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不死人不死于传火 第465章

作者:你滴勋宗

布提斯突然感到心口一疼,他咽下口中猩甜的液体,艰难的低下头,只看到那节染血的剑尖。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柄带血的长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那个消失的男人就在他身后,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陷阱!

布提斯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愤怒与恐惧同时占据他的内心。

对被背叛的愤怒,对死亡的恐惧!

尽管已经是不完整神话生物的他哪怕受到致命伤也不会立刻死去,在非凡能力的辅助下,再致命的伤势也能瞬间恢复。

可现如今,布提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非凡能力都已被‘封印’!

而一旦失去非凡能力,一位半神虽然依旧可以凭借得到强化的身体素质碾压那些普通人,可面对那些真正擅长战斗的‘战士’,他们也几乎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身体素质已经得到全方面的强化,可他依旧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贯穿了心脏。

这样的变故让布提斯惊恐万分,下意识的将手探向黑色法袍的暗袋。

可他才伸手一扯,那暗袋却突然‘刺啦’一声被彻底撕裂,里面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有紫色的水晶球、有魔法书模样的笔记、有分成三层的普通首饰盒、有绘刻有诡异铭文的黑色匕首、甚至有普通的衣物和兜帽长袍……而布提斯的目光自动忽略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小巧的首饰盒!

只要能拿到那个东西……布提斯的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可即便他已经将手伸到最大程度,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首饰盒落在地上。

明明近在咫尺,只要一弯腰就能拿到,可胸口被贯穿的伤势让布提斯根本无法弯腰!

噗!

又是一阵让意识模糊的疼痛,一截枪尖贯穿了他的喉咙。

枪杆撑着墙角,枪尖撑着他正咕噜往外冒血的喉咙,将他如同风干的尸体一样‘吊’在半空。

这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穿着双排扣礼服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把地上的首饰盒捡了起来,而这人正是用着格尔曼·斯帕罗面孔的克莱恩!

克莱恩托举着手中的首饰盒仔细观察,这首饰盒规格不小,单手托着颇为困难,本身偏银黑,表面多有镂空的精致的装饰,镶嵌着一颗颗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和钻石,显得颇为华贵。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强力的封印物,否则布提斯不会在非凡能力被封印的情况下,依旧寄希望于这个首饰盒。

也就是说,至少也是对应‘天使’位阶的‘0’级封印物……克莱恩一瞬间将所有信息汇总并得出结论,神色微变,如同拿着烫手山芋一般将首饰盒朝布提斯丢了过去。

有机会!

布提斯的眼中冒出生的希望,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首饰盒。

可在这之前,一只大手却稳稳的将那首饰盒握在手中。

而与此同时,布提斯又感觉一阵剧痛。

这一次不仅仅是喉咙,他的四肢都分别被利刃刺穿,彻底动弹不得。

那些武器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力量,不但让他的身体难以行动,也封印了他的非凡能力。

除了眼球还能转动,现在的布提斯几乎已经与尸体无疑!

那双排扣礼服的男人对这一幕没有丝毫意外,目光冷漠的扫过其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非凡者。这如同看待尸体和猎物一般的冰冷眼神让在场的非凡者噤若寒蝉,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们不是不想跑,是不敢!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从那个铃铛响起到现在总共才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们甚至都没能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

而哪怕是最普通的非凡者,此时也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非凡能力已经被封印。

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举动。

A先生同样感受到非凡能力被封印,但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他已经完全无所谓。

而等‘沉默禁令’的时间一过,伴随着一阵幽蓝的光芒,包括秘之圣者在内的三人全都消失不见——

而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散落的那些非凡物品。

……

东区的一栋房屋内,克莱恩瞥了眼即便经历传送依旧被长枪‘吊’在半空的‘秘之圣者’,接着将目光投向余烬手中的首饰盒,好奇问道:

“那首饰盒是什么?”

“应该是旧日之盒。”

余烬沉吟了两秒,开口道:

“布提斯在背叛亚伯拉罕家族时,抢走的‘0’级封印物。”

这件封印物一直在亚伯拉罕家族手上,因为从未被正神教会得到过,或者被深入了解过,所以也没有相应的编号。

按照亚伯拉罕家族的说法,这‘首饰盒’来源于亚伯拉罕家族第四纪时期的一位天使。

祂喜爱遨游星空,前往浩瀚宇宙的不同地方,但有一次,祂返回家族休整时,无声无息就死在了自己的宫殿内,满脸恐惧,表情扭曲,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一位真正的神话生物,在第二纪时可以称为从神的存在,竟这样没造成任何动静地,极为诡异地陨落在自己的宫殿内!

祂遗留的非凡特性与祂的尸骸结合,形成了这个和同类封印物有不小差别的‘首饰盒’。

而当时的‘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不仅没尝试粉碎它,将它还原为纯粹的非凡特性,而且还给它取了一个颇为奇怪的名字:

‘旧日之盒’。

‘旧日之盒’的第一层能将目标地点玩具化,与本身内部空间对换位置。

‘旧日之盒’的第二层则记录着不同的地点,一旦将它们放出,持有者和效果范围内的生灵就能直接前往对应的区域,和当初那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一样遨游星空,探索宇宙。

至于‘旧日之盒’第三层有什么,亚伯拉罕家族虽然有明确记载,但却从来不敢使用——即便是对于半神而言,这件封印物的代价也大到难以承受,而对于没有半神的亚伯拉罕家族而言,使用第三层往往意味着灾难性的覆灭。

在得知余烬要猎杀秘之圣者时,亚伯拉罕家族主动将这件封印物的细节告诉了他。

第326章 查拉图与愚者

霍纳奇斯山脉峰顶,屹立着一座被迷雾所笼罩,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古老宫殿。

余烬的身影出现在宫殿的侧前方,看了眼那座古老宫殿,便起身朝正门走去。

‘学徒’和‘偷盗者’途径的半神都已落网,现在就只剩下‘占卜家’途径的半神。

只可惜‘占卜家’途径的半神或许在战斗方面有所欠缺,但在逃跑这方面的天赋绝对是点满的。即便克莱恩可以借助阿罗德斯短暂定位到他们的位置,但一两分钟的定位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新的身份隐藏自身,所以即便是余烬想要找到他们也相当困难。

尤其是查拉图的回归让那些隶属于‘密修会’的诡法师噤若寒蝉,本就是惊弓之鸟,在无法准确定位到他们的前提下,想要抓住他们只会更加困难。

因此,余烬没有浪费时间去找这些诡法师,而是直接将目标锁定在‘愚者’身上——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半个‘愚者’。

余烬缓缓走到宫殿的正门前,伸出双手,缓慢地推动了沉重的石门。

扎扎扎的摩擦声中,大门一点点敞开,露出一条供一人通过的道路,同时也显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浮现于他眼前的是一个垂挂着许多尸体的大厅,每一具尸体都不尽相同,性别有男有女,衣着或华丽,或简朴,或精致,或随意。

这些悬吊者的背后,都有一根透明滑腻,隐含复杂花纹的触手,它们全部来自大厅深处,来自那里的一张古老石椅。

巨大的石椅上,透明扭曲的蠕虫合抱成团,肆意生长,向着周围延伸出了一根又一根诡异的触手。

这就是安提哥努斯家族那半个‘愚者’,已失控疯狂的半个‘愚者’!

容纳了唯一性的祂是当之无愧的天使之王,而半疯的‘愚者’则更加恐怖。因为‘半疯’虽然意味着这位半个‘愚者’失已经失控疯狂,但这同时也意味着祂的自我认知再无法压制体内的‘诡秘之主’意志,两种精神缝合在了一起,体现出了最原始最本能也最血腥最疯狂的一面,这让祂远比清醒时更难对付。

但对余烬而言,这位半个‘愚者’反而是最好对付的。

毕竟祂不会跑。

余烬缓步通过大门,踏足宫殿内部。

而察觉到大门的打开,察觉到余烬的靠近,那蠕虫团一下离开了石椅,激烈地挥动起滑腻的触手,让它们疯狂涌向门口,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吸力影响了一样。

可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只是眨眼间那蠕动的出手、巨大的王座和蠕虫团同时消失不见。

余烬的眼前,只有一片幽黑的场景,连光芒也无法将其照亮分毫。

但很快,那片幽黑随之荡漾,周围的场景也发生变化。

一座座建筑浮现于四周,一道道人影行走在街道,一声声话语发散开来,让整个环境骤然变得生动,带上了几分喧嚣。

人们对站在他们面前的余烬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前往不同地方,彼此交谈着各种事情。

他们和那些建筑都颜色黯淡,接近黑白,如同一张来自历史深处的,突然活了过来的旧照片。

余烬同样没有与他们交流的打算,只是沿着逐渐往上的街道,向前行去。

而越是靠近高处,建筑越是恢弘,由巨大的石柱撑起了夸张的穹顶。

生活于这张‘黑白旧照片’内的人们普遍高大,看似正常地学习、劳作、休息着。

这里的场景连续变化,展现了婴儿的出生、孩童的成长、青春的懵懂、成年的烦恼、中年的压力和衰老的悲伤,并在死后化作秘偶,自信前往峰顶的宫殿……

这里是夜之国。

属于‘天之母亲’,也属于半个‘愚者’。

生者信仰‘天之母亲’,死者化作秘偶侍奉‘愚者’。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榨干信徒的方式连资本家看了都连连称赞。

余烬再次踏上上山的路,进入那座供奉神灵般的宏伟宫殿。

宫殿的深处,那张巨大石椅上,一道人影双肘撑于扶手上,脑袋后靠住了椅背。

祂面容颇为年轻,长发却已是半白,一半藏匿一半明显;祂外形为男,眼眸比查拉图更加幽黑,且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沧桑;祂的五官都还算不错,脸颊上却长出了一撮撮如同狼毫的粗黑短毛,给人一种既苍老又青春,既理智又疯狂的矛盾感受。

这是安提哥努斯家族那位先祖,这一次,祂没再呈现神话生物形态,以原本的模样坐于巨大石椅上。

此时此刻,祂双眼半开半合,如在休息,而大厅内部,悬吊着一具具衣物或简陋或华丽的尸体。

它们如同倒长的森林,在风中轻轻晃动着。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上山’,但余烬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惊讶。

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在石椅上那位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半个‘愚者’的梦里。

他刚才看见的夜之国和亡者之城,看见的所有场景,都是安提哥努斯的梦境。

阔别上千年的梦境。

就算天生属于超凡物种,安提哥努斯似乎也深深地眷念着曾经那个平静宁和的封闭小国。

于他而言,那始终徘徊于梦中的毫无疑问是过去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但很可惜,这一切都是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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