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90章

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这?”孟浮生更是不解,许庄见状也不卖关子,正待解释,薛玉人端着茶盏来到堂中,见得许庄,古板的脸也似流出了些许疑惑,回头望向甬道,问了一声:“老爷?”

  孟浮生正疑惑时,却见又一名许庄缓缓从甬道之中行了出来,而主座上之人,忽然便化作一抹流雾,飞到了许庄穴窍之中。

  “这是?”孟浮生忽觉此幕眼熟至极,不禁问道:“三元象身大法?”

  许庄微微一笑,在主座之上落定,应道:“不错,这门三元驻世法身,确由三元象身大法引申而来,师侄可有兴致参习?”

  孟浮生思及修行三元象身出岔的日子,面上现出苦笑,言道:“小侄三元象身都还未修行圆满,还是不好高骛远了。”

  许庄闻言只是一笑,转而道:“还未恭喜师侄炼就罡云,踏入二重境关。”

  孟浮生言道:“小侄炼就元婴也有快二百载了,还是依仗师叔留下的天净真砂,才补足最后一步,迈过此关。师叔大恩,小侄没齿难忘。”

  许庄摇了摇头,说道:“些许真砂,算得什么恩惠,此事不必再提。”

  孟浮生连声否决,许庄也不矫情,笑道:“既如此,我也不与师侄客气。”便从袖中取出螭纹夔身炉来,置在案上,言道:“这是道辰师兄赐下的宝物,借此物即可炼制天净真砂,便请师侄为我炼制些许天净真砂偿还吧。”

  孟浮生接过螭纹夔身炉,端详一番,喜道:“小侄谨遵师叔法旨。”

  许庄点了点头,却道:“不过这却需到天瀑法会之后了,这段日子,师侄还是以巩固修行为主吧。”

  闻许庄此言,孟浮生面容一肃,问道:“师叔此番前往龙相,可是欲应龙相邀盟了?”

  许庄回返太素之时,真形观是由孟浮生坐镇,他自不会对真形观如今的情形没有了解。

  许庄饮了口茶,言道:“也可算应下了吧。”

  孟浮生沉着点了点头,“如此,小侄确实不能怠慢了修行。”

  许庄见他面色,笑道:“师侄何必如此沉重。”

  孟浮生严肃道:“既然师叔应下龙相邀盟,我真形观便要与神流宗对上,楚河自有师叔对付,但穆河也是炼就罡云几百年的厉害人物,小侄却不能拖了后腿。”

  许庄闻言一哂,怪道孟浮生修行如此急迫,原来是有此忧,笑道:“师侄倒想差了,此番法会,神流宗自有龙相宗亲自应对,穆河师弟是对不上了。”

  “什么?”孟浮生怔了一怔,问道:“师叔不是言说,应下龙相邀盟了么?”

  许庄悠然言道:“我是应下龙相邀盟不错,但我真形观自有其他对手。”

  说到此处,许庄促狭一笑,言道:“师侄可莫松气,此番天瀑法会,你真正要担的担子,比之区区一名穆河,可要重上许多。”

  孟浮生拱手道:“师叔尽管吩咐便是,小侄但所能为,定然不留余力。”

  “好。”许庄哈哈笑道:“那此番我真形观对上天恒宗,除元婴三重的大修士之外,其余人等就交由师侄应付了。”

  “什么?”孟浮生愣愣问道:“天恒宗?”

  许庄含笑点了点头,淡淡数道:“我与龙相宗杨道友已了解过了,天恒宗除炼成元婴三重的江城子,何浩君之外,亦只有炼就罡云修士三人,元婴一重修士五人,整体尚在师侄应对范畴之内……”

  “等等……师叔且慢!”孟浮生叫道:“师叔且慢!”

  见许庄停下话头,露出倾听之势,孟浮生苦笑道:“侄非师叔这等天纵之才,以一己之力抗衡八名元婴修士,甚有三人炼就罡云,恐怕无能为力啊。”

  许庄安慰道:“话虽如此,但天恒宗这等五域大宗,不似寻常小宗小派,会有倾覆之忧,为天瀑法会倾巢而出,所以实际人数当在三到五人之间。”

  “这??”

  许庄见孟浮生为难模样,不由哈哈一笑,言道:“师侄勿忧,我自有法门予你。”

  孟浮生闻言才长出了口气,拱手言道:“还请师叔教我。”

  许庄说道:“我有一道法决,你且记着。”言罢口中念了一段口诀,问道:“师侄可记住了?”

  孟浮生细细听着,点了点头,疑道:“恕小侄愚钝,不知这道法决有何妙用?”

  许庄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通红的玉符来,交到孟浮生手里道:“师侄且先试验一番。”

  孟浮生点了点头,将玉符抬至眼前,口中疾念法决,念至一半,玉符已然现出光华,法决一毕,孟浮生顿时不敢再在手中停留,往外一掷,便见一道火光一闪而过,击在洞府壁上,顷刻便将石壁烧的通红,似乎透明一般。

  许庄击掌一笑,言道:“果然可行。”

  孟浮生眉头一挑,忽而想到了天中赤霞异象,自语道:“这是?”

  许庄也不卖关子,应道:“这是我以一门神通炼制而成的符箓,这只是试验之作,在天瀑法会到来之前,我会将这门神通符箓炼制完成,届时师侄再择机使出,定能起得奇效。”

  孟浮生精神一振,问道:“如此便能一举歼灭天恒宗元婴修士?”

  许庄诧异道:“如何可能?”

  孟浮生闻声汗颜,但许庄也不再待他发问,从容笑道:“但致天恒宗之众战力大损,还是足以做到的,除此之外,师侄还有三元象身大法傍身,只需拖延一二,待我料理了江城子,亦或何浩君,自可不战而胜。”

  “是。”孟浮生只得苦笑道:“小侄一定竭尽全力。”

  许庄单手打了个揖,言道:“善。”

  ……

  孟浮生没再与许庄多叙话许久,便以修行为由请辞出了府中,抬目望着天中流云,却仍不知为何忽然之间,真形观便对上了天恒宗?令自己如临大敌的穆河,更换做了三名元婴二重,五名元婴修士……

  不,照师叔所言,当在三到五人之间吧。

  孟浮生安抚自己一声,便欲驾云而返,忽见不远之处,祖师殿所在的峰顶之上,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撞碎漫天流云,去了不知何方。

  “玄黄界……上宗啊。”孟浮生望着金光远去的天际,淡淡感慨了一声。

  ……

  云梦大泽,云宫之中,金光从天而降,贯入浑天殿中,转瞬即逝。

  浑天殿外,曾全风与知行童子并肩而立,见得金光透过浑天殿门而出,欣喜言道:“来了!”

  知行童子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语,候了几息,便见一名乌发结髻,皮肤雪白,目似点漆的俊秀青年道士从浑天殿中,迈步而出,这才上前做了个揖,问道:“来者可是真形观弟子秦登霄?”

  原来是秦登霄在许庄指点之下,将一身《一元炼炁经》功行顺利化为《太素一炁经》后,便执许庄法旨引归玄黄而来。

  此时秦登霄正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出了浑天大殿,便见面容熟悉,只是成熟了许多的曾全风与一名道童并肩而立,心中才微微一松,便闻知行童子问话,忙作揖应声道:“弟子正是。”

  知行童子点了点头,取了一道符来,似以什么手段对照了一番,便与曾全风道:“既是对照无误,曾师兄可带他走了。”

  曾全风拱手礼道:“谢过童子。”

  “师兄不必多礼。”知行童子微笑道:“稍后记得带他到门中登记道籍……师兄都是经历过一遍的,想必无需再做提点了。”

  曾全风应道:“为兄省得。”

  知行童子点了点头,言道:“真人还有话予你。”

  曾全风顿时激动起来,恭敬道:“童子请讲。”

  知行童子淡淡道:“炼就元婴不错,但不能再懈怠了修行。”

  曾全风喜形于色,连连称是,甚至便要下拜,知行童子忙扶了一下,便言还有其他杂事,折身自去了。

  此时秦登霄才踏步上前,行了一礼,唤道:“曾师叔。”

  曾全风收拾了一番心情,打量了秦登霄一番,言道:“登霄,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秦登霄微笑摇了摇头,只道:“小侄也未恭喜,师叔终于炼就元婴了。”

  曾全风哈哈笑道:“哎……说来惭愧,我修道都已六百载矣!若非引归玄黄之后,因有一层恩师门下的皮子在此,受宗门优待许多,岂有炼成元婴之日。”

  他揽过秦登霄肩膀,叮嘱道:“登霄,我或许已经就此止步了,但你还有大好前程,如今又拜入许师叔门下,定要好生修行。”

  秦登霄只微笑道:“小侄自然省得,定不会堕了我真形观名头,予恩师蒙羞。”

  言语之间,两人已出了云宫之外,秦登霄望着面前无际云海,胸臆之中,忽而生出一股蛟龙入海的畅快,意气风发道:“师叔,还请尽快带小侄前去登籍吧。”

  “小侄已迫不及待,去看看这梦萦之地的精彩了。”

第127章 天瀑法会

  地仙祖师在天瀑界的历史之中,扮演着如神如圣一般的角色。

  他传道此界,教化众生,可说并不仅仅是五域大宗,而是天瀑界所有修道之人的共尊的传道祖师,他所传道法,更是福泽无数生灵,即使是真形观这般,实则传自天外的道统,也对这等人物持以尊敬。

  这更使得地仙祖师,成为众生景仰的仙神,只是在修道人中,有着一定忌讳,地仙祖师才未被神话,举上道祖,天尊一类的尊位。

  这也是之所以会有天瀑法会的原因,天瀑法会最初之时,单纯是为祭祀地仙祖师而举行的斋醮仪式,后来又加上了地仙祖师亲传的五位洞天真人,也就是五域大宗的开派祖师。

  再后来,随着天瀑界修行界兴盛,纷争不断,天瀑法会才渐渐衍生出排定宗派座次之能。

  整个天瀑法会历时七七四十九日,日夜赐福消灾,祈安祛邪,作法不止,更有五宗高人开坛讲法,相传最早之时,各宗各派的祖师便是从天瀑法会之上学得道法,才有天瀑界如今盛世。

  当然,这也许只是五域大宗一家之言,但无论如何,天瀑法会都可算是天瀑界的一场盛事,不止修道人云集,凡俗中的虔诚之人更会提前不知多少年动身,前来祭拜,祈福,自也不乏有缘之人,得传道法,甚或拜入五域大宗……

  天瀑法会举办场所,正在五域正中之处,乃是一处丰原,其中法会建筑自古沿用至今,当然也是经过不知几番修葺,内坛外场合计,据地便有数百里之广,上有五色布遮天,隆重庄严。

  但这不过是斋醮之所,在会场之上,却有一座通体黄玉建成的巍峨广场,凌于流云上空甚远,场中也颇有意思,由里至外,先是五个高广玉台,外环一十六个中型玉台,外界更有小型玉台百数不止,正似以天瀑方位排布一般,显然也寓意了各宗各派地位高低。

  这日已是天瀑法会举办的第八个白日,在主持完天瀑法会最为庄重的前七日斋醮之后,便到了各宗各派排定座次的正戏拉开帷幕之时。

  此时广场之中,已有不少宗派门人依照座次落座,莫看场中似乎十分静默,暗里传音来去,恐怕一刻未歇。

  也无怪如此,天瀑法会三百年一开,每届皆有宗门兴衰戏码,但五域大宗从来巍然不动,直至近年来,神流宗与龙相宗的争执几乎都摆到了明面之上,如何不引人注目。

  没有哪家宗门不想知道,神流宗究竟敢不敢在天瀑法会之上掀桌发难?又能否真的颠覆龙相宗万千年之道统?五域大宗,又持何种态度?小宗小派……究竟有无上位的一丝可能?

  众正期待之时,忽有一架黄云飞至,落在一座约有三座并合之广的玉台之上,显露出神流宗楚河尊者众皆识之的雄伟身影,右侧正是面容古板的穆河尊者,在其左侧,却有一名缓带轻裘,风度翩翩的儒雅男子,令会场之中,有所见识之人微微一怔。

  高台之上,五域大宗之一的西嶷宗一众已经落座,为首者是一名貌美道姑,正是西嶷宗当代掌教的幼明尊者,见得神流一众,淡淡摇了摇头,与旁侧德明尊者道:“何浩君果然还是选择了此路。”

  德明尊者面色不甚好看,言道:“简直胡闹,天恒此举是在分裂五宗,动摇地仙道统,实乃遗祸无穷啊。”

  幼明尊者闻言只道:“纵观天瀑,哪家哪派不是地仙道统,何况五大洞天,皆为地仙祖师所传,只是为我五宗长久把持罢了。”

  德明闷声不语,五宗祖师皆是地仙祖师亲传弟子,做为正统,岂是旁门能比?今日龙相真为神流所取代,他日西嶷若也有衰落之时呢?他实在想不通宗门为何不加制止。

  两人言论之间,已有许多宗门,盘云架舟,各现神通,飞渡而至。不逾片刻,已落满了大半玉台,五宗座次都已落了三宗,只余天恒,龙相未至,幼明尊者忽闻会场之中,响起少许议论之声,言道:“那便是真形观之人了?怎么才来两人?”

  “不错,那白袍道人你可见到了,他便是道妙尊者。”

  “见着了,果然气度不凡,只是真形观此番怎得才来两人?”

  “两人还不足矣?且莫说有道妙尊者,我观那孟浮生功行,似也更进一步了啊。”

  幼明尊者将目一抬,果见两名青年道人乘云而至,皆是衣袍飘飘,气度不凡,幼明尊者早已见过许庄的画像,自不会认不出那为首一者,正是近数十年风头最盛的道妙尊者,她却将秀眉一皱,自语问道:“此人怎未随龙相宗而来?”

  德明不禁抬首望了一眼,龙相与真形观邀盟之事,并不隐蔽,许多人都已将道妙算作龙相一派,可却为何未与龙相一行?莫非是忧心真形观本宗之危?

  可天瀑法会规矩虽不算严苛,但到了会场之中,可就没有改换立场的可能了,如此一来,道妙只能为真形观出阵,龙相宗岂非又少一分胜算?

  想及此处,德明面色不禁又难看了一分。

  许庄才与孟浮生在属于云澜州的玉台之上落下云头,便觉四面八方视线之中,忽有一道锐利目光扫视而来,循目望去,却见一名身量奇伟,相貌威严的中年道人,正定定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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