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55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四大神捕中聂映雪武功最弱,但她的断案破案能力却是最强的。

她可以仅通过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便可判断对方所言是真是假。

在接触到路小仙之后,虽然只是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仅靠这几个问题,她便有了判断。回到刑部她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给了领头,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摸排与制定计划。

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对方不仅轻功了得,而且还身怀利器。一个身怀利器轻功一流的人,若是一门心思逃跑,纵使是四大神捕,怕也没办法轻易留下对方。

身后戴着面具的王柄权很快追上了三人的步伐,三人均都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敢问阁下……”

不待这名捕头说完,王柄权就“嗖”的一声,从他的身侧冲了过去,丝毫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好快!你们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这名捕头难以置信地问道,其余二人并未回答他,刚才三人都是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却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仅有聂映雪看到对方朝自己看了一眼,而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张面具。

前方已经相隔甚远的路小仙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他先是扭过头来,随即脸色剧变。

他看到一个人以他两倍的速度向他奔来,但根据他的情报,京中显然不该有这号人物存在,瞧对方的架势,明显是朝自己来地。

路小仙加快脚步,并不时向身后望去,前边不远便是城门,出了城门就会有人接应。

他自信,若是那几名死士拼命围堵,定可以逃离追击。

王柄权眼看就快追上路小仙时,却看到对方随手甩出一个圆球,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肯定碰不得,于是他连忙侧身躲避,可没想到的是,这玩意居然在身前一米的地方自动爆开了。

瞬间浓密的白烟包裹了他,王柄权大袖一挥驱散了白烟,此时再看,哪里还有路小仙的影子。

他停下脚步,将自身灵识运转到极致,覆盖了周围二百米范围,很快,目标出现在了城墙外的密林中,王柄权脚下轻点瓦片,一下子越过城墙,出了京师。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密林之中,几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持刀在密林中急速奔驰,他们护着的,正是刚刚逃出城的路小仙。

路小仙腋下夹着名为喜顺的小徒弟,速度却并不比周围几个壮汉慢。

他一边奔跑一边开口道:“喜顺,以后怕不能待在京师了,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你愿意吗?”

小徒弟被颠的有些头晕,他捂着脑袋说道:“我本就无家可归,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好小子,师父没白疼你。”

路小仙本来压抑的情绪舒展了几分,脚下却是丝毫不敢懈怠,他瞥了一眼后方吩咐道:“恩左恩右,你们两个拖住后面的家伙。”

“是!”

四名壮汉中的两名马上止住脚步,随即转身朝着身后追赶而来的神秘人冲杀过去,路小仙则是继续加快脚步。

很快,后方传来几声金石碰撞的声音,但紧接着就又没了声音。

“你们两个带着这孩子回王都,就跟大汗说我回不去了,让他念在路家的份上,好好善待这个孩子。”路小仙停住脚步,将腋下的喜顺交给剩余的两名壮汉,喜顺见状也猜到了十之八九——自己的师父这是要去赴死。

十二三岁的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壮汉的束缚,跪倒在自己的师父面前:“师父,我不要走,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路小仙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慈祥神色,他摸着喜顺的脑袋说道:“记不记得为师曾教导过你,每逢大事,必有静气,你先跟他们走,等我回头去找你。”

“不!我哪也不去!”喜顺牢牢的抱住路小仙的大腿,似乎若是撒了手,他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这位待自己如亲人的师父了。

“哎……”路小仙轻叹一声,然后以手作刀,劈在了小徒弟的脖颈之上,挨了一击的喜顺立马昏迷过去。

就在路小仙弯腰要抱起徒弟交给两名扈从之时,却是轻“咦”了一声,只见喜顺此时虽然昏迷,双臂却仍是牢牢的抱着路小仙的大腿,路小仙费了半天劲都没扒开,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既然如此,咱们来世再做师徒吧。”

第103章 王兄,谢谢了

王柄权在击杀了两名死士后,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路小仙等人。

等他赶到时,却看到了滑稽的一幕:路小仙呆站在原地,他那个从一开始便不见了踪影的徒弟喜顺,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在路小仙腿上,瞧架势应该已经晕过去了。

见戴面具的追兵赶到,剩余两名死士相视一眼,随即拔刀冲向来人。

王柄权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二人冲至近前,他才缓缓抬起双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两拳。

两名身手不弱的死士,皆是连哼一声都未来得及,就倒飞出去,路小仙不需要去看,便知道二人已是死透。

“王公子好身手,是路某走眼了。”

路小仙约莫是已经看透了生死,脸上并未惊慌,只是带着浅笑直接点破面前神秘人的身份。

王柄权对于身份被识破并不意外,他来得匆忙,所以并未更换衣服,被看穿也是情理之中。

他直接摘下了面具,露出真容拱手道:

“路老板,不好意思了,恐怕要麻烦你先跟我走一趟了。若你是被冤枉的,王某可以保证你能平安无事地离开京城,但若是查明属实……”

之后的话王柄权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同路小仙是有些交情,但那也还没到可以包庇他的份上。

路小仙闻言露出苦笑,回礼道:“这些日子多亏王兄的照料了,在下实在感激不尽。只是我这徒弟实在无辜,还请王兄以后多加照顾。”

路小仙并未就此事继续聊下去,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王柄权闻言叹息一声,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对方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免有几分失落。

他抬起头看向路小仙,语气严肃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吗?”

路小仙摇摇头,苦笑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的身份,本想将计就计从你这里套取一些情报,不成想反倒被你将了一军,在那位聂姑娘面前露出了马脚。”

王柄权闻言反而松了口气,纵使这些年他经历了许多尔虞我诈,但终究还是适应不了欺骗和背叛。

此时二人难得坦诚相待,王柄权也说出了实话:

“聂映雪可不是我故意送进广寒楼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色迷心窍,看见姑娘就走不动道。”

路小仙闻言微微一笑,随后看向还抱着他大腿不撒手的小徒弟,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他以不大的声音喃喃道:

“若是以前的我,定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只是整日被这小子说要找个师娘说的,我自己竟也不由自主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路小仙抚摸着徒弟的头顶,语气却没有丝毫怪罪。

就在这时,自身后不远处的丛林,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王柄权听闻便又重新戴上了面具。

路小仙闻声则是俯身在徒弟耳边窃声言语道:“师父也没什么东西送你,就将这二十年的功力传授于你吧,不求你成为什么绝世高手,用来强身健体也好。”

路小仙说完便将右手重新放在了喜顺头顶上,周身气机运转,很快,豆大的汗滴自他额头滑落,仍在昏迷中的喜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皮颤动几下,最后竟流下两行清泪。

待身后的聂映雪等人赶到时,只看到空地之上盘膝而坐的路小仙,只见他衣衫湿透、面容憔悴,除他以外,再无旁人。

四大神捕顾不得其他,马上冲上前围住路小仙。为首的中年男子怕再出岔子,第一时间给路小仙戴上手铐脚镣。

随后他沉声问道:“那个人呢?”

“谁?”路小仙睁开疲惫的双眼,表情平静。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这里只有我一人。”

“好,不想说就跟我回刑部说吧。”

中年男子已经失去了耐心,伸手便将路小仙提了起来,只是这一提之下却发现了不对劲。

学武之人本该底气十足,而如今的路小仙却是脚步轻浮,不说习武,怕是连普通人都不及。

中年男子不由地皱起眉头,但现在已容不得他想太多,先把人带回去交差才是正道,于是一行人便押着路小仙朝京城方向行去。

待几人离开,一个人影才从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滑落而下,他的肩头此时还扛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由于喜顺双手抱得实在太紧,王柄权没办法,只能先卸了他一条胳膊,也不知道是路小仙下手太重还是王柄权下手太轻,卸胳膊都没能把这孩子弄醒。

王柄权看了一眼依旧不省人事的喜顺,看了看天色,最终决定等天黑再动身回去。

是夜,刑部大牢内,有两人正盘膝坐于监牢最底层的一间牢房内。

“喜顺醒了吗?”

“还没呢,估计你下手太重了。”

“哎……是我对不起他。”

路小仙一脸的愧疚,王柄权这时递过一个水囊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满身是伤的路小仙接过水囊,苦笑摇头而不语。

过了好一会,路小仙才开口询问道:“王公子如何进得了这大牢的?虽然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但这大牢最后一层即使是你,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王柄权闻言露出一脸的神秘。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先和你讲一下我们的政策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倘若路老板你肯配合,从轻处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若是你拒不配合,我就算想拉你一把怕也无能为力了。”

说到他是如何进来的,当然还是靠女人了。

王柄权晚上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聂映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且付出了美色和财物的代价,才获得了这个探视的机会。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他自己想象的,他那张脸,除了脸皮比别人厚点属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只不过因为聂映雪在这件事上本身就是利用了他,所以心怀愧疚,加之王柄权王爷的身份,所以聂映雪才同意让他充当说客,说服路小仙。

牢房内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在二人身上,显得格外沉闷。

路小仙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你难道就不能为喜顺考虑一下吗?”

路小仙依旧眼神清明,不为所动,王柄权见状只得重重叹息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王兄!”在王柄权准备离开之时,路小仙出声挽留。

待王柄权转过头,路小仙却是露出一抹二人初次见面时的笑容,轻声道:“谢谢了。”

王柄权自然知道他这声谢谢的意思,既是对他帮助的感谢,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知道了答案的王柄权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有三天时间”,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104章 别离二十载

王柄权离开后,路小仙独自一人倚在牢房冰冷的墙壁上,不时喝一口水囊中的酒水,脑中不由得想起了过往种种。

别人都以为他不到三十,可事实上他早已过了而立,现如今已经年近四十了。

路小仙本名路权,三十年前的他,曾亲身经历过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虽然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却依稀记得当时的场景。

当时起义军分别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北元都城,北元残存势力拼死阻挡,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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