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七家d猫猫
但是，奥利维亚却看到，瑞凡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看向柯克——
其实，瑞凡也考虑过这个办法。
“行不通。至少目前不行。”
柯克的声音传来。
“我们和博－亨德森前后碰面过两次，从谈话脉络就能够看出来，他在回避，特别是当我们询问根源的时候。”
“那些幻想的来源，担心自己成为杀人凶手的恐惧来源。”
“有可能他在维护父亲形象，因为成长过程中缺少父亲的形象，男孩们往往会幻想出一个超级英雄的形象来替代父亲，那个形象是坚不可摧的，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维护那个形象，哪怕脆弱如他。”
“也有可能他在害怕，害怕他自己。他意识到，自己在性启蒙的时候，因为父亲折磨并且杀害的女孩而亢奋了，他担心自己也成为一个魔鬼，那是一种恐惧，甚至是痛恨自己，他害怕自己成为父亲。”
奥利维亚不理解，“但那个女孩不是他杀的。准确来说，如果我们的判断正确，他目前没有杀害任何人，包括他的前女友可能也只是一次意外？”
柯克摇摇头，“那次意外，就是一个警钟。他认为自己继承了父亲的邪恶，如同DNA一样，那次意外反而让他更加确信自己迟早会如同父亲一样杀人。”
“是，这不合理，甚至是荒谬的，但我们都是旁观者，他才是当事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真理。”
“所以，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成为父亲，也害怕他告诉我们真相之后他也会成为世人眼中的一个恶魔。”
“也就是说，不管是哪种可能，现在博－亨德森都被困在自己的恐惧里，他不会告诉我们童年时候看到了什么，也不会协助我们指证他的父亲，甚至可能在我们的问询之中崩溃。”
话语，点到为止就足够。
柯克抬起头看向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一口气就堵在胸口——
一直以来，奥利维亚才是最为胆大包天的那个，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和柯克第二次见面就展开合作了。
如果换一个时间点，奥利维亚会说，他们没有必要因噎废食束手束脚，就应该从博－亨德森这里突破。
但现在，因为鲁伯恩的事情，NYPD腹背受敌，他们的轻举妄动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严重。
奥利维亚一看柯克的眼神就知道，那家伙跃跃欲试，只要她点头，柯克和瑞凡肯定立刻就出马逮捕博－亨德森。
深呼吸一口气，奥利维亚将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压制下来，他们不能因小失大，“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除非已经没有退路……
奥利维亚注视着柯克的眼睛，“你的脑袋里就没有其他灵感了？”
柯克抿了抿嘴角，“事实上，我的确有一个灵感，我们可能需要打开潘多拉魔盒。”
奥利维亚眉宇微蹙，有种不祥预感，“你说说看。”
柯克一骨碌就坐直起来，“克里斯－克莱门斯的犯罪记录非常干净，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确实没有其他犯案，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自己压抑的欲望之上；一种则是他犯罪无数，却一次又一次逃脱侦查。”
“现在，我们必须大海捞针，不见得就能够寻找到证据指向他。”
奥利维亚一下就听出柯克的话里有话，“但是？”
柯克嘴角的笑容上扬起来，“但是，有些记录是无法删除也无法隐藏的，在克里斯－克莱门斯成长为BBJ之前的记录。”
奥利维亚顺着柯克的话语思考了一下，和瑞凡两个人交换一个视线，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脱口而出。
“青少年犯罪记录？”
柯克点点头表示肯定，“是，也不是。我所说的是这个。”
柯克将自己手里的一份档案放在桌面上，推给奥利维亚和瑞凡，翻开的第一页映入眼帘就是一个名字：
“珍妮－克莱门斯（Jennie－Clemons）”。
第517章 童年回忆
珍妮－克莱门斯，克里斯－克莱门斯的母亲。
死亡。早在1972年就已经死亡，而且同样是非正常死亡，但案件一直是悬案，至今没有能够解决。
奥利维亚看了瑞凡一眼，却发现瑞凡也轻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柯克正在翻阅珍妮的档案，于是，奥利维亚又重新看向柯克，从他手里接过档案。
“你认为从克里斯－克莱门斯的母亲入手能够找到证据？”
柯克摇摇头，“不。我认为从根源入手能够击溃克里斯。”
“你们是否想过一个可能，也许这位杰克足够聪明也足够狡猾，他确实没有留下直接证据联系到他身上，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从心理层面入手让他犯错，有必要的话，甚至让克里斯和博对立。”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
奥利维亚的视线移开档案，抬起头看了柯克一眼，“你认为珍妮－克莱门斯就是答案。”
柯克没有继续开口。
奥利维亚低头看向档案，眉宇悄然朝着中间聚拢，流露出一抹严峻的神色，沉闷的空气越发焦灼起来。
瑞凡不明所以，视线在柯克和奥利维亚之间徘徊，“等等，柯克，你不会认为珍妮是克里斯的第一个受害者吧？”
瑞凡呆若木鸡地看向柯克，但柯克没有做出回应，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这让瑞凡打了一个激灵。
奥利维亚的声音响起，“不，应该不是。”
“抢劫。弓虽女干。然后失去控制导致最后的凶杀。窗户有强行闯入痕迹，死者的衣物全部都被除去，现场还有米青。”
“这不符合BBJ的犯罪手法。”
奥利维亚抬起头来，“更何况，当年克里斯只有七岁。”
此时就能够看到，瑞凡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柯克询问到，“1972年的案件调查，当时有什么线索？”
也不等柯克开口，奥利维亚就已经直接切入抛出答案，“凶器是一把柯尔特点22口径全自动手枪，护林者系列，一直没有找到凶器。”
“另外，撬开的窗户上有一组指纹，没有匹配记录，但现在已经四十年过去了，也许凶手的指纹记录已经记入系统，我们应该再重新匹配一次。”
瑞凡拿起另外一份档案，完整记载克里斯的青少年生活，因为父亲缺席、母亲死亡，克里斯的童年生活一直辗转在不同集体宿舍以及不同寄养家庭，但始终没有能够安定下来，只是在不断流浪。
“等等。”瑞凡注意到一个细节，让奥利维亚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来，“珍妮不可能是克里斯杀的。”
“那天晚上，他有不在场证明。”
“案发几个小时前，DHS（社保局）应珍妮的要求，带走他，把他送进集体宿舍。他并不在那个屋子里。”
集体宿舍（group－home），这是一个过渡性的临时住所，由个人运营但需要经过官方审核并认证的慈善机构，为那些被抛弃、被虐待、被伤害、无家可归的未成年孩子们提供不定期的短暂庇护，然后等待被领养或者成年离开。
对此，柯克再熟悉不过了。
赫尔家的惨案过后，柯克和内特就在不同集体宿舍里流浪，为了不被分开、避免被不同家庭领养，他们一直在逃跑一直在辗转，一直到柯克成年为止。
在那些集体宿舍里，他们两兄弟着实见过太多太多困境。
像克里斯这样，被父母遗弃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并不是只有婴儿可能被抛弃，父母可以找到很多很多理由将孩子托管给集体宿舍然后就撒手不管。
但奥利维亚着实难以想象，“珍妮要求DHS出面的？”
瑞凡抬起头露出一抹苦笑，“珍妮告诉DHS她害怕自己的儿子，她害怕克里斯可能会失去控制伤害他人乃至于杀人。”
空气，再次沉默了下来。
不由自主地，奥利维亚就看向柯克，那张平静的脸颊之上没有太多表情，低垂的眼睑掩饰着眼睛深处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楚，但莫名就流露出些许哀伤和落寞。
奥利维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老大。”
旁边有人呼唤。
奥利维亚回过神来，看向瑞凡，瑞凡重复了一遍。
“我们应该顺着珍妮－克莱门斯这条线调查下去吗？”
毕竟，珍妮就已经是另外一个案子了，和他们眼前正在调查的案子没有直接联系，但重点就在于，BBJ的案子迫在眉睫，时时刻刻都可能吸引目光，还有一个FBI在虎视眈眈盯紧他们的任何纰漏。
奥利维亚眉宇紧蹙，却没有迟疑太久，就已经做出决断。
“你们顺着珍妮的案子调查下去，我会和索菲把最近两起案子和BBJ前面案子的线索从头开始梳理一下，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
也许，不同视角切入，他们就能够发现不同线索。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但……这才是NYPD的日常，他们并不想电视电影里那样总是能够侦破案件，生活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同样也没有那么困难。
奥利维亚已经安排完任务，准备离开，下意识地，她就再次看了柯克一眼，因为柯克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提起珍妮之后，这让她想起柯克和奥黛丽－福斯特两次正面交锋的那些对话。
柯克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抬起眼睛，望了过来。
清澈，明亮，依旧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慵懒和闲散，打趣似的轻轻上扬嘴角，尽管没有开口却也能够捕捉到目光里的戏谑，似乎正在调侃奥利维亚的担忧。
奥利维亚无奈地轻轻摇头，“规矩一点。”
说完，没有再理会瑞凡和柯克，一个转身，奥利维亚就已经推开会议室门走了出去。
柯克满脸无辜地看向瑞凡，摊开双手，似乎根本不知道奥利维亚为什么那样说。
瑞凡自认为脸皮已经够厚，但在柯克面前还是甘拜下风。
于是，瑞凡放弃挣扎，选择无视，站立起来，“走吧，我们需要前往珍妮－克莱门斯被谋杀的犯罪现场看看。”
话虽如此，瑞凡还是有些不确定，“你确定从这里入手是正确的吗？”
柯克摇摇头，“不，我不确定，我们需要前往现场看看才知道，不是吗？”那理所当然的口吻让瑞凡直接噎住，然后柯克嘴角上扬，“我们即将看到一位连环杀手的童年住所，难道你不兴奋吗？”
瑞凡看着浑身兴高采烈的柯克离开会议室的背影，就差蹦蹦跳跳翩翩起舞了，他满头问好无法理解：
这是正常的吗？
还是说，他们全部都一起疯了？
第518章 拜访小屋
珍妮－克莱门斯的房子位于布鲁克林边缘偏僻区域，目前无法确定房产写在谁的名下，但估计不值多少钱，这片区域这片地段本来就荒凉，附近一些废弃的屋子也成为流浪汉和老鼠蟑螂的天堂。
眼前这栋房子应该也已经闲置多年，如同废弃鬼屋一般，墙面斑驳、荒草丛生；但房屋设计却颇为特别，匆匆一瞥也能够留下鲜明印象。
整个外墙全部用红色砖块和瓦片覆盖，以鱼鳞的方式，墙面与屋顶无缝衔接，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一顶红色帽子以蘑菇的姿态蹲坐下来，阁楼和二楼的窗口扮演眼睛鼻子的角色。
一眼望过去，黑洞洞的眼睛似乎正在俯瞰来来往往的众生。
本来，这应该是童话小屋一般的存在，却因为荒芜废弃多年，平添一丝鬼气，仅仅只是路过也不由冒出一丝寒气。
从入口处的蜘蛛网就能够看出来，就连流浪汉都不愿意进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