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38章

作者:贼眉鼠眼

“所以你想要对付我,只能孤军奋战,连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帮不了你。”

“或者,暗地里买凶杀人?嗯,好像还是不行,因为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我若出了事,你必然是重大嫌疑人,敢谋害英国公的孙子,应该是国朝第一大案了吧?秋后斩立决是跑不了的。”

李钦载啧啧有声:“哎呀,好气呀,我都替你生气,生气又毫无办法,哎呀,更气了,快气死了……”

高歧脸色铁青道:“李钦载,你够了!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若真有同归于尽的勇气,我倒要佩服你是条汉子了……”

李钦载看了他一阵后,神情忽然变得索然无味:“罢了,就依你所言,你我恩怨就此作罢吧。”

自嘲地笑了笑,说来他与高歧并没有深仇大恨,以往的一些小摩擦而已,今日所为不过是绝后患,省得背后总有人惦记要害自己。

算了算时间,从拜访高家到现在,总共用去了两个时辰左右。

啧,太浪费了!

李钦载不介意虚度年华,但他并不想把年华虚度在这上面,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感觉。

家里闷头睡个午觉都比这个有意义多了。

看高歧的眼神,这货大概已长了记性,以后轻易不敢招惹自己。

纨绔子弟虽然混账,但他们至少懂得权衡利弊,记恨自然还是记恨的,报复自然更想报复。

只不过他们权衡利弊后,发现报复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时,再大的仇恨都会选择暂时偃旗息鼓。

这就够了,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好,李钦载不指望消除高歧的仇恨。藏在心里悄悄的恨,不要打扰我就行。

……

心满意足地离开高家,李钦载回到自己府上。

已是掌灯时分,李钦载坐在院子里用完晚膳,然后,开始发呆……

人生最幸福的烦恼就是,当不愁生计且吃饱喝足后,脑海里冒出唯一的念头是:明天干点啥呢?

这种人不多,前世或许也有,比如家有十栋楼的包租公。

央妈的话筒怼脸上,问他你幸福吗?这种人回答得最理直气壮,笑容也最幸福。

不谦虚的说,李钦载也终于升华到这个境界了。

发呆没多久,有人站在李钦载身后,重重朝他肩膀一拍。

“景初兄,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钦载浑身一激灵,三魂七魄被吓得再次离开身体,依稀可见漫天乱飘……

见李钦载久不出声,薛讷费解地绕到他面前,见李钦载呆滞的模样,薛讷惊了:“景初兄,你咋了么?”

摇晃了他几下,李钦载费力地抬手,虚弱地道:“快,请道士来,给我开坛作法……”

“作啥法?”

“让我魂魄归位的法。”

“啊?”

“若作法失败,记得转告我父母,我临终前指定了薛家犬子给我殉葬,葬在牲畜坑里……”

第五十二章 登门道歉

人吓人,吓死人。

被人背后拍肩真的会心梗,李钦载觉得刚才那一下差点让自己往生极乐。

“你咋还没走?”李钦载目光不善地瞪着他。

薛讷一脸无辜:“不是跟你说了么,高歧带人要揍我,我暂避锋芒,先在你家住几日……”

“哦,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高歧已被我解决。”

薛讷惊了:“解决了?你咋解决的?”

“去他家拜访时,与他爹一见如故,当场就斩鸡头烧黄纸,跟他爹结拜为异姓兄弟,高歧以后是我的贤侄了。”李钦载面不改色地道。

薛讷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他:“真的?”

李钦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薛讷瞬间看懂了他的眼神,苦笑道:“景初兄越来越风趣了,此事可不敢玩笑,若传到高家,高歧又要气疯了。”

“高歧不敢再找你我麻烦,这句话是真的。”

李钦载朝他咧嘴一笑:“所以,快滚回自己家去,莫赖在我家不走。”

朋友归朋友,打扰我生活就不对了,必须撵走。

薛讷自动忽略了李钦载的逐客,好奇地道:“景初兄是怎么做到的?高歧像条疯狗,见人就咬,偏偏他家祖父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长安城没人敢招惹,景初兄竟能让高歧服软,如何做到的?”

李钦载嗤笑:“我家祖父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咋了?”

薛讷仰头,无语凝噎,他家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不是。

“我不过是跟他爹聊了一下,所谓货比货该扔,与我相比,他家那只犬子岂止该扔,简直该扔井里,他爹一时怒从心头起,便把犬子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薛讷愕然:“所以,你只是找他爹告状了?”

“不然呢?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解决那只犬子吗?”

薛讷吃吃地道:“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会召集李家部曲,跟高歧来个硬碰硬,杀它个血流成河?”

“虽然有点夸张,但大致是这个意思。”薛讷不好意思地笑道。

李钦载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多用用这里,我只用了两个时辰,兵不血刃解决了此事,岂不比莽夫以命相博强得多?”

薛讷若有所思:“原来找他爹告状就能解决,尔母婢也!将来若高歧再敢惹我,我……”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道:“告状也是有前提条件的,我可以告,你不行。”

薛讷不服气道:“我为啥不行?”

李钦载叹了口气,一看就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不仅没被社会毒打过,也没被学校毒打过。

学霸在老师面前告学渣的状,一告一个准,没别的,因为他是学霸。

但如果学渣告学渣的状,下场必然是各挨五十大板。因为你们都是被歧视群体。

气定神闲地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钦载缓缓道:“我,大唐冉冉升起的一根国之栋梁,简在帝心,有功于社稷……”

又指了指薛讷:“你,一条只知道吃喝玩乐还经常惹祸的爵二代犬子。”

“我去高家告高歧的状,会被他爹奉为上宾,有求必应,你去高家告状,人还没进门就被高家部曲扔远了。”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你悟了吗?”

薛讷捂着心脏,脸色铁青。

悟了,真的悟了,多么痛的领悟……

心脏是真的痛,回头去看看大夫。

……

高歧的麻烦解决了,可薛讷还是赖在李家不走。

李家对他似乎有着某种奇妙的魔力,吸引他没皮没脸地赖在这里。

李钦载性子独,不喜欢被人打扰,明示暗示了他好几次,示意他该滚了,可薛讷总是装作听不懂,像个土鳖似的在李家的院子里四处闲逛。

李钦载暗恨自己心不够狠,对朋友太热情了,若再心狠一点的话,下令部曲将他扔出门外,恢复自己安静的生活,多爽。

大早醒来,李钦载与薛讷慢悠悠地在院子里吃着早餐。

这年头哪怕是富贵人家,一天大多也只吃两顿,跟家业贫富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生活习惯。

于是薛讷被李家吃早餐的习惯吸引了。

原来一天能吃三顿啊。

一碗白米粥,一碟腌咸菜,还有几碟昨夜的剩菜,这些便是早餐的全部。

薛讷吃得特别爽,稀里哗啦干完了,又要了一碗米粥。

二人刚吃完,吴管家来了,先朝二人行了礼,然后道:“五少郎,有客来访。”

“谁?”李钦载皱眉。

薛讷还没送走,又有客来,总有刁民扰他清静。

吴通躬身道:“申国公高家的高歧。”

李钦载还没反应,薛讷却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个高歧,竟敢打上门了!他带了多少人马?”

吴通愕然道:“呃,只有高歧一人,和一匹马。”

薛讷冷笑:“一人一马,孤骑杀阵么?倒是好魄力!”

一直没出声的李钦载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扇了他一个趔趄。

“你正常点,人家这叫‘登门拜访’,不叫‘孤骑杀阵’,你特么……”

李钦载摇摇头,懒得理他,吩咐吴通将高歧领进前院偏厅。

高歧坐在李家前院偏厅里,神情颇不自在。

他也不想来的,可他爹不放过他。

今早刚起床就被他爹扔出了门外,高真行严厉告诫他,要他正式向李钦载赔礼道歉。

小辈的恩怨看在大人眼里,不过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屁事,不值一哂。

不过李钦载不一样,最近这小子窜起飞快,听说连天子和皇后都对他颇为关注,李家在英国公之后,显然又将出一位新贵。

种种迹象表明,李钦载是未来的潜力股呀。

这支潜力股昨日登高家的门,送了一大堆礼后,顺手告了高歧一状。

高真行左思右想,人家小辈主动登门告状,说明自家犬子与他的恩怨已然不小。

高家因涉长孙无忌案,家主都被贬谪永州为刺史了,家族运势已是不妙,高真行不愿与未来朝堂的潜力股再结仇怨。

于是一大早就将高歧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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