三都进不去。但是海瑟薇的声望和人气却是新兴将领中最高的，高到了其余所有将军加在一起也没她多的程度。在整个联邦出现了无数她的粉丝，甚至有许多征召舰队的人原本准备回家的，现在也决定继续军旅生涯，加入海盗旗。一时之间，海盗旗的报名数激增，达到了拟征召员额的50倍！

　　楚君归对此也颇为无语，毕竟海盗旗只能算是半军方，大部分军衔也是预备役军衔，只有少数高层是现役军衔。换句话说，这些人在海盗旗待个一两年，也就像是预备役服了个役，什么都得不到。要不是待满三年后退役温顿家族会给一定的补助金，这种私人军团实在没什么人才吸引力。

　　对这种疯狂现象，智者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海瑟薇大人的军功或许还差了点，可谁让大人好看呢？”

　　“好看有什么用？”楚君归也是无语。

　　“好看的用处大了！”智者分析，“数据表明，同等条件下明显好看的人获得的各种机会是普通人的11倍。大人的好看可不是一般的好看，那是独一无二的美！”

　　楚君归颇为头疼：“数据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