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497章

作者:贼眉鼠眼

滕王脸色愈发惨白,如果马车散架,轱辘损坏,如此高速的情况下,人坐在马车里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

然后,滕王赫然看到武敏之扔了缰绳,双手撑在车辕上,双腿缓缓地腾空而起……

滕王睚眦欲裂,这疯子居然真的打算倒立了!

“签了!本王签了!”滕王泪流满面咆哮:“畜生,你简直是畜生!等着,本王定让你生不如死,仇结大了!”

咬破手指,滕王在婚书上狠狠写下名字,然后按下血手印,礼成。

片刻后,马车停下,滕王像个球一样滚落车外,趴在路边的野草丛里一动不动,静静地任泪长流,一边流泪嘴里还一边狂吐,画面既心酸又恶心。

……

滕王府火了。

字面意义上的火了。

大火从马厩烧到了后厨,又从后厨烧到了后院。

李钦载和几名部曲穿着禁卫的衣裳,拎着水桶直奔大门。

诚如武敏之所预料的,大门内外进出的人太多了,有的去抓纵火的人,有的去报官,还有惊慌失措的家眷和下人朝门外跑。

李钦载和部曲们真就大摇大摆进了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进门直奔后院,李钦载神情焦急,心里把武敏之弄死了一百遍。

滕王府李钦载来过一次,那一次也是他和金乡定情之日。

靠着对王府地形依稀的记忆,李钦载带着部曲穿过前院和回廊,进了后院。

后院的几排厢房冒着滚滚浓烟,一群禁卫和下人忙着灭火,李钦载不由大急,顺手便拽住一名擦肩而过的下人。

“县主还困在里面吗?”李钦载厉声问道。

下人一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惊惶中顾不得辨认,匆忙道:“县主刚被救出来了。”

李钦载大松了口气,正要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金乡,突然手腕被人拽住,然后不由自主地被人拖走。

扭头一看,却见衣衫狼狈,脸上还被熏得黑漆漆的金乡正沉着俏脸,用力地拽着他。

李钦载笑了,任由她拉着自己,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要命了!若被父王看见,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县侯,定会打断你的腿!”金乡嘴上责怪,眼底里却是满满的温柔。

李钦载抬袖擦了擦她被熏黑的脸蛋儿,释然笑道:“我差点以为要吃你的席了……”

说完李钦载突然张臂,狠狠地抱住了她,抱得很用力。

金乡骤然被抱,不由大羞,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阖眼放弃了挣扎,沉醉在他的怀里,安心地贪这一晌欢愉。

“好久不见你,我好想你……”金乡呢喃道。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李钦载也叹息道:“我最近忙,但我不忙的时候,也很想你。”

金乡轻笑:“这时候了,也不说句好听的哄哄我,你就说忙的时候也在想我,我又不会追问你每时每刻如何想我,哄我开心都不会么?”

“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我吗?”李钦载反问道。

金乡温柔一笑,垂头道:“嗯,每时每刻,刻骨相思……”

“相思若刻骨,水可拉成丝,你拉丝了吗?”李钦载柔声问道。

第七百七十三章 慰藉,婚书

金乡还是个黄花闺女,车轱辘从她脸上压过去她也无法明了其中的含义。

有些事情,总要让少女变成妇人后才会懂。

比如崔婕,李钦载现在在崔婕面前稍微踩个油门,她都秒懂,然后又羞又欢喜地捶他。

相信过不了多久,崔婕会主动在他面前开车,而且车速快得会让他这个老司机都脸红心跳。

金乡……大约也快了。

二人在偏僻的王府后院温存了许久,金乡才从拉成丝的相思中回到现实,随即俏脸浮上焦虑。

“对了,父王要把我许配给于家……”金乡焦急地道。

“嗯,我都知道了,所以今日才来见你。”

“怎么办,父王说婚期就定在夏末,于家已经送了生辰名帖了,接下来父王若签了婚事,于家给了聘礼……”金乡急得跺脚,心情一着急,泪水都蓄满了眼眶。

李钦载柔声道:“不要急,一切交给我。”

金乡期待地看着他:“你有办法吗?”

李钦载笑了:“相信我,我的女人,怎能让她嫁给别人?”

金乡主动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此刻心安,慰藉相思。

“反正……我宁死不嫁他人,事若不成,我便不活了!”金乡的语气温柔又坚定。

“没那么严重,”李钦载严肃地道:“你爹可以不活,他才是制造问题的人,你必须活下去……”

金乡恨恨掐了他一把:“说什么胡说呢,大逆不道!”

既然李钦载说了能解决,金乡莫名地放了心。

她只是个弱女子,而且,对他完全信任。

“今日王府乱得很,也不知是哪路杀才纵火,我都差点被烧死,”金乡咬牙道:“若抓住这个人,一定要狠狠地罚他!罚他……流放三千里!”

李钦载顿时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金乡说完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今日穿的竟然是府里禁卫的衣裳。

“你……是怎么进来的?”金乡狐疑地问道。

李钦载面不改色道:“见王府大乱,进出之人毫无防备,我便混进来了。”

“所以,你早知道王府会走水,于是早早地换好了禁卫的衣裳,在府外等着火起?”

李钦载眼皮跳了跳,这个谎要圆过去,有点难。

“胡说,我难道能掐会算?当然是见你王府火起后才匆忙换好衣裳,跟王府禁卫一同混了进来。”李钦载正色道。

金乡虽然性情柔弱,却也不是傻子,狐疑的目光不停打量他。

“今日王府的马厩无端被人纵火,而且是从府外扔进的火把,刚刚火起,你便穿戴禁卫衣裳冲了进来,现在你跟我说,此事与你无关?”

金乡柳眉微微挑起,原本搂着他的腰的双手已开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旋转,旋转……

李钦载咬牙道:“此事真与我无关,我以武家的十八代祖坟发誓,若是我干的,让武家的祖坟被雷劈炸了!”

“为何无故提起武家?”

“总不能拿我家的祖坟发誓吧?先祖泉下有知,会生气的。”

安抚了金乡,慰藉了相思,此时王府的大火也扑灭了,府内的禁卫和下人们正在清理现场。

金乡纵然再不舍,也只能催促李钦载离开,否则被禁卫拿住可就麻烦了,无论这把火是不是李钦载放的,都会扣在他头上,金乡不愿心上人背上纵火犯的恶名。

李钦载不怕死地与金乡温存了许久,并承诺金乡再委屈几日,他会完美解决这件事。

最后李钦载在部曲们的簇拥下,穿着王府禁卫的衣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离开王府没多久,神情惊惧的滕王在禁卫的搀扶下回到王府。

今日大受刺激的滕王刚回到家,发现王府竟然被烧了,还是有人恶意纵火,滕王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暴跳如雷。

“武敏之,李钦载!本王一定要参劾你们,一定!”滕王在府内跳脚大骂。

说完滕王便气冲冲地出了门,直奔太极宫而去。

……

离开滕王府后,李钦载没回国公府,毕竟今日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若被李勣知道此事与他有关,只怕不是一顿棍棒能交代过去的。

带着众部曲来到西市,进了一家酒楼,这是他与武敏之约好事后碰面的地方。

李钦载一肚子邪火,就等着武敏之来后,在他身上彻底地释放出来。

大约等了两个时辰,武敏之终于姗姗来迟。

进了酒楼的阁子,李钦载还没发飙,武敏之便长揖一礼,满脸喜色:“恭喜景初兄,贺喜景初兄,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日景初兄不请愚弟痛饮一番可说不过去。”

李钦载满头雾水,忍下了怒火:“喜从何来?”

武敏之伸手入怀,掏出一份婚书递给他:“今日愚弟约滕王殿下出城,路上愚弟对滕王殿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滕王殿下被愚弟的诚意打动,不仅感动得嚎啕痛哭,还非常慷慨地决定将金乡县主许配给景初兄。”

说着武敏之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叹道:“没想到滕王殿下跟愚弟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呐!”

李钦载仔细看了看婚书,看着上面用鲜血书下的滕王名字,和那个血迹干涸后已有些暗红的血手印,顿时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疯子……他是怎么办到的?

李钦载也感动了,捏着婚书的手微微发颤。

“……你把刀架滕王脖子上了?”李钦载感动地问道。

武敏之正色道:“景初兄怎可冤我?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李钦载扬了扬手中的婚书:“若非刀架在滕王脖子上,他怎会签下这纸婚书?你当他傻了吗?”

“总之,愚弟绝对没把刀架在滕王脖子上,婚书是他心甘情愿签下的。”武敏之理直气壮地道。

目前为止,他敢拿祖坟发誓,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

李钦载当然不会信他,事情发展得太诡异了,滕王与武敏之不过是出了一趟城,回来便签下了婚书,这要是没用手段,李钦载愿意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第七百七十四章 亲痛仇快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已经不是天真的非黑即白,事实上,成年人的世界里,看到最多的是无法定义的灰色。

只看到事情的表面便义愤填膺,出现反转后默默地忘记不久前的所谓正义之声,下一次继续热血沸腾,继续义愤填膺。

驴才会每天被人牵着鼻子走,人不是驴。

李钦载很想从武敏之的表象看到他内心的真实,他已经很努力地不被武敏之的表象所迷惑。

可惜的是,目前为止,武敏之该死的表里如一,里外全是疯批的样子。

在李钦载的逼问下,武敏之讪讪地告诉李钦载这份婚书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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