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第228章

作者:芈黍离

匆匆忙忙间,陈觉带人察看了一番,亲自于前营听了一番汉骑的宣扬、劝降。又召集将校,共议此事,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可取信。

在陈觉看来,许文禛军怎么也两万多人,车架军械甚多,汉军纵以轻骑截杀,又哪里能这般轻松快速,便击溃之,更何况全歼。

综合考虑,陈觉放松下来,自信地与众将道:“本将料定,这必然是汉军乱我军心之举。诸位还营,当告之众军,安抚士心,稳守营垒。营前汉骑,不必理会,若有靠近者,以弓弩射杀之!”

倒是咸师朗,长了张嘴,几经犹豫,还是说道:“纵此事非真,面对汉骑劫杀,又能坚持多久?”

陈觉眉头皱了下,无奈道:“时下,也顾不得许文禛了,只能期望他能多坚持,抑或及时撤退!”

陈觉的语气中,分明是自我安慰,当汉军动手时,他便已然预感到,许文禛军危险了。若是结阵,尚能自保,抵抗一段时间,若是撤退乃至亡命,那便是给汉骑任意猎杀的机会。

事实上,此时的陈觉已然有些后悔了,还是不够稳妥,救援寿春,出合肥做做动作,让汉军有所忌惮即可,何需北进这么远……

在陈觉的授意之下,唐军将校照其命令辟谣,安抚士心,自然是有些效果的。但是,下午时分,当汉骑押运着战利品北来之时,唐军全营寂然。

受到刘承祐谕令,慕容延钊领军,特意往唐营这边绕了些远路,铁骑、龙捷两支马军在侧,就如一场胜利游行一般。闻讯赶来一观,望着那有如长龙一般的俘虏、缴获队伍,陈觉捏紧了拳头,直感老脸,又热又疼……

“陈公,汉军太嚣张了,末将愿率一支兵马,出营袭之!”有唐军将领请战。

被陈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至此,唐军将校,军心更造挫伤,士气大跌,人心浮动,不少尚存志气的将领,口吐怨言,太憋屈了。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此畏敌如虎,何以抗拒汉军?

汉营这边,得知慕容延钊得胜归来,天子刘承祐叫上将校,于营门亲自相迎。

“区区小胜,怎劳陛下亲迎!”就如往常,慕容延钊很是谦逊,谨守人臣之礼节。

“当得!当得!”亲自将其扶立,刘承祐也做足了礼敬功臣的姿态。

虽然早从战报中得知,此一战俘获颇多,但在营前,望着那大车小车,排到视野极处的粮食军械,刘承祐还是不禁惊讶:“唐军此番究竟携带了多少辎需?你这是要看花朕的眼啊,我们的营垒,只怕要被其填满了!”

韩通则道:“这还是折损两、三成之后的收获……”

回营之后,刘承祐亲自听其汇报一番战斗细节,自是夸奖一番。同时,对于宁死不屈,以身殉国的许文禛,倒也不吝于赞美之言。

同时,许文禛一拿下,刘承祐这边也正可腾出手来,从容炮制陈觉军。对于接下来的作战方略,刘承祐早有通盘考虑,一切都在掌控中。当时,刘承祐便下令,以千骑巡弋左右,全军就地休整,为歼灭陈觉军做准备。

而唐军这边,在陈觉的统率之下,就贯彻一个“稳守”方针。到这个境地,陈觉等人,方才意识到,当他们动身北上,远离合肥之后,便已陷劣势,至于结寨于固守,只是无奈之举。

当然,若是真能凭借随军的粮械,坚守久一些,或真给汉军造成一些威胁。但是,当战争的主动权拱手送与汉军之时,唐军能扛多久,本就是个大问题。

并且,有一说一,陈觉从头到尾,能始终如一,保持初心,死守顽抗,至少在战术上,还是给汉军带来的些麻烦。

五万余人的营垒,如欲破之,可不是靠嘴说说就行的,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而在寿春,已然屯兵两个半月,对陈觉军,他没有耗下去的欲望,他要速破之。

在休整的两日之内,接受慕容延钊的建议,刘承祐将俘虏的南唐军民中江北人区分出来,又拣其指挥军官,威逼利诱,令其为大汉效力。

允诺之,所有人登记造册,只要为大汉立功,战争结束后,赏赐官职、勋爵、钱粮、土地。这世间,从来不乏带路党,但见汉军之强盛,不少人都动心了,再加汉军的威逼利诱在,短时间便征召起了三千多辅卒。

对于这些乐于投效的识时务者,刘承祐很大方,当场便封了几个指挥使、赏赐以州镇官职,顿安其心。而这些降军的作用,只有一点,攻寨。

乾祐五年正月二十,汉帝刘承祐亲率大军,正式向屯于淝水之畔的伪唐陈觉军发起进攻,以其临水立寨之故,刘承祐又自下蔡、寿春调了一支水军来助阵。

水军一至,唐军腹背受敌,汉军猛攻两日而破之,生擒伪唐主将陈觉,军使咸师朗等以下数十将校投降。此战,汉帝新设之怀德军,死伤惨重,仅余千人。

第110章 郭荣之断

在北汉淮南行营这边,对陈、许援应大军连战连捷的同时,在淮东,受刘承祐命,淮东经略使郭荣这边,也同样开启了针对南唐援军的作战计划。

事实上,郭荣这边,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兵力上的压力。属于郭荣调配的淮东经略汉军,只有随他南下的徐、沂之军六千、宿州团练三千,以及刘承祐在涡口拨与的一千铁骑及一厢龙栖军,兵马总计约以一万五千卒,再加上万余自淮北征召的役夫。

看起来,兵力已然不少了,但是这些军队所要承担的驻防以及作战任务,是很艰巨的。濠州、楚州要驻守,尤其是当运河要冲的楚州,因为面对屯于高邮时时有北上之意的姚凤军,投入驻守的力量也不能少。

再加上于泗州驻守的唐军,更需防备。虽然因私念,冯延巳将自己胞弟冯延鲁,从泗州调离,反由郭廷渭一人独掌军州事,驻守淮阳重镇盱眙。

这番操作下,反而使得泗州更难打。前番已然提过,郭廷渭是有不俗将才的,练兵能力很强,且不惧汉军。自汉军南征以来,几番作战,泗州的兵马并未有多少损伤,再加唐廷后续的增派、征召勇士以及收拢败兵,郭廷渭犹得上万军丁以固守,尤其还有一支水军,虽然规模不大,但令郭荣在困敌之时,始终投鼠忌器。

而郭廷渭,也不是被动挨打的人,时不时地出击,小规模作战,战果虽不大,但使郭荣很难受。后以冬至,天气愈寒,郭荣不得不退防,保守地遏制郭廷渭军。

赵匡胤领一军屯盱眙西南的招信,徐州副使成德钦屯北边的临淮,郭荣则率军驻扎与盱眙隔淮相望的都梁山,成三角控房盱眙。至于楚州,则由原沂州团练使陈思让驻守,那是名经验老道的将领。

但开春以来,皇甫晖、姚凤两路北进之后,郭荣头疼了,刘承祐的诏令,则更让他感觉重任在肩。所幸,唐军那边动作比较慢,尤其是皇甫晖,不知在考虑什么,陈觉、姚凤两路军队都进发了,他这中路军,还守在清流关。

等徐州节度使武行德都自彭城领军至临淮了,郭荣方得报,皇甫晖出兵了。而此时,姚凤军水陆近四万军,已向山阳发起进攻。陈思让那边,兵力薄弱,仅有三千余卒,面对十倍之敌,即便唐师不善攻城,仍旧守得很辛苦。求援信纷至沓来,陈思让用辞则更加沉重,援军不至,山阳将失去,他必战亡。

说起来,皇甫晖是南唐淮南援应使,是抵御汉军的主帅,但左右陈觉、姚凤两路人马所率之军,都比他军力强大。至其兵出清流关,算上征夫,所领之军也不足三万。

面对有些危急的形势,郭荣召来赵匡胤等将,共议军情,经过商量,一致决定,要主动出击,若是被动防守,让皇甫晖扎至淮水,配合起郭廷渭来,那汉军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郭荣的决断能力,向来是很强的。直接下令,由赵匡胤率五千军东去援助陈思让,再围绕着山阳同唐军做一场缠斗。郭荣自己,则率一千铁骑及三千龙栖军,南下以迎战皇甫晖。

至于泗州这边,留两千兵并一部分民夫驻都梁山,又请求助战武行德率徐州兵南下,对盱眙的郭廷渭作牵制。郭荣的这番安排,很冒险,三路相迎,三路以寡敌众,稍有不测,则后果严重。当然,这番布置,也同样也符合他的性情。

随同郭荣作战的,都是些年轻将校,似赵匡胤、党进、赵延进、安守忠等,也都没带拍的。而要说有什么作战计划,那便是各打各的,自由发挥。

郭荣领四千步骑,自都梁山南下,盯着皇甫晖军奔袭而去。在汉军有意的遭遇下,双方接战于滁州来安水上游。因为斥候撒得够远,对于汉军的动向,皇甫晖是有所察觉的,提早进行调整布阵。但是皇甫晖终究小看了郭荣,低估了作战的决心与疯狂,五六十里的奔袭过后,不顾士卒之劳顿,趁着唐军阵形未完善,径直发起攻击。

一场遭遇战,打得十分激烈,郭荣自当前驱,身先士卒,盯着皇甫晖军左翼打。双方激战半个时辰,以唐军的败退而告终。那一千汉骑的威力,在战场上的威胁太大,这也是郭荣敢冒兵家之忌,悍然向数倍之敌发起进攻的原因。

当然,这一战汉军并不容易,太过疲惫,以至于难竟全功,让皇甫晖军南退至滁州北边的来安县。如此一来,皇甫晖这一路唐军受挫败,敌势得到遏制。

初战告捷,郭荣于周遭寻了一村庄,让将士休整。自与赵延进、安守忠二者商量,就在第二日,果断决定,进军来安,逼迫唐军,以寡凌众。

滁州,来安县。

汉唐之间开战近四月以来,战火终于蔓延到这座滁州小城,援应大军的败归,则使城中人心惶惶。在县长的迎候下,直接占据了县衙,坐在堂案上,皇甫晖表情很难看。

皇甫晖其人,也算是这个时代武夫的缩影了,名气还是有一些的,当年后唐庄宗末年,魏博戍卒哗变于贝州,就是此君带头鼓动作乱,连拉袋拽地逼着赵在礼做了“带头大哥”,从而引起连锁反应,中原、河北诸镇接连响应造反作乱,使得李存勖得国四载而亡其国。

比较“传奇”的说法是,皇甫晖好赌,同军中士卒赌博,无资以抵,郁愤一起,干脆造个反玩玩。当然,皇甫晖因此而闻名,更多的还是因缘际会,彼时的后唐帝国早已处水深火热,诸镇戍卒就如一堆干柴,皇甫晖只是点燃它的一颗火星。

杀人放火金腰带,皇甫晖从一介军卒,博出了一个使君的前程。契丹南下灭晋之时,此君见中原陆沉,又趁机率众投降了李璟,并替南唐招揽了大批的淮北散兵、盗贼、丁壮。此前提过的咸师朗、孙朗、曹进之流,悉在其列。

至南唐,皇甫晖受到了李璟的重视,官爵、名位的赏赐,十分大方。虽然朝中有不少人质疑他“北将”的身份,但皇甫晖倒一直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并且,李璟还算信任他,不然怎么也不会令他统帅淮南援应大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皇甫晖年级不小了,过了知天命之年,大抵是随着年岁的上长,内敛了些,少了许多年轻时候的无赖、轻浮。一身铠甲很亮,很威武,胡须都修得很精致,往那里一坐,很有种名将风流。只是为郭荣所挫败,此时这位名将,很有种愤懑,不服。

“各营都回来了吗?损兵多少?”皇甫晖问道一名裨将。

“回使君,基本都回来了!至于损失……”裨将回答着声音便小了下去,但迎着皇甫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连同阵亡、被俘、走失在内,当有五千卒!”

“哼!耻辱啊,我三万大军,十倍于敌,竟为其所破!”皇甫晖顿时怒气冲霄,砸了下桌案,道:“这个郭荣,惯会使这些突袭的卑劣伎俩,濠州、楚州,都是被其偷袭,此番又来袭我!”

抱怨了一通,皇甫晖吩咐着:“立刻下去,收拢士卒,重整兵马!自清流关,再调一支人马来!派斥候,探察汉军的动向!”

然而就在第二日,郭荣同样整兵南来了,在来安以北五里下寨。得悉,皇甫晖顿感一股蔑视之意扑面而来,怒曰:“这郭荣欺人太甚!轻我过甚,真当我惧他?”

徘徊片刻,郁气难填,皇甫晖当即手书一封,命人发与汉军。

“使君,这是何意?”麾下将校不由问。

“同汉军约战,城外对战,以雪前耻!”皇甫晖严肃地道。

闻言,麾下顿惊,不由劝道:“使君不可啊!我们昨日才遭败绩,士气未复,汉军以少胜多,此消彼长,兵锋正锐,还是勿轻与之战!”

“我看你们是被汉军打怕了!”见状,皇甫晖不由斥道:“我们还有两万余卒,汉军才多少人?何以长敌威风,灭我志气?”

“使君,单那支汉骑,便难应付!”

“莫说汉骑,就是契丹骑兵,当年我也见识过。只需以大盾、长枪、拒马,辅以弓弩,其若敢冲阵,徒寻死罢了!”皇甫晖摆手道:“好了,吾意已决,勿要多言,沮我大事!都下去准备作战吧!”

“不过,尔等也不必过分顾虑,那郭荣,敢不敢与某摆明刀枪,对战一场,都还是问题……”皇甫晖又捋须道。

来安城外,郭荣正亲自带领轻骑,在城郭外探察。来安只是座小城,城且不高,墙且不固,但唐军人众,想要破之,可不容易。

三面之敌需要应付,毕竟时间不多,郭荣还是深为忧虑的,正在他考虑着接下来如何作战之时,皇甫晖的信使来了。

带着疑惑,拆信而览之,郭荣顿时笑了,哈哈大笑,直接朝信使道:“你回去告诉皇甫晖,他之所请,本使应下了!”

第111章 “名将”之败

皇甫晖欲战,于郭荣而言,就如瞌睡来了送枕头,只要他肯出,来安城也没有了继续勘探的必要,郭荣自还营,召来军中几名指挥使议战。

“使君,那皇甫晖来信,都说了什么,让你如此高兴!”赵延进方才就在旁边,不由好奇问道。

“昨日一战,那皇甫晖败不服气啊!”向来沈肃的郭荣,此时嘴角洋溢着笑容,道:“他来信称,昨日我军奔袭,趁他进军期间,阵势未成,即行突击,有失磊落。他邀我,于来安城北,双方列好阵势,摆明刀枪,堂堂正正地对战一场!”

“这皇甫晖,好不要面皮!”闻言,赵延进顿时哂笑道:“唐军人众,我军人寡,作战自当寻善法,寻其破绽,击其软肋。战场之上,取胜才是关键,要什么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延进此言得之!”郭荣道:“我观这皇甫晖,迂腐于外,机心于内啊!”

“使君此言何意?”赵延进问。

没有直接答话,郭荣瞧向凝眉沉思的安守忠,问他:“信臣,我观你面上若有所思,有何想法?”

身为将门之后,受其父安审琦的调教,本身天资也不算低,对于军情局势,安守忠向有自己的判断。迎着郭荣的目光,安守忠道:“末将在想,皇甫晖出身行伍,从一军卒厮杀振武,才德或非上乘,但也不至于如此迂腐才是!明知我军兵寡,却要求摆开阵势对攻,如此何来的正大光明?”

郭荣点头,道:“所以我说,这皇甫晖心中,还有些机巧。猜度其心,昨日为我军所袭败,固然不服且不忿。但此邀战,当是欺我年轻,觉我气盛,若迎战,摆开阵势,他仍拥数倍之兵,无惧于我军,甚至可挫败我,趁机北上泗州。我若不应,那他既可挽昨日失败之耻,还可稳固军心!

我军人数虽寡,但龙栖军士,编练已久,各个精良,敢战无畏,才胜一场,士气高昂,又添铁骑之利。如无意外,皇甫晖都已想好如何应对我汉骑冲击了……”

听郭荣这么一说,诸将恍然,赵延进问道:“使君既已下定决心迎战,末将愿从之!”

“你们不怕唐军人众?”郭荣问:“摆开阵势,我们可不一定是其对手!”

“能败他一次,便能败他两次,又有何惧?”赵延进豪情万丈之余,又补了句:“再不济,打不过还不能撤吗,唐军岂能留得住我们!”

见诸将皆有战意,郭荣形容一肃,即下令:“传令各营,整兵、休息、进食,午后随本使,破了皇甫晖!”

“是!”

“原还思来安城不可卒取,皇甫晖既然将机会送来,岂有不笑纳的道理。他要个堂堂正正,本使便成全他!”郭荣的语气间透着强烈的自信,也使麾下军官们更加安心。

皇甫晖这边,收到郭荣的答复,是又惊、又喜、又叹,还抓着信使问郭荣的反应,当得知郭荣大笑,不假思索,慨然而应,心气儿也上来了,直接下令,全军备好军械,出城列阵。

已是正月中旬,象征着生机的春意已然在淮南大地啊蔓延开来,野外各处,点缀的着绿意。春风尚寒,白絮飘飞间,来安水畔,汉唐两军,已然摆开了阵势,大战看起来,一触即发。

唐军这边,已然摆开阵势,亮明刀枪,拒马大盾齐上,弓弩上弦。中军阵内,皇甫晖骑着一匹黄骠马,在大纛之下,一手执缰,一手捻须,遥望对面同样结成军阵汉军。

目光中透着一抹自信,与左右道:“汉军阵势森严,其卒也确是训练有素,但那郭荣,还是太年轻了,稍取小胜,便骄狂自负,当真让我军摆开阵势!”

说完,又瞧向左翼,那支缓驰而走,游于侧方的汉骑,眉头皱了皱,吩咐道:“传令左翼,严防汉骑突袭!”

“是!”

环视一圈,自觉准备充分,又见日头已渐西移,汉军几乎是面日而立阵,信心更足,直接派人出阵至汉军前,请郭荣攻阵。

隔着约一里地外,汉军阵中,郭荣一身朴实无华的玄甲,兜鍪之下,是一张古井无波的面孔。得唐兵传信,赵延进不由对郭荣道:“这皇甫晖实在令人不齿啊!拥众军,据甲阵,竟然处守势,让我军主动去进攻!”

“去回应皇甫晖,就说我稍后发起攻击!”郭荣则一副平淡的样子,吩咐道:“传令!让各营军士,轮番休息,等候命令,待机而动!无我军令,妄动者斩!”

听令,赵延进当即欲劝,但听到后面一道命令,面色一喜,赶忙应一声:“是!”

“皇甫晖的军阵,倒是摆得像模像样的,如强冲之,死伤必重,我不为也!”郭荣淡淡道:“他要等我进攻,就让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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