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735章

作者:贼眉鼠眼

“你待如何?”张大安不答反问道。

李钦载笑了:“我今日不碰你一根寒毛,但今日这个道理必须要论清楚。”

“你既然是这般混蛋样子,显然没法跟你讲道理,没关系,我跟你家兄长讲道理去。”

说着李钦载扭头对部曲道:“抬我上马车,改道郯国公府,拿我的名帖给郯国公,就说辽东郡公拜会。”

张大安吃了一惊,脸色顿时铁青。

打死他都没想到,今日这种局面,李钦载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应对。

咱们不是正在推塔吗?你特么一言不合去偷家是不是过分了?

李钦载表情淡定,表示这是正常操作。

咱们不是一个层级的,有事我只跟你的家长聊,你不配我跟你讲道理。

听说要去郯国公府,张大安终于急了。

国公府的家教是很严厉的,张公谨不在了,他的长子继承了爵位,所谓长兄如父,他的兄长对张大安也是很严厉的,今日若被李钦载登了门,兄长怕是饶不了他。

“李钦载,你我的事,何必牵扯旁人,就在此论个清楚!”张大安怒道。

李钦载摇头:“你什么档次,我什么地位,你不配。”

被部曲抬上马车,车夫扬鞭,马车掉头就走。

张大安留在原地,垂头看着被打断手脚的车夫,和鲜血流满一地的死马,张大安脸色数变,终于咬了咬牙,跺脚道:“走,跟上李钦载!”

……

郯国公府也在朱雀大街,与英国公府相隔不远。

马车很快来到郯国公门前,此时国公府的侧门打开,一名中年管家模样的人笑吟吟地站在门外等候,显然李钦载的名帖早已被部曲递上,郯国公府的管家在此迎接李钦载。

马车到了府门外停下,李钦载被抬下马车,然后又被抬上轮椅,冯肃推着轮椅进了侧门。

绕过照壁,来到前院,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内,见李钦载到来,中年男子主动迎上前。

“哈哈,李郡公难得来寒舍,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呀。”

李钦载看着这人眨了眨眼,中年男子笑着自我介绍:“在下张大象,承郯国公之爵,官任户部侍郎。”

李钦载想笑,脑子里很不靠谱地回忆起前世一首古老的歌谣,“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何那么长……”

李钦载坐在轮椅上,朝张大象拱了拱手,其实按辈分,李钦载应该叫他一声叔,但……如果不涉及送礼和钱财的话,通常情况下,李钦载的嘴没那么甜。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张家兄弟

这是李钦载第一次见张大象,两人虽同在长安,但大约是彼此的年龄不同,混的圈子也不同。

令李钦载疑惑的是,张大象和张大安明明是亲兄弟,但两人的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

张大象气质温和尔雅,笑容和善亲切,无论谈吐还是举止,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教育,不管跟谁说话都透着一股子不卑不亢的从容气质。

而张大安……

李钦载对那位仁兄比较眼熟,一看就是个混蛋,颇有他当年的神韵。

“郯国公足下,在下李钦载,今日冒昧登门,恕罪。”李钦载微笑道。

张大象温和地笑道:“李郡公是我大唐的英雄,李家一门双公,祖孙皆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今日李郡公登门,正是我张家的荣幸,怎能说冒昧呢。”

说着张大象侧身一让,请李钦载入堂。

轮椅推进张府前堂,李钦载刚坐下来,却听府门外一阵喧哗,扭头一看,却是张大安气急败坏地赶回来了。

张大象一见张大安,表情顿时冷了下来,皱眉道:“家中有贵客,何故如此失仪,还不速速避回后院!”

张大安对这位兄长似乎有些敬畏,再看前堂端坐的李钦载,顿时表情愈发难看。

李钦载笑道:“郯公先不忙屏退令弟,我今日登门就是为他而来。”

张大象意外地看了看张大安,仿佛明白了什么,神情顿现忐忑,小心地道:“莫非我这不懂事的阿弟得罪了李郡公?”

李钦载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大安,道:“要不,请令弟亲自说说?”

张大象转身盯着张大安,语气已有些怒意:“你到底给咱家惹了什么祸,快说!”

张大安肩膀微微一颤,眼中有了几分惧意。

李钦载脸上的笑容愈深。

刚出场时眼神阴鸷,气焰嚣张,十足十的反派人物,结果到了兄长面前竟害怕得像个惹了祸的孩子,一个人前后的气质反差这么大,看来出了事找家长这招果然有效。

见张大安久久不敢出声,张大象怒意更盛,咬着牙道:“父亲故去前的家训,看来你是都忘了,父亲虽故,但我这个兄长还没死,你若不说实话,今日我便代父亲行家法了!”

张大安这才小声道:“我与李郡公之间只是一点小误会,我的马车不小心拦了他的路,车夫又冲撞了他的贵属……”

张大象怒道:“若只是这点小误会,人家会亲自找上门来要说法?你还不说实话是吧?”

李钦载急忙道:“郯公言重了,我今日可不是上门要说法,真的只是拜访足下,你我同殿为臣,互为同僚,又都是凌烟阁功臣之后,两家理应有通好之谊。”

张大象面色铁青,勉强朝李钦载挤出一丝微笑,比哭还难看。

李钦载的话理论上是没错的,大家同为凌烟阁功臣之后。

但实际上,凌烟阁功臣也有高低之分,这个“高低”可不是看排名,而是看现状。

距离凌烟阁绘功臣图已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凌烟阁功臣有的亡故,有的仍在世,有的官升爵显,有的甚至还谋过反。

当年郯国公张公谨在世时,确实颇得李世民器重,可张公谨死得太早,贞观六年就去世了。

朝堂官场人走茶凉,如今的郯国公权势已大不如从前。

承袭爵位的张大象,论官职也只是户部侍郎,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如今唯一能维系张家体面的,只有郯国公这个名头了。

而英国公府,李勣仍在世,刚为大唐立下灭国之功,是李治最信任,倚为社稷砥柱的重臣。

他的孙儿也争气,这些年为大唐大大小小立过不少功劳,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爵封郡公,与当今天子既是君臣,私下又是朋友兄弟。

两家都是国公府,可权势和地位真的不在同一个层级,郯国公府差远了。

今日李钦载登门,张大象原本心中高兴,以为能跟英公的孙儿建立交情,两家互相往来,对郯国公府也算一桩好事。

万万没想到,李钦载今日登门竟是兴师问罪的,张大象此刻心中有点慌,对自己这位惹了祸的弟弟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特么猪油吃多蒙了心了?李钦载你也敢得罪,真以为自己还是权势如日中天的郯国公之后?

在张大象越来越严厉的眼神压迫下,张大安显得愈发手足无措,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也不敢擦。

兄弟俩沉默良久,李钦载突然哈哈一笑。

“既然令弟说是小误会,那我便当作小误会,郯公恕罪,刚才与令弟在街上有了些许冲突,我呢,也有些气盛,一时冲动打断了贵府车夫的手脚,还下令杀了贵府的马,此事算是不拖不欠吧。”

张大象严肃地道:“李郡公言重了,就算是误会,也该分个是非黑白,李郡公亲自登门,显然是我这个不争气的阿弟启衅在先,郯国公府上下理当向李郡公赔罪。”

“张家虽落魄,但做事不推诿,该承担的一定要承担,张大安,马上向李郡公赔罪!”

张大安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朝李钦载躬身。

刚弯下腰,李钦载突然叫住了他。

“且慢,今日的冲突只是小事,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还请你不吝赐教。”

张大安迅速看了看兄长的脸色,道:“你问。”

李钦载打量他一番,道:“你我素不相识,但今日之事,你显然是有备而来,拦车也好,寻衅动手也好,前后都带着目的性,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如果我今日当街动手打了你,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张大安抿紧了唇不出声。

李钦载很有耐心,微笑地看着他。

旁边的张大象似乎听出一点味道了,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扇在张大安后脑勺上。

“李郡公问你的话,还不快说!”张大象厉声道:“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敢当街对李郡公寻衅,他何曾得罪过你?”

在兄长的血脉压制下,张大安实在扛不住了,只好低声道:“兄长当知,我是沛王殿下的谋臣……”

此言一出,张大象仍有些茫然,但李钦载却露出恍然之色。

绕了一大圈,又特么是争储!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明月沟渠

张大安这货居然是李贤的谋臣,说出去谁敢信?

李钦载震惊地看着他,半晌没出声。

本来李贤在朝野中的声望不错,据说也是个比较儒雅温润的藩王,朝臣评价他有君子之风。

可是现在李钦载发现,李贤居然连张大安这种货色都能收入麾下当谋臣,李钦载不由开始怀疑李贤的品味,继而怀疑李贤的品行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就算传言不假,但有了张大安这粒老鼠屎,李贤麾下那一锅汤怎么着也该变味儿了吧?

“你是沛王殿下的谋臣?”李钦载上下打量他,从头发到脚趾。

张大安挺起了胸膛:“当然,我不配吗?”

李钦载眯起了眼,这货难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被李贤另眼相看?

教了几年学生,李钦载对别人的智商大抵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张大安给他的印象纯粹就是愚蠢,说他是无恶不作的纨绔,李钦载不反对,说他有谋略,打死都看不出。

“你当然配,你跟沛王配一脸……”李钦载嘴角微微抽动。

旁边的张大象再也忍不住了,再次一巴掌扇过去。

“李郡公当面,还敢胡说八道!”张大象怒道。

随即张大象一脸歉意地跟李钦载解释。

张大安确实是跟李贤混的,但不是什么谋臣。

当初太子李弘病重,李贤被紧急秘召回长安,长安城里很多人都听到了风声,张大安却是表现最积极的一个,李贤人还没进长安城,张大安便领着随从在城外迎接他。

因为这个举动,再加上张家的先辈是凌烟阁功臣,李贤也就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后面那几日,张大安便一直以李贤的谋臣自称,但实际上,顶多只能算是站到了李贤的阵营里。

李贤麾下有沛王府的谋臣,论出谋划策,还轮不到张大安。

张大象解释之后,李钦载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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