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50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王柄权仍然难以相信,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简单直白地说,就是,我出卖我自己。

这话搁谁都不会相信。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书信摆在桌上,我又不得不相信。”

“信上写了什么?”

“王朝的兵力部署。”

听到答案的王柄权也不禁沉默了起来,泄露军机是一等一的死罪,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之前杨贵妃同王柄权说过不少宫中和朝中的事,其中就包括当时的皇后娘娘。

皇后的父亲是朝中一位将领,这名将领是当初最早跟随太祖皇帝王穆的那批人,陪同太祖南征北战多年,甚至数次舍身相救,二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这位将领膝下无子仅有一女,一次宴会之上,还没当上皇帝的王穆在酒后同他开玩笑,说要同他结为亲家,不成想对方竟将这句玩笑话当了真,当场修书一封寄往家中,让待字闺中的女儿前往京城。

此事本该是喜事一件,但这位将领没能等到女儿的到来,就在最后一场决胜战役中丧生了。

面对千里迢迢赶来的女子,太祖王穆内心十分羞愧,于是他按照约定,将其许配给了自己年龄相当的次子。

二人成婚之后夫妻和睦,第二年便生下一子,也是在这一年,镇南将军侯达昌起兵谋反。

王穆的次子,也就是如今的圣恩帝,含泪撇下妻子和尤在襁褓中的孩子,带兵上了战场。

临走之前太祖王穆曾向他许诺,待他功成归来之时,便是当今的太子。

等他再次归来,已是三年之后。

归来后的他立志成为太子,在经过了几年的兄弟相残之后,他终于坐上了皇位。

因为这些年对于妻子的忽视让他产生的愧疚,哪怕后宫之中有好几位身世比她还要尊贵的妃子,他还是选择立这名女子为后。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二人的感情,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纯粹了。

……

第93章 博弈

几日后,清晨。

今天的朝堂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除了平日都会到场的文武百官,还有两位平时见一面都难的人物:二王爷王柄德,八王爷王柄权。

此时二人正泾渭分明地站在大殿两侧。

虽然朝会对于王爷没有强制要求,但王柄德还是偶尔会来旁听一下。

而王柄权却是打新皇登基后,就从来没在早朝上露过面,只因为大部分情况下,这个时辰他还在睡觉,根本起不来。

今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风,他不但来了,还板着一张脸,表情跟别人欠他银子一样。

很快,在百官的小声议论声中,当今皇上准时到场,大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皇帝扫了一眼众人,在看到王柄权时。目光停顿了一下。

他有些奇怪,这位主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也会私下说,今天怎么起早来参加早朝了?

奇怪归奇怪,例会还是要召开的。

“各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帝话刚说完,一位文臣自队伍中走出,手持朝笏,低头顺目道:“启禀圣上,臣有事启奏。”

王柄权眼角瞥了一眼说话的官员,看着装是正二品。

“禀圣上,微臣要参骑兵武侯严撼海渎职之罪!”

果然!

这是王柄权和皇帝共同的想法,西北一役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朝中丝毫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声音。朝中文臣武臣向来不和,按理说文臣肯定会拿这次严撼海的事来做文章,狠狠踩上武官一脚,但他们却迟迟没有动作。

依照王柄权的经验,憋得越久,屁就越臭。

果然,不待皇帝开口,那名文臣又继续开口道:“微臣还要参镇远将军严军,教子无方之过,以及他任人唯亲之罪。”

这帽子让你扣的,听到这王柄权不禁腹诽起来。

这帮子文臣果真有些本事,若是再给他们些把柄,岂不是能把人一家老小直接送走?

“臣附议,若不是严将军任人唯亲,凉州卫便会由更有能力的人镇守,就不会出现这次的京城之危。”

此时另外一名花白胡子的大臣站出来,王柄权扭头看了一眼。

呵!又来个一品的,王朝一品大员就那么几个,看架势这次是要搞个大的了。

“陛下,臣有话要说,此事是严撼海一人的过错,和严老将军无关。”一名武将站了出来,急忙为镇远将军辩解。

镇远将军可是武官的中流砥柱,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武官在朝中恐怕再也抬不起头了。

只是皇帝在听到这辩解的话后,却是皱起了眉,而以花白胡须的一品大员为首的文臣们,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是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这一切都被王柄权尽收眼底,心中暗道武夫就是鲁莽,两权相害取其轻,文官们故意将这件事说重,来让这帮子头脑简单的武夫,去选那个他们自以为损失最小的方法——放弃严撼海。

龙椅之上的皇帝皱眉,则是因为他知道严撼海的能力出众,本想替严撼海说几句好话,但此时武臣也选择放弃严撼海,他就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了。

现在的皇帝相较于文官,更恨这帮武官不争气,别人挖个坑,你们真就自己跳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干脆都杀了好了。”

“什么?”皇帝正在发呆,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臣是说,干脆把这帮子武官都杀了算了,一个个蠢得跟猪一样,别人给你架好火都不用说话,你们就能把自己烤了!”

王柄权依旧语气轻蔑,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他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的百官表情,瞬间一个比一个精彩。

文臣那边,自知想法被识破,皆都面色难看起来。

反观武官那边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都觉得王柄权是在羞辱他们,所以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不过其中还是有几个聪明人,开始思索起王柄权话语中的意思。

龙椅之上的王柄贤却是松了口气,现如今骑虎难下的处境,确实需要王柄权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出来和稀泥。

王柄权扫视一圈文武百官的表情,他并不在意得罪人,依旧一副好死不死的语气:

“要我说,既然严撼海犯了错,干脆把他全家都杀了,杀完再刨了他祖坟,把他老祖宗挫骨扬灰了才好。”

“八王爷,这里是朝堂,不是胡闹的地方!”此时那名带头的二品大员忍不下去了,率先开口。

虽然如今他已是位极人臣,但二品和一品之间却差了一道天堑。文臣不同于武夫,无法通过战功升迁,此次他不惜冒险得罪众武臣,也要参严军一本,正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

若是此次他可以狠狠地在武臣头上踩一脚,他日待那位花白胡须的老者退隐之后,他便是最有希望继承其位置的人选。

王柄权闻言终于肯正眼看向对方,“这位大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巴不得这样吗?最好是武官都死光了,你们这群文官就可以亲自去边疆,用嘴皮子杀人了。”

“你你你……”二品大员被王柄权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憋到最后只挤出三个字:“你胡说!”

“那我问你,你上过战场吗,你知道什么叫瞬息万变吗?你又见过敌人有多凶残吗,你知道朝廷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培养出一位将领吗?”

王柄权一口气问出一连串问题,对面的二品大员却是被连续的问题问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立在当场。

王柄权却不打算放过对方,继续开口道:“我告诉你,每一位将领的培养都要消耗大量的人命,这其中既包括敌人的性命也包括王朝将士的生命,而你的行为,无异于让这些为国战死的将士死不瞑目!”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的二品大员,再也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王柄权不再搭理他,转而扫视一周。文臣们在触及到他的目光后,皆都低下了头,而武臣们却在这时昂首挺胸起来,此时再看向王柄权的目光已是充满了尊敬。

此刻王柄权身上散发着他们熟悉的气息,这是从战场之上下来的人才有的气息,充满了杀气和血性。

自始至终闭目养神的王柄德,也不由睁开眼看向王柄权,只是表情和目光依旧冷漠。而龙椅之上的皇帝却是松了口气,开口打破大殿之上的宁静:“严撼海罚俸半年,留职观察!”

圣口一开,大殿之上再无半点反对声音。

第94章 日前日后

王柄权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眼珠子乱转起来,想着赶紧离开,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并不想掺和。

从早上一进门看到王柄德时,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再加上此人从始至终,都对严撼海的事莫不关心,更加深了王柄权的猜测。若是他猜得不错,接下来的场面将会极其难看。

好主意不见得有多少,馊主意却是一大堆的王柄权,马上想到了抽身的办法。

只见他突然捂住肚子弯下了腰,嘴中开始不住地喊着“哎呦”,众大臣连同皇上的目光马上被他吸引了过来。

王柄权见时机已到,朝着皇上开口道:“陛下,臣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腹中疼痛难忍,臣不想污了这大殿,请陛下准许臣去上厕所。”

说罢,为表真实,他还用内力催了个屁出来,瞬间,王柄权周围的大臣皆都以手掩住口鼻。

这招,正是屡试不爽的屎遁。

皇帝见他这样子不似作假,便无奈地挥挥手,让他快些下去,王柄权见状连忙感恩戴德地道谢。

然后他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屁股,一路小跑出大殿。在经过刚才那名二品文官身旁时,他还特意放了个响屁,那位文官瞬间脸都绿了,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瞪向王柄权,后者则是表现出满脸的歉意。

刚出大殿的王柄拐过弯便站直了身体,跟没事人一样,“唰”的一声打开纸扇,轻摇几下,缓步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等他走了没多远,身后大殿内,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立于台阶之上的王柄权脚步突然站定,因为自台阶下来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严撼海与严荣荣。

此次北突进犯中原,虽说最终得以平息,但严撼海也毫无疑问犯下了延误军机的罪名,所以在处理好西北事宜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收拾了下,打算入京请罪。

严荣荣由于担心自己的二哥,执意要陪同前往。二人日夜兼程,今早刚到京师,家都没来得及回就直接进了宫。

二人行色匆匆,似乎并没有看到王柄权,直至行至眼前,严撼海才发现前方有一道身影。

他抬头后发现是王柄权,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严荣荣其实比严撼海更早发现王柄权的存在,只是她一看到对方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就来气,于是干脆装作没看见。

王柄权见二人反应平淡,也不计较,毕竟他在二人面前一直是另外一张面孔。

就在严撼海同他擦身而过时,王柄权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严撼海略微有些愕然,但也是礼貌地开口:“不知八王爷有何贵干?”

王柄权这时抄起手说道:“严将军不必着急,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哦?愿闻其详。”

严撼海朝王柄权一施礼,来京的路上他内心十分焦急,生怕来得晚了被人拿住话柄,他一人受罚倒不要紧,就怕因此而连累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

王柄权见对方一副拘谨的样子,笑意更浓了,“严老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酒馆坐下来慢慢聊。”

“这……”

严撼海有些犹豫,他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的太和殿,明显还是想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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