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七家d猫猫
瑞凡这才意识到手里的累赘，将茶壶茶杯全部放到桌面上，翻找了一下资料。
“对，在这里，第四个受害者克里斯托－汉森（Krystal－Hanson），她是开车上下班的。”
瑞凡将资料递给柯克。
柯克并没有接过来，摇摇头，“不，她和瓦内莎－西蒙斯有些相似。瓦内莎是换了工作，而她则是在遇害前一个月买了车，在那之前，她也是搭乘地铁上下班。”
显然，那些资料，柯克全部熟记在心。
瑞凡视线转移向地图，细细打量一番，惊呼声就已经脱口而出，“哦，上帝……”
路线，再清晰不过，克里斯托－汉森的上班路线也同样是在西四街换乘——
西四街，一个贯穿东西南北的换乘站，ABCDEFV等七条线都在这里换乘，人来人往，全天都是高峰期。
这，就是他们错过的重点。
瑞凡下意识地就看向柯克，“丹妮尔－马格娅呢？”
也就是第五位受害者，那位生活在新泽西的女人。
最初，他们认为凶手应该是在这个期间搬家前往新泽西，然后在那里犯案；但现在看来这并不合理——
如果搬家前往新泽西，怎么可能只犯了一起案子呢？
而地铁，则是更好的解释。
因为从新泽西前来纽约，有一种非常普遍的通勤方式就是郊区火车换乘地铁，数不胜数的市民都选择居住在新泽西并且如此通勤。
果然，柯克不需要阅读资料，扫描一下地图就脱口而出，“她也需要在西四街换乘前往莱辛顿大道。”
答案，浮出水面。
西四街地铁站。
凶手，是在这里物色受害者的，他隐藏在人潮里，观察她们、记录她们、甚至在一定范围内跟踪她们。
最后，付诸行动。
从时间线就能够看出来，凶手非常耐心，甚至愿意等待三个月，慢慢观察慢慢记录，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隐藏在行人如织的地铁换乘站里，而那些女人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一位猎人的猎物。
所以，包括最后一位没有得手的受害者桑德拉－坎贝尔在内，她们全部都没有察觉跟踪与监视。
瑞凡也终于跟上柯克的思路，“所以，乘客？还是地铁工作人员？”
尽管锁定目标，但还是大海捞针，每天通过西四街来来去去的人员着实太多太多，可能也就是半个纽约吧。
柯克示意了一下，“桑德拉－坎贝尔，她并不是在西四街换乘，她在十四街。”
瑞凡脱口而出，“什么？”
分析资料一整天，瑞凡的脑子里塞满了垃圾——所以他刚刚才需要一点东西醒神，现在大脑转不起来。
“等等。”瑞凡制止了柯克，“桑德拉并不是在西四街？那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柯克嘴角轻轻上扬起来，“不，恰恰相反，这帮助我们缩小了范围。”
“乔治娅－海斯，还记得吗？”
“她从公司前往约会公寓的路径，需要在十四街换乘。偶尔，她搭乘出租车前往；但更多时候却不是。”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保守秘密，她和她的男友需要保持低调，所以，乔治娅总是通过地铁前往公寓。”
“你可以看看她的地铁卡记录。”
一来，二往——
瑞凡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连线成功，“工作人员，西四街、十四街，在这两个地铁站上班的工作人员。”
“不对，更准确一些，案发时间在这两个地铁站上班的工作人员，交叉对比一下，也许我们就能够找到一位犯罪嫌疑人了。”
和亨德森不同，从受害者入手进行交叉对比寻找到的犯罪嫌疑人，显然更加靠谱，因为联系更加紧密。
瑞凡没有得到回应，一转头就看到柯克已经坐了下来，正在慢条斯理地品茶，疲倦的眉宇舒展开来。
瑞凡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样，这是不是比咖啡好多了？”
柯克缓缓闭上眼睛，一副食物中毒的模样。
瑞凡，“哈。哈。非常幽默。”
没有再理会柯克，瑞凡一个转身就离开会议室，他需要帕托的帮忙。
交叉对比筛选数据的工作，电脑比较方便快捷。
然而。
即使帕托那里得出结果也需要保持耐心等待一下，因为地铁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等他们赶过去估计来不及。
同时，也没有必要大晚上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否则可能就要打草惊蛇了。
他们需要低调，他们需要保持敌明我暗的状态，让这位犯罪嫌疑人继续狂妄自大、继续鄙夷警察、继续放松警惕。
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次出现桑德拉－坎贝尔的事情，毕竟，这次就不知道那位受害者是否有如此幸运了。
……
早晨，高峰期，站在十四街地铁站的入口，看着密密麻麻的汹涌人群，一张张没有表情也没有生机的脸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塞满整个空间，艰难地移动着，视野就这样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笼罩起来。
不要说地铁站工作人员了，就连柯克也觉得胸闷，空气浑浊，弥漫着一种老鼠和蟑螂打架的气息。
所以，眼前那位胖乎乎梨形身材的女黑人一点都没有好脸色也就不稀奇了。
“耶稣基督，你们在说什么蠢话？”
第511章 老实巴交
敦实，个矮，标准梨形身材，一头宛若钢丝刷般的黑发已经染上些许灰白，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在地铁站工作多年的老资格老家伙，听到瑞凡的问询，毫不留情就翻了一个白眼。
“耶稣基督，你们在说什么蠢话？”
“你们知道每天在这个车站上下车又或者是换乘转车吗？不，你不知道，因为根本就数不清楚，啧啧，你们现在拿着一张照片过来问我是否见过？”
然后，她再翻了一个白眼。
“吖，吖吖，我可能见过；同时，我也可能没见过。”
满脸都是嘲讽。
但瑞凡也不介意，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连环杀手应该是男性，也就排除眼前这位女人的嫌疑，他的访问目标是另外一位，乔治娅和桑德拉案件发生当晚都在值班的一位中年男性。
现在，瑞凡以乔治娅－海斯的案件为切入点展开问询。
“那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位和你一起值班的工作人员叫做什么克里斯？”
“克莱门斯，克里斯－克莱门斯（Chris－Clemons）。”女人满脸不耐烦，一大清早刚刚上班就处于暴躁状态，听到瑞凡的话语就直接抢着回答，然后恨不得眼前这两个家伙快些结束工作，不要再继续纠缠自己。
“克里斯。”
“克里斯！”
一声比一声响，最后干脆来了一句河东狮吼的咆哮。
“克里斯－克莱门斯！”
女人满脸烦躁地看向瑞凡。
“你们应该问问他，他可能记得，他观察力比较好。”
然后，克里斯出现了——
同样矮小、敦实，从视觉层面来看，也就比他的同事稍稍高出半个手掌而已，但身型保养比女人好，至少那个微微挺出来的啤酒肚还没有完全凸出来。
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尽管M字秃已经越来越明显，但头发数量还蛮多的，远远看过去有点棕毛狮王的模样，留着红色络腮胡、一身制服，普普通通规规矩矩。
然而，一个照面，就略显怪异：
气质。
想象一下，一位美女盛气凌人和一位大叔盛气凌人，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姿态带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克里斯就是如此。
整个外型并没有特别之处，那样的身高再加上地铁工作人员的制服，放在人群里也不是显眼之人；但他举手投足的姿态却流露出一种从容、悠闲、自如，外型与气质的差异也就带来一种奇怪的印象。
柯克不由就多看了克里斯两眼。
克里斯并没有因为同事的大喊大叫而流露出任何慌乱，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进入地铁站的工作人员办公室，略显无语地瞥了自己同事一眼，然后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两张陌生脸孔。
克里斯看了过来。
女人在旁边解释道，“NYPD。克里斯，他们是前来询问前几天电池公园那个被谋杀的女孩儿的事情，她曾经在这里转车。”
克里斯微微抬起下颌，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个人，瑞凡继续出示乔治娅的照片，“你看见过她吗？”
克里斯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慢慢悠悠地迈开脚步，正面走向瑞凡，瑞凡还以为他准备靠近一些浏览照片，却没有想到克里斯就这样径直掠过他，完全无视瑞凡的手势，朝着后面的咖啡机走去。
柯克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眼神。
克里斯的眼神懒散地注视瑞凡，因为身高的巨大落差，如果距离渐渐拉近，克里斯就必须慢慢抬起下巴，才能够保证眼睛对视，但克里斯并没有。
他的脑袋角度始终保持一致，于是伴随距离的拉近，他的眼神焦点就越来越高，完全没有把瑞凡放在眼里，无形之中就流露出一种傲慢和鄙夷。
瑞凡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克里斯就已经越过他和柯克，自顾自地倒咖啡。
所以，这又是哪一出？
瑞凡眉宇紧蹙起来，看向柯克，然后就看到柯克满脸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克里斯的背影，流露出些许玩味。
然后，克里斯开口了，背对瑞凡和柯克。
“我正纳闷，你们什么时候才想起来询问我们呢。”
轻松自如，指点江山，话语里的傲慢全然没有掩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然，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对，我见过她。”
“报纸刊登她照片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她来。”
瑞凡轻轻抬起下颌，流露出些许意外，“那个晚上你注意到她了？”
从证词对比一下，他的同事，一言断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车站人潮涌动；但克里斯一眼就认出受害者？
这是可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