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小华
“杜哥，您的精神头看上去特别的不错，环保产业因为你的参与，是不是又有技术的突破？”
杜科是有情怀的人，不管他是真情怀还是假情怀，但是他做的生意就是高技术含量的生意，而且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要做全世界一流的环保设备厂商。
我和他去欧洲考察过，欧洲的那些顶尖的环保设备我们也见识了，杜科讲的国内的研究现在也蛮不错，就是缺乏产业化的机会，他做的事情就是把国内科研成果产业化，从而真正的做到大型的环保设备的国产化。
所以我跟他聊天就不能问他挣了多少钱，那太俗了，而是问他技术是不是又有新的突破，技术有突破，那肯定就挣钱了嘛！
杜科很谨慎，淡淡的道：
“陈彬，我们国家的环保事业底子薄，基础差！在技术方面我们一直在努力，但是还是追赶者的角色！
我搞了一个环保公司之后，有了一点能力了，就想在技术研发的机制上面做调整！以前我们主要是大学研究，现在我要从大学研究的思维转变为企业研究！
今年我主要就是搞研发中心，应该说费了很大的劲儿，研发中心总算搞好了！”
我道：
“杜哥，您真不容易！别人只想着大干快上赚快钱，你却没有开始赚多少钱就搞研发中心，先把基础夯实，实话讲我想一下都觉得头疼。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杜哥你们搞环保设备的研发那是要养团队，要烧钱砸钱的，目前国内融资环境又不好，您这真是拿企业的利润去消耗啊！”
杜科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他心情蛮好，所以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跟人打交道，核心就要会聊天。
杜科跟我讲了一下他们今年的业绩情况，他们推出的几款产品目前都热销，所以生意的确还可以。
另外，因为他们这个行业特殊，国家政策扶持的力度也比较大，今年他们公司光拿国家的扶持和补贴就有差不多一个多亿了。
我一下懵逼了，我心想你杜科当初创立公司的时候，靠的是老黄给的几千万，这才创立多久啊，一个平台就能轻松的拿到过亿的补贴，这样的生意也太好赚了吧？
杜科本身是有情怀，是想干事的人，如果换一个皮包公司，他们不照样搭建平台，拿补贴吗？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杜绝啊。
所以说层次比较高的人大家玩的就是思维，玩的就是智商，玩的就是规则，杜科玩这一套就轻车熟路。
而且可以肯定，他把这个平台打造得这么有逼格，未来肯定是奔着上市去的，一旦上市，市值轻松几十个亿，杜科自己的亿万身价的梦那还不轻松实现？
实话讲，这一套以我现在的能力和水平站在旁边看都不一定能看明白，换做其他的普通人，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样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杜科和我聊得比较投机，然后他又讲，说当时他应该把我留在公司，如果我在公司，现在环保公司肯定搞得更好，更有前途。
对杜科这番话，我只是觉得好笑，高情商的人，讲的话都是熨帖舒服的，绝对不会让人感觉有一丁点的不快。
我们喝了一瓶酒之后，差不多有点微醺醉意了，我又要了一瓶酒，杜科跟我讲：
“陈彬，你和杜衡关系不错！今年我听说他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详细情况？”
我瞟了一眼杜科，杜衡现金流出现问题我知道，正在积极的斡旋处理，但是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哪里知道？
“杜哥，杜衡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今年也特别忙，一共可能也就见过他两三次吧！我最近见过他，感觉他心情还不错，不至于说出什么大事，当然这是我的判断，真实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
杜科轻轻一笑，道：
“杜衡啊，性格要强！他涉足的产业蛮多，有地产，有投资，有实体，风光的时候的确做得还可以！
但是他的这种结构很脆弱，一旦出问题，垮起来也很快！”
杜科顿了顿，继续道：
“我跟你讲实话，杜衡的地产生意主要是二三线城市的参股楼盘，自己没有能力开发！就和别人入股，然后分一部分房子去卖，实际上就是高级炒房嘛！
炒房是个什么行情你知道，杜衡这种高杠杆的模式，你想一想嘛，后果有多严重？”
我愣了一下，盯着杜科，实话讲杜衡怎么做生意的我真不知道，听杜科这样一讲，我只觉得后背发紧！
实话讲，今年我和苏雪娇合作的这一批房产，真的就把我折腾死了，目前还是鸡肋，还不知要坚持多久才能冒头。
而三线城市像中山，虎门，樟木头这些地方，今年的房价垮得吓人了，如果说杜衡手中的房子比较多，不用讲，肯定多，那熬起来日子不好过。
关键是地产公司喜欢上杠杆，万一杜衡还有杠杆的话，那……
杜科问我要一支烟，我给他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根，杜科一笑道：
“陈彬，你很吃惊是不是？咱们这些很光鲜的人，其实也未必就真正的那么光鲜，杜衡开这么多公司，其实主要还是做的投资，或者说投机！
现在全球金融危机，所以讲啊，嘿嘿……”
杜科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47章 难做人
杜科跟我主动讲杜衡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是高兴还是叹息，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所以我不好表露自己的情绪，我主要就听他讲。
杜科跟我讲：
“陈彬，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杜衡目前的境况！第二，我这边能够拿一些钱出来，关键的时候能够帮他支援一点，我们毕竟是兄弟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吃大亏！”
我沉吟了一下，道：
“杜哥，最近他把惠州的一大块地卖了，卖了几个亿呢，资金应该缓和了！”
杜科道：
“那叫卖吗？那叫割肉啊，如果不是狗急跳墙没办法了，他会割肉吗？不要指望那几个亿了，卖掉的钱几家分，能到他手里的最多五千万！
实际上，他现在负债至少还有一个多亿，这里面有巨大的缺口，这个缺口每个月还在递增，而他能够卖的资产已经差不多卖光了！”
卧槽！
杜科这是找我打听消息的吗？他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啊，我知道的就是杜衡还是牛逼，还是大老板，我哪里知道杜衡现在遇到了这么多困难？
实话讲，如果不是杜科和杜衡的这种兄弟关系，我根本就不会相信杜科的话，但是杜科能说得这么笃定，他肯定已经搞清楚了。
我抽了一口烟，问他：
“债务递增是什么情况？”
杜科道：“还有银行没有算啊！他有多少房子都是银行拿的按揭出来的？零首付的按揭，一个月要付上千万的月供……”
我惊呆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和杜科竟然掉进的是同一个陷阱，都是炒房啊！
我现在一个月付五十万，付到现在都眼冒金星了，杜科一个月付千万现金？我都不敢想，月供都花了一千万，杜科手中有多少房子？
我额头上真的开始冒汗了，我问杜科：
“杜哥，房地产目前这个态势，您判断需要多久能回暖？”
杜科用手指了指天上，道：“这个问题只有天知道！但是目前看不到明显回暖的迹象，深圳这边的价格弹了一下，现在又温了，所以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暖呢？
杜衡的房产并非深圳的房产，他有很多都在下面的市，这是难点！就算房地产真的反弹了，他熬不过去，那也会死在黎明之前啊！”
杜科说到这里，顿了顿，道：
“陈彬，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你透个底，我这边目前能够安排差不多五千万的资金出来！
这些钱肯定不够，所以杜衡需要自救，你可以把这个情况委婉的跟杜衡讲一下，关键时候，还是要兄弟同心！”
我心想这种话题我怎么好跟杜衡讲？我和杜衡没有那么铁的关系啊，再说了，本来我还心里有底的，现在被杜科这么一搞，我想着自己还每个月要供五十万的房贷，心里也有些慌了。
杜衡出事儿有杜家，有杜科这些人帮，随便一开口都能给到五千万，我找谁去帮忙去？
我忽然感到有紧迫感了，现在我必须要搞钱了，怎么才能搞到一笔钱？
我想来想去，还是要从黄海山那边搞钱，一定要让黄海山投资，通过南景公司投资最好，那样我能搞到一笔管理费。
要来快钱，几乎就只有这一条路子，但是这个路子真的太难了。
我把烟掐灭了，很诚恳的跟杜科讲了我的难处，我明确讲和杜衡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要好到那种程度。
“杜哥，我首先不确定您讲这些的真假，就算是真的！但是从目前杜衡的状态来看，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相信他也是有分寸的，如果我去主动把他的底掀开了，那反而可能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个风险我承受不住啊！”
杜科让我私底下和杜衡沟通，我摇摇头，表示这事儿肯定干不了，私底下也不好谈啊。
交浅言深是大忌，我和杜衡虽然是同学，但是从来没有过商业的合作，一起玩的时候也就是那么几次，我怎么可能能干这事儿？
杜科道：
“陈彬，你还真是个君子啊！看来今天我没有办法说服你！但是有一点我跟你讲，如果你有想法，想找老黄融资，这一块我可能能够帮到你一点！
金融危机，我们这些人日子难熬，跟过冬一样，老黄人家老当益壮，就是利用这种金融危机的机会，大肆收购，布局产业呢！
人家手中不差钱，买的都是便宜的资产！像这个年代，就是他收割的日子！”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点不敢和杜科对视，因为我觉得这家伙太厉害了，他怎么判断我也想找老黄呢？
就因为今年金融危机，大家日子不好过，他就判断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我上一次去广州找老黄，他知道了那个情况。
通过那个情况他判断出我要找老黄投资，那作为当事人的老黄，他会不会也对我的心思洞若观火？
一念及此，我心里就有些不安，这种不安让我觉得羞愧，我干了这么多年的业务，经常说脸皮修炼到厚似城墙了，现在我竟然会羞愧？
我和杜科又喝第二瓶酒，这一次我们讲话都不多，都是默默的喝酒，我仔细想了想杜科的意图。
想来想去，归纳起来其实就只有一点，杜科可以帮杜衡，前提是杜衡先要找他低头！
他希望我把这个讯息传递给杜衡，这尼玛是什么鬼事啊，我搞得不好把两兄弟都得罪了。
杜家的两兄弟，都是俊杰，但是就算再厉害的人，也要分个高低，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杜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只能是一个人嘛，还能有几个领军人物？
我想到这里，心情就更复杂，我跟杜科讲，说杜哥这事儿暂时定不了，还是静观其变！我这么讲您不会怪我吧？
“不，不，陈彬，咱们是铁兄弟，我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怎么会怪你呢？你这个回答好，根据形势来看，需要就提一下，如果杜衡真的不需要，那最好嘛！
我真心希望这一次金融危机，我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都安然度过危机。”
第448章 很犀利
深圳高尔夫会所，今天会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康伟的蓝岛集团和杜衡的天衡集团签订了合作备忘录，双方签订了高达2.8亿的合作项目。
其实这个生意就是康伟买了杜衡一块地，但是不能这么直接的讲嘛，公司都需要包装，再说这又是签约仪式，那更要事事都冠冕堂皇。
签约仪式的主持人是临时找方小华支援的，当然付了报酬，我看这两个人其貌不扬，我担心水平不够，结果化妆了一上台，搞得还真不错。
见证这一次合作的嘉宾不少，除了杜衡的朋友之外，蓝岛集团这边的高层，还有纵横投资的高层，尚高国际的高层。
另外就是老黄，老叶，老彭这些特邀企业家，再加上还有财经媒体的七八个记者，这么多人一起见证了这一次签约仪式。
应该说仪式搞得可以，康伟比较满意，经费没有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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