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风华 第538章

作者:沙漠

其他人一听,也明白过来,纷纷叫道:“吊桥塌了,吊桥塌了!”

大批人手已经冲到吊桥中间,陡然听到这声音,冲在最前面的一群人听到声音,陡然变色,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

这吊桥一群人在上面,再加上那边一直砍剁,本就是晃晃悠悠,此时有人喊叫吊桥要塌,桥上的人自然是魂飞魄散。

吊桥一旦塌落,下面就是深谷,从桥上坠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前面一群人听得清晰,不敢做再往前冲,有的在犹豫,有的甚至转身要往回跑,而后面的人声音嘈杂,没有听到杨世信等人的喊叫,还在往前拥挤,一时间有的要撤退,有的要继续前冲,吊桥上顿时拥挤成一团。

宋仑万没想到那边竟然如此胆怯,怒不可遏,一边拼力抵挡,一边嘶声厉吼:“快过来,快过来!”

这是桥上乱成一团,也便是这样一耽搁,桥头这边陡然间一松,往下滑落,宋仑看在眼里,魂飞魄散,那些在桥上兀自拥挤的人群却感觉身体一沉,随着吊桥塌落,无数人就像豆子一般向山谷坠下,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山谷。

桥头的厮杀,自然早就惊动了黄土寨其他人,附近数十人已经迅速赶过来增援。

宋仑眼瞧见吊桥塌落,知道夺取吊桥的任务已经落空,要命的是自己只带了六七名手下过来,吊桥一断,后无援兵,而黄土寨这边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只是转眼间,身边只剩下两人,而后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谷。

杨世信握着刀,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部众,一步步往前逼近,宋仑和两名手下后退几步,一人见得身陷绝境,身体发虚,脚下一软,一脚踩空,惨叫声中,已经落入山谷之中。

“二当家的出了何事?”杨世信目光如刀,带血的刀锋指着宋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仑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再无退路,一咬牙,厉声道:“杨世信,你也要造反吗?轩辕冲是内鬼,他勾结官兵,出卖了黑山,已经被大当家的关起来了,你们……你们放下兵器,大当家……大当家定会饶恕你们。”

“内鬼?”杨世信瞬间明白什么,怒极反笑:“你们陷害二当家,简直岂有此理。二当家为黑山呕心沥血,你……你们竟然如此待他!”一刀劈下,宋仑挥刀格挡,杨世信却已经一脚踹过去,正中宋仑腹部,宋仑整个人顿时被踹飞出去,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也已经坠入山谷。

最后一人面色惨白,已经丢开大刀,跪倒在地,哀求道:“杨头领饶命,杨头领饶命!”

第919章 鬼门崖

黑水寨内,周鸿基和沈玄感都是神情肃然。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两人同时看向门外,便见到杜子通急匆匆跑进来,周鸿基立时起身,急问道:“情况怎样?”

“大哥,他们早有准备。”杜子通有些惭愧道:“宋仑夺桥未成,反被他们斩断了吊桥,现在已经无法通过。登上吊桥的四十多名兄弟,来不及撤下,都……都坠落山谷。”说到这里,一脸懊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鸿基恼怒道:“这点事情办不好,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是在责怪宋仑,还是斥责杜子通。

沈玄感叹道:“看来轩辕冲早就猜到今晚不寻常,所以事先做了部署。”

“大哥,由此可见,轩辕冲确实早有反心,否则为何会事先准备?”杜子通冷笑道:“元宝还觉得他是被冤枉的,真是糊涂透顶。”

周鸿基怒道:“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就说过,黄土寨人手虽少,但个个都是骁勇得很。你们平时花天酒地的时候,轩辕冲则是带着他的手下日夜训练,从来不曾懒怠。现在吊桥没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大哥,我不是担心他们知道轩辕冲被抓之后,会立刻造反吗?”杜子通懊恼道:“既然迟早要动手,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本是想趁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举杀进黄土寨,将黄土寨控制起来。谁知道……谁知道他们在吊桥那边早就做了防范。”

周鸿基越想越气,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恼道:“吊桥断了,要打下黄土寨,就只能从正面攻山,但轩辕冲将黄土寨打造得就像铁桶一样,他们山上还有粮库,撑上三五个月绝没有问题。”握拳道:“不迅速控制黄土寨,就像是身边有一头猛虎,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扑上来咬一口,以后咱们不但要防着龙锐军,还要防着近在咫尺的黄土寨,这……!”

“大哥,我已经调动人马去堵住黄土寨上山的路口。”杜子通忙道:“轩辕冲和官兵有勾结,我只担心黄土寨那帮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拼死杀出一条道路,前去投奔龙锐军。”

周鸿基身体一震,立刻道:“不错,四弟,即使无法攻破黄土寨,也绝不能让他们下山投奔官军,定要多派人手,将下山的道路给我堵死了。”恨声道:“围也要将他们围死。”

沈玄感摇头道:“大哥,黄土寨的粮食甚至能撑到明年开春,围他们几个月,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抬手往南边指过去:“莫忘记,龙锐军现在可一直盯着咱们。”

周鸿基瞳孔收缩,他差点忘记,最要命的龙锐军还在虎视眈眈。

他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到一个月前,龙锐军刚刚入驻松阳草场,周鸿基甚至一度将龙锐军看成待宰羔羊,觉得只要出兵,随时可以将那支刚刚出关的官军打得溃不成军。

可是转瞬间,那支近在咫尺的官军却已经变成了一头虎视眈眈的猛虎。

夜袭失利,兄弟火并,黑山要积攒实力需要许多年,可是想要衰落,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大哥,三哥说的没错。”杜子通也是担心道:“咱们将兵马部署在黄土寨山下,提防黄土寨冲出去投奔官军,一旦被龙锐军知道,他们出兵前来,到时候守在山下的兵马可就是腹背受敌。”

周鸿基感觉心累,向沈玄感问道:“老三,你脑子活络,想想有什么办法。”

“大哥别着急。”沈玄感倒是镇定:“大哥难道忘记,轩辕冲现在还没死。今日大哥要处决他,我立刻劝阻,不是为了保他性命,而是以防万一,就是担心黄土寨那边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酒宴之上,周鸿基本是想干脆利落让人将轩辕冲一刀砍了,永绝后患,却被沈玄感劝阻,沈玄感当时只说留下轩辕冲还有大用处,却没有说明白到底是什么用处,周鸿基留了轩辕冲性命,此时终于明白缘故。

“你是说利用轩辕冲让黄土寨投降?”周鸿基自然不笨,立马明白过来。

沈玄感笑道:“轩辕冲自知必死无疑,但他难道就放得下黄土寨那些人?黄土寨有防备,只因为轩辕冲担心咱们要将黄土寨赶尽杀绝,如果大哥承诺不会因为轩辕冲连累黄土寨其他人,未必不能说服他让黄土寨放下兵器。”

周鸿基忙道:“你觉得轩辕冲能答允?”

“大哥如果信得过我,我去劝说轩辕冲。”沈玄感正色道:“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总可以试一试。”

周鸿基想了一想,点头道:“只要黄土寨能缴械投降,我可以从宽发落。”

天早已经放亮,细雪纷飞,黑水寨后山有一处突出的悬崖,悬空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这里就是鬼门崖,在悬崖边上建造了一处石屋,最开始就是用来处罚出卖黑山的叛徒。

一旦有人叛变,落在黑山手里,便会被关进石屋里,这边的铁门紧锁,而面朝悬崖的那边却是一道木门,可以随时打开,打开之后,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关进鬼门崖之后,不会提供食物和水,要么活活饿死在里面,要么就自行跳进深渊,结束折磨。

这是周鸿基自己想出来的点子,按照他当年的说法,即使是叛徒,也曾有过兄弟之谊,他一介读书人,重情重义,不希望看到曾经兄弟的鲜血,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惩处。

不过比起在鬼门崖忍受饥饿折磨,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石屋早已经被皑皑白雪包裹,路口有卫兵把守,没有大当家的同意,那是谁也不能踏进鬼门崖一步。

沈玄感踩雪而来,拿出了周鸿基开出的路条,通行过后,缓步走到石屋前,透过铁栏杆,可以清楚地看到盘膝坐在里面的轩辕冲。

这样的时节,天寒地冻,石屋还不是四面围起来,这边只是一排铁栏杆,寒风可以轻易灌进去,身体如果不够健壮,一旦天气太过寒冷,等不到饿死,就要被冻死在这里面。

轩辕冲的四肢都被铁链铐着,听到脚步声,才微扭头看过来,见到沈玄感,并没有显出意外之色,依然是面不改色。

沈玄感丢了一只酒袋子进去,轩辕冲也不犹豫,拿起酒袋子,双手抬起,灌了一大口,这才淡淡笑道:“你还能给我送一袋酒来,也算对得起这些年的兄弟之义了。”

“为何要这样做?”沈玄感穿着厚厚的棉服,竟是直接在雪地坐下,透过铁栏杆看着石室内的轩辕冲,轻叹道:“我告诉过你,宴无好宴,你前来赴宴,不会有好结果。”

轩辕冲没有回答,凝视着沈玄感,反问道:“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沈玄感平静道:“你是想知道,山上的那只内鬼,是不是我?”

轩辕冲只是盯着沈玄感眼睛,没有说话。

“这次的罪证,是杜子通手下人所得。”沈玄感淡淡道:“如果那幅地形图不是你派人送出,那么你们黄土寨是否另有人与官军勾结?地形图是杜子通交给大当家,那么是不是杜子通自己准备的地图,用来作为陷害你的证据?你很清楚,杜子通自以为骁勇善战,也一直觉得该由他来领兵,这些年你的风头完全盖住了他,他对你的嫉恨已经很深。”顿了顿,才继续道:“D盎然,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

“什么?”

“所谓的罪证,是大当家和杜子通联手伪造。”沈玄感镇定无比,缓缓道:“杜子通有勇无谋,目不识丁,这样的计策他想不出来。那幅地图画的详细无比,以杜子通的能力,没有本事画出那样的地图,反倒是大当家,他是读书人,而且对山上的地形据点了若指掌,如果说那幅地图出自大当家之手,并非没有可能。”

轩辕冲微仰头,若有所思。

“你我心里都清楚,大当家担心你惦记着头把交椅的位置,杜子通嫉恨每次出兵乃是山上的布防都由你来决定。”沈玄感轻抚胡须,凝视轩辕冲道:“他二人联手除掉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轩辕冲终是淡然一笑,道:“你说的,只能怀疑是他们设计将我打为内鬼,却不能证明你不是内鬼。上次夜袭,必然是有内鬼出卖,内鬼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大当家。如你所言,杜子通有勇无谋,他喜欢这种打家劫舍无所顾忌的日子,所以他是内鬼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反倒是你沈玄感,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未必不是内鬼。”

“昨晚酒宴上,为何你不当众揭穿,我事先已经告诉你诛杀轩辕的计划?”

轩辕冲摇摇头,道:“你今日前来,当然不是为了送酒。”

“昨晚擒拿你之后,他们立刻便要攻入黄土寨。”沈玄感道:“不过杨世信早有准备,斩断了吊桥,死伤几十名弟兄。眼下黄土寨已经反了,他们希望你出面让黄土寨的弟兄缴械投降。”

轩辕冲笑道:“这也正是昨晚他不杀我的缘故?”

“他不杀你,可是你却在求死。”沈玄感凝视轩辕冲,平静道:“其实我告诉你计划的时候,你心里已经相信,而且你有无数的方法避过这次劫难。但你却依然孤身赴宴,想必那坛酒内有毒,你也是一清二楚。”皱起眉头,沉声道:“明知必死,却依然赴死,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920章 大义

轩辕冲淡然一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不相信大当家真的会相信我是内鬼,也没想到他真会对我下手。”

“二哥,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又何必隐瞒。”沈玄感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又怎可能将后面的事情交托给杨世信?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没有错误,你今晚赴宴之前,想必已经将后面的事情嘱托给了杨世信,何去何从,你都有了安排。”

轩辕冲闭上眼睛,并不言语。

“大当家自以为得计,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不是他的计策有多高明,而是你本来就想和他做个了断。”沈玄感叹道:“二哥,黄土寨其他人都住在山寨里,只有你在河边单独造了一间木屋,一家三口平时都只是住在木屋,所为何故?别人不明白,其实我很清楚,你并不喜欢在山上的日子,你心里更希望一家三口能够平静地过普通人的日子。”

轩辕冲唇角泛起一丝浅笑,依然是闭目不言语。

沈玄感抬头望着天空,柳絮般的细雪在空中飘扬,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你上山之时或许还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五年前义儿出生,你身为父亲,就开始为他考虑了。”沈玄感感慨道:“你为了反辽东军上山,不在乎是贼是匪,可是你当然不希望义儿也会如此。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有了招安的心思。”

轩辕冲终于道:“我们反抗辽东军,就是希望后人能过上好日子,有大好前途,不再受他们压迫。山上的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难道我们要眼看着他们一辈子待在山上,成为人们口中不齿的盗匪?”

“你能为别人想,但其他人却未必和你一样的想法。”沈玄感道:“这些年你虽然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机会,直到秦逍出现。秦逍是皇帝宠信的臣子,你甚至以为他这次前来东北,是冲着辽东军而来,所以你觉得等待已久受招安的机会终于到来。可是在你心中,大当家在你们当年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你们,所以大当家如果不同意,你也只能随在他身边。”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轩辕冲叹道:“如果不是大当家,我们这些人早就成了辽东军的刀下之鬼,这份恩情,我此生都是难以报答。”

沈玄感颔首道:“二哥重情重义,在这人心不古之世,确实不多见。大当家铁了心不受招安,想占山为王,可是二哥为了义儿和黄土寨那些当年追随你上山的弟兄有个好前途,不希望一直苟缩在黑山,而秦逍的出现,让你终于有机会完成心愿,如此一来,想要两全其美,着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原来山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三弟!”轩辕冲轻笑一声,不知是感慨还是嘲讽。

沈玄感却是淡定自若,缓缓道:“你昨晚孤身赴宴,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就是想偿还大当家的情谊,再不相欠。其实你知道大当家对你日渐忌惮,可是他不动手,你为了心头的义气,依然会誓死追随他,如此一来,黄土寨受招安的计划也就只能一直拖下去。这次他们将你打为内鬼,要将你铲除,你却正好以此牺牲自己,你偿还了大当家的恩情,黄土寨与大当家恩断义绝,杨世信就可以带着他们投奔秦逍,受朝廷招安。”轻轻摇头,苦笑道:“日后有人说起,也只会说杨世信是因为你被害,迫于无奈才会投靠官军,不会有人说他为了荣华富贵背叛兄弟,二哥,你是想将一切都自己的性命担起来。”

轩辕冲身体一震,扭头凝视沈玄感,片刻之后,才微笑道:“原来在三弟心里,我竟然是如此慷慨大义之人。”

“二哥,说句肺腑之言,我心中对你十分钦佩。”沈玄感肃然道:“昨日我去见你,向你透露真相,是希望联手控制黑山,一同受招安,这对于陷入绝境的你来说,本是个绝佳选择,可是你却拒绝,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可是昨晚你束手就擒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你希望黄土寨受招安,却不想将刀子对准大当家,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轩辕冲微一沉吟,终于道:“你若希望被招安,可以派人和秦逍接触。我虽然不敢确定秦逍一定能够庇护我们,但失去这次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所以可以赌一赌。不过无论招安与否,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对黑山不利之事,更不要从背后向自家兄弟捅刀子。”目光冷峻起来,如同刀锋,森然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沈玄感缓缓站起身,叹道:“有时候我甚至不清楚,你到底是大仁大义,还是愚蠢透顶!”

黑水寨内,周鸿基的脸色此时很不好看,盯着面前的周元宝,冷声道:“你将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义父,我四岁时候流落街头,是你收留我,给了我一碗饭吃。”周元宝平静道:“你待我如同亲生儿子,知道我天负巨力之后,甚至请人教我练功,没有您,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周元宝。”

周鸿基冷哼一声,道:“你记得就好。”

“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情。”周元宝跪倒在地,低头道:“这次只求义父能够饶过二哥。无论他是不是内鬼,这些年来,他为黑山呕心沥血,从来都是冲锋在前。辽东军三次攻打黑山,如果不是二哥领兵奋战,黑山只怕早已经沦陷。他对黑山有滔天之功,只求义父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饶过他这一回。”

周鸿基死死盯着周元宝,半晌过后,终于道:“元宝,你的武功在山上无人可匹敌,上阵杀敌也是勇冠三军,而且又是我的义子,可为何我一直没有让你领兵上阵?”

“我没有领兵才干,心知肚明!”

“错了。”周鸿基道:“只有一个原因,你太意气用事。平时你沉默寡言,谁都以为你是一块冰,可是我是你义父,比谁都清楚,你待人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别人对你好一分,你恨不得将肠子掏出来送给别人。你可知道,成大事者,从来不会感情用事,所谓慈不掌兵,以你的性情,上阵冲杀所向披靡,可是让你统兵作战,一旦意气用事,无数条性命就会断送在你手里。”

周元宝低头不语。

“轩辕冲勾结官军,出卖黑山,证据确凿,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为他求情?”周鸿基冷笑道:“这就是公私不分。我放过轩辕冲,山上那么多弟兄会怎么想?前番夜袭,死伤惨重,如果轩辕冲没有出卖咱们,又怎会造成如此损失?不杀他,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交待?还有他们的家人,我如何平息他们心中的愤怒?”

周元宝抬头道:“将他逐出黑山难道不成?”

“逐出黑山,放虎归山?”周鸿基嘲讽道:“看来我还是没有教好你。难道你不知道,那幅地图一旦落入官兵之手,黑山会是怎样的结局?那幅地图是轩辕冲所画,山上的所有要道据点,他心中一清二楚,放他下山,他们立时投靠官军,不但壮大官军的声势,轩辕冲很快就能将地图画给秦逍,元宝,到时候黑山这么多人遭受灭顶之灾,是你来担责,还是我来担责?”

周元宝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周鸿基起身来,上前扶起周元宝,叹道:“元宝,他也是我多年的兄弟,你难道以为我忍心杀他?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龙锐军虎视眈眈,如果这时候不能平息众怒,让大家齐心协力,后果不堪设想。你自己也知道,杨世信已经带着黄土寨反了,如果不是轩辕冲心中有鬼,怎可能事先如此部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拿下黄土寨,控制整个黑山,我们有黑山做依仗,秦逍就算杀过来,咱们也可以奋力一搏。”

周元宝长叹一声,道:“义父,你非要杀二哥,我劝说不住,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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