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68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聂梅抬刀阻挡,但二人实力差距悬殊,虽然刀身阻挡了一部分力道,但他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身体也在遭受巨力后连退数步,不待他止住脚步,血液却是率先从口中喷出。

“我当你有什么能耐,竟敢单刀赴会。”陈四见一击得逞,口中不禁吐出讥讽之言。

聂梅不敢懈怠,趁机赶紧调理内息,争取等到大部队支援。

陈四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不用等了,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将沿途的官兵清理掉了,他们永远都不会来了。”

聂梅闻言震惊之余,心中不禁泛起苦涩,看样子今天八成是要栽了。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一直没出过声的海棠,此时开口了,她的语气中仍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情是世间最毒之物,哪怕明知要死,还是会令人义无反顾地饮下它。

虽然面前的男子十恶不赦,但海棠依旧心存侥幸,万一他真的爱过自己呢?

“哈哈哈,爱?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现在的内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吗?”

男子又是一阵神经质的怪笑,直笑到喘不过气才停下。

“是你!?”

海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总以为内力变弱是因为生产时伤了元气,她害怕陈四担心,还特意隐瞒下来。

“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当年我是救了你不假,那云顿上人也确实是我杀的,但我没告诉你,他是我师父,我杀他不过是为了他手中的秘籍。”

陈四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出了当年事情的原委。

“哼,连自己的师父都杀,你还当真是恶贯满盈了。”一旁的聂梅趁着二人谈话的功夫,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

本就不太正常的陈四此时闻言更加癫狂,他的五官扭曲到了极致,目露杀机道:

“你又知道什么,他名义上是我师父,但自幼就把我当做他的禁脔玩物。他就是个变态,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全是拜他所赐!”陈四的话再一次将在场的人震惊到了。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上路吧。”

陈四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扬起双手,眼中杀机更胜,这次看来他是要动真格的了。

聂梅早就事先防备着了,见对方动了杀机,他马上挥出一刀,正砍向迎面而来的陈四,陈四面对仅在咫尺的利刃,身体向后一仰,轻松地躲过这刀,不成想聂梅这招只是佯攻,他挥出一刀后立马冲向一旁的窗户,一个纵身从窗口跃出。

他想尽量在临死前将陈四引走,好为屋内的女人拖延时间,毕竟她已经够可怜了,若是让她最后再死于心爱之人手里,未免对其太不公了。

聂梅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刺,只是眼下这处地方,太过平坦,实在躲无可躲,慢他一步追出门的陈四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聂梅,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向他奔来。

高手过招,瞬息之间,何况聂梅在陈四面前算不得什么高手,他很快便被击倒在地,身上也多了几个血窟窿,每个窟窿都有手指粗细,鲜血不住地向外流淌。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陈四蹲下身来,表情平静,让人猜不出他这话的真正含义,“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做个好人,只可惜,你不肯给我这个机会,这个世界也不肯给我机会。既然这样,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报复这个世界吧。”

陈四边说着,惨白的右手边向躺在地上的聂梅胸口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利刃悄无声息穿过陈四的胸口,停在了聂梅眼前。鲜血顺着剑尖流下,滴在了聂梅脸上。

突然被刺透胸膛的陈四,似乎并没有立刻感觉到疼痛,他吃惊地转过头,只见一名满脸泪痕的女子,正双手紧握着剑柄。

“连你都要杀我?”

陈四不怒反笑。

“小心!”

当聂梅喊出这句话时,已经晚了,只见陈四惨白的右手重重地拍在了海棠仙子的额头上,后者在承受了一击后,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起来,身体也随即向后倒去。

……

故事的结尾。

陈四带着残破的身躯,逃离了这里。

海棠至死都睁着双眼,撇下了一个孩子。

聂梅离开前,立下了一座孤坟。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大地上,平原之上一个男子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第124章 粉衣戏子

聂梅讲完,整个小屋也随之安静下来,只听得碳炉之上的水壶仍在嘶嘶作响。

钟满江打开炉门,将炭火搅动一番后,这才开口询问道:

“如此说来,映雪就是海棠仙子的女儿?”

聂梅点了点头,重新为自己和对方满上一杯茶水,继而开口道:

“当初我在回京的路上听到消息,苏德烈已经被派往南方,参与镇压起义军了。等我刚抵达京师后,又传来了他战死的消息。当时正值战乱,胡人的势力被一削再削,已经是朝不保夕了,哪里还有空去管一个采花贼,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几年,我一直在四处打探陈四的行踪,虽然当初他身负重伤,但我一直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没死。

可搜寻了几年都无果后,我也就渐渐放弃了,就算找到又如何,只不过是让映雪平添一些痛苦而已。”

钟满江闻言也是唏嘘不已,他总算明白了聂梅这些年的苦衷。

“他在哪?”

沉默片刻,聂梅打破宁静。既然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搅扰,那就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早早做一个了结。

“据探子回报,现如今他极有可能在京城之内的戏院。”

……

那时的京城,仅有一座戏院,便是广寒楼。

说来也巧,广寒楼建立之初就是一座戏院。

后来戏园子倒闭,改成了酒馆,再后来,酒馆也倒了,被路小仙买去,又改回了戏院,颇有些风水轮流转的味道。

不过倒也邪乎,这广寒楼的老板,个顶个的倒霉,若不是这次路小仙有王柄权帮衬,广寒楼怕是又要倒闭了。

……

话扯远了,单说聂梅听到陈四极有可能藏身与戏院后,原本平静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杀意,他与陈四的恩怨,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钟满江见聂梅这番表情,有些担忧地开口:“聂老哥,要不这次你还是不要出面了,由我来处理,如何?”

聂梅明白钟满江的意思,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捕快规矩繁多,其中一条便是行动前严禁带有个人恩怨,否则很容易因为个人的一时冲动,导致行动失败。

聂梅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杀气,他知道钟满江说得不错,若是他参与其中,难免不会横生枝节。

“好,一定要将此人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放心,此事交给我了!”

钟满江也不由地松了口气,若是聂梅执意要去,他自然不会拦,虽然这有违规矩,但为了兄弟,就算霍出性命又何妨。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钟满江起身告辞,他还要回去召集人手,制定抓捕方案,谁也不知道狡猾的陈四会不会提前嗅到危机。

在门口送走钟满江,聂梅面色凝重的望向屋外的雪景,这一夜,注定不会安定了。

是夜,钟满江带着十几号人来到了广寒楼外,此时乌云蔽月,广寒楼内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点灯。

“禀大人,阿力不见了。”

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走过来,凑到钟满江身边小声地说到。

“怎么会不见了?”钟满江皱眉问道,阿力是他派来盯梢的。

“属下也不知,下午他还在的。”这名手下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时自远处传来了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就是“邦邦”的敲击声。

“三更天了,等不了了。”钟满江沉声说道。

“进!”

随着一声令下,广寒楼的大门被众人一下撞开,火把也顺势燃起,整个大堂顿时灯火通明。

只是,门后的景象让众人都傻了眼,只见诺大的厅堂内空无一人,只有正中的大梁上挂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首。

在场之人仔细一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被吊着的,正是负责盯梢的阿力。

“快,把他放下来。”

钟满江急忙吩咐,但他也知道,人八成是没救了。

“禀大人,阿力他死了!”

……

另一边,京郊南边的某座茅屋内,这个时辰仍燃着油灯,桌旁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聂梅一直在等消息,他不时地看向里屋,脸色晦暗不明,聂映雪则早已在里屋熟睡。

聂梅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聂梅不禁精神一震。

“来了吗?”

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不对!来人不是钟满江。

刚走到门口的聂梅身形急速向后退去,下一秒,房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踢开了,手臂粗的门栓竟直接被一脚踢断。

聂梅反应极快,退后的过程中还不忘一把摘下悬于墙上的官刀。

待烟尘散去,一个身穿粉衣,油头粉面的人出现在聂梅的眼前。

来人打扮极为怪异,身高足有七尺,却穿着一身粉色戏服,脸上也涂满胭脂水粉,乍看之下,雌雄莫辨。

“陈四!”

聂梅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虽然对方脸上涂了不下半斤胭脂,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呵呵呵……”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对方口里传出,在这三更半夜里,显得尤为瘆人。

“臭捕快,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想必今晚去抓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陈四此刻声音尖锐,已经完全不似男子了。

“师父,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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