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浮生 第58章

作者:孤独麦客

二月二十七,黄巢再率军出战,这次同样不利。带了大量新兵的十万之众,交手不过片刻,就连溃两阵。李克用率骑兵突击,忠武军、河中军、义武军趁势掩杀,俘斩万余,巢军惨败,奔回长安。

经历了这两次惨败,黄巢应是彻底失去信心了。西路突破不了,东路同样大败,损兵两万余,连自家兄弟黄邺都被杀了。

本来寄希望于主力决战的,只要击破王铎所部,李昌言、诸葛爽两路兵马自然溃逃。但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月初十夜,黄巢焚毁宫室,率众出逃。

不过他做得比黄邺好多了。当了两年皇帝,虽说处于狼狈逃窜的状态下,但依然有人愿意为他断后。白天就有贼将率军迎战,被官军击败,一路追至城下,犹拼死力战。至夜,城内亦有万余贼军死守,官军红着眼睛要进长安劫掠,双方又是一场血战。

邵树德得知消息时正是夜间。彼时长安火光冲天,其实都不用斥候来报,都能晓得黄巢要逃了。

“大帅,黄巢要逃了。”看着红透半边天的长安,陈诚说道。

“明日整备兵马,待巢众大队过后,咱们就击其后军。这个时候,各部多半还在劫掠长安吧,需小心些。”邵树德说道。

“定是劫掠长安无疑。”陈诚道。

这事丝毫不用怀疑,王侍中也无法约束的。这时候没人会听你的话,识相的话,劫掠后得到的珍宝还能送你一份,不识相,直接就软禁了,别挡着我们发财。

“大帅是否愿意率军东出追剿巢贼?”

“不太愿意。”邵树德摇头。士卒们离乡两年多了,再不回家,即便以铁林军军纪之严,士卒们也会生出怨恨之心。若是愿意放纵他们烧杀抢掠还罢了,能释放负面情绪,但邵树德不愿,如之奈何?

陈诚叹息一声。若是率军东出,能成功剿杀黄巢的话,朔方军的地盘朝廷说不定就给了。这确实太可惜了!

须知如今天下藩镇的格局,不太可能会改变了。王铎麾下那几个立下大功的部将,王重荣的功劳真的比李克用小吗?大败黄邺、屡破朱温,甚至还招降了朱温,他们兄弟二人又竭尽全力搜刮钱粮供给军需。决战时,虽说李克用的骑兵冲阵斩将比较耀眼,但难道不需要王重荣等人的步卒先动摇巢军阵脚吗,否则李克用怎么冲?

但王重荣,不可能移镇河东的,顶多给他封个郡王。否则李克用就第一个不答应,毕竟朝廷已经许诺给他河东节度使换其出兵了,并预先给了忻代二州做“定金”,此时的朝廷,已无实力毁诺。你不给,人家自取。换其他镇人家也不愿意去,哪怕是富庶的淮南、剑南也不去,人家就只要家门口的河东,不给就造反,朝廷看着办吧。

朝廷不想多事!

当然这两个人算是不错的。王铎帐下其余数万人马,比如河东军、忠武军、义武军、河阳军等等,在前些日子的决战中同样斩获众多,但撑死了就一点财物赏赐罢了。

河阳节度使罗元杲还亲自带兵到王铎帐下效力,同样立了不少功劳,但你说河阳三城住得局促,要移镇,朝廷还得思虑思虑,看看哪些人好说话,能给你腾出位置。若是不好说话,有造反倾向的,朝廷现在也不想招惹,你就慢慢等吧。

朱温更惨,战前就定下去宣武镇,当时他还没任何功劳,所以只能去这破地方。州郡残破,渺无人烟,乱兵四起,吃人之辈横行。如今想挪位置,更无可能,朝廷本就打着让你去和乱贼死拼互相消耗的主意。

天下格局,基本定了。

所以陈诚此时才有些嗟叹。收复长安之后还有一轮封赏,朝廷多半只会给邵树德一个国公或者郡王的头衔,朔方的地盘,若是此时能给,以后可真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要想太多。”邵树德笑道:“如今这个样子,朝廷根本无力约束诸镇。所能控制的,也就关中、蜀中罢了,京西北八镇也能影响到。但河南、河北、河东、江南诸镇,今后多半就是自说自话了,朝廷若想换个自己人去当节帅,也得做得相当巧妙才行。再者,朝廷若让某去个远地方,比如江南,某也不愿意去。去了就只是养老,暮气渐生,此非我志。”

“朔方,以后咱们自取。”看着燃起冲天大火的长安,邵树德说道:“朝廷,也就这个样子了。”

“就是个维持会,哪天维持不下去,就散了。”邵树德心道。

第053章 击其尾

长安东南出武关,自古为秦楚间最重要的交通孔道。

商州,辖上洛等六县,扼秦楚之交,据山川之险,道南阳而东方动,入蓝田而关右危。

但国朝以来,这条道路在军事上的重要性甚少体现出来,因为长安东南方向基本没啥威胁。仅有的一次乃建中四年的朱泚之乱,神策兵马使尚可孤率军从襄阳返回关中,走的就是这条道。

所以,蓝田武关道现在基本上成了和平时期长安与江淮间人员交流的主要通道。朝廷使臣前往东川、黔中、江淮、岭南走这条道,谋取功名富贵的士子也走这条路,故又有“名利道”之称。至于大宗物资运输,如果河南军阀不阻拦的话,那还是走汴河运输。

“这条路还真是不错啊,这么宽。”邵树德在亲兵的护卫下,登上一个小山坡,俯瞰着白霜笼罩的大道。

大道上,一场突袭战斗刚刚结束。三千余贼众被鄜坊军追赶,一门心思跑路,结果在韩公堆遭到提前埋伏的铁林军步卒攻击,猝不及防之下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尾随追击敌军就是这么轻松快意。先用一部作势追赶,引得你断后的部队严阵以待,甚至停下来战斗。与此同时,精锐提前至前方埋伏,等你战斗结束往回跑,精神松懈的时候给予突然袭击,往往能以微小的代价获得一场不错的胜利,就比如今天这场。

“大帅,此乃德宗朝钦定的除两京大驿道之外的全国第二驿道,多年整修,非同小可。巢贼走这条路,其实并不难行。”陈诚对刚结束的战斗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心思都不在上面,与自家主公聊起了长安东南面的山川地理。

邵树德点头表示理解。中唐以后,全国经济重心慢慢南移,“名利道”几乎沟通了全国一半以上地区,自然非同一般。更何况,如果汴河运输受阻,这里也是南方钱粮入关中的备用道路,焉能不好好维护?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韩公坂,亦名韩公堆。位于蓝田县北境,翻过横岭就至蓝田驿,远官贬流,多赐死于此,白居易的《初出蓝田路作》就提到过韩公堆。

今天是中和三年三月十六,十余万朝廷官军还在长安城里寻欢作乐,劫掠财货,奸淫妇女,根本没心思出来追击。而巢贼为防真有人忠君爱国不爱财,还做了一道保险,那就是沿路遗留了大量珍宝、布帛、铜钱、粮食甚至牲畜,每隔一段放一点,阻碍追兵速度。

南面行营那一万多人不敢阻敌南逃,又进不了长安劫掠,本郁闷无比,偏偏朝廷又下令他们追击,搞得差点要哗变。勉强出击后,一看路上有这么多好东西,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接收去了。

铁林军前几天就在路上遇到了北返的南面行营兵马。那些人大包小包,收获颇丰,现在只想着赶紧带财货回家,根本没心思追逃。有些友善的泾原军士兵还神神秘秘地告诉铁林军,赶紧往前追,路上还有好东西,让人哭笑不得。

铁林军当然不会因为捡拾财货而耽误正事。他们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制度,辅兵抽出部分人收取财货,并做好入库登记,战兵负责追敌,两不耽误。

“大帅,韩公坂东南二十五里便是蓝田县了,再往东南二十五里有韩公驿,四十里有蓝桥驿,两驿之间有山。贼军在山上立寨,留一军守之。”陈诚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说道:“巢贼主力在蓝溪驿、藋(diào)平驿之间数十里的地界上,前锋多半已翻越秦岭,至蓝田关、七盘岭一带了。”

蓝田关,就是秦时的峣关,距长安一百七十里。六天时间跑了这么远,贼军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但也只是正常行军的速度。考虑到他们是在撤退,这速度又谈不上多快了。

巢贼,对遗弃在路上的财货、钱粮很有信心啊,似乎可破数万追兵一样。

“咱们收获多少了?”邵树德问道。

“粮食不多,只有一万五千余斛,钱也只有九千多缗,绢两万余匹的样子。”陈诚答道。

“不多啊。”邵树德有些不满。

“还有不少珍宝,应是巢贼在长安宫室或富贵人家劫到的,但不好估价。役畜也收拢了一些,总共八百余头。”陈诚答道。

“泾原军这帮贼子,好东西都拿走了!”邵树德有些无奈。他们动作已经够快了,但仍然比不上西南面行营的军士。眼下抢的这点东西,固然不少,但低于预期,也就前后俘虏的两三千巢众还算有点价值。

“再往南追一追。贼军立的那个寨子,某想打一下,如果能打下来,当可吓一吓巢众,令其慌乱。一乱,就有机会,就有可能丢弃辎重。”邵树德说道。

“大帅,咱们最远追到哪里,最好事先定下来。”

“最远至蓝田关吧,本想追到仙娥驿、上洛县(今商洛市商州区)一带,想想还是太远了。”邵树德很快做了决定。

上洛县是商州理所,离长安三百里。之所以想去这里,是因为邵树德后世曾去过仙娥驿附近的仙娥峰游玩过,唐代许多诗人在此留下名篇,读来很有感觉。只不过他现在是军头,手底下有信任着自己的上万军士,夏绥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再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既然定下了计议,那么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追!

一同出兵的李孝昌也得了些财货,但比邵树德还少。他有点不想追了,因为朝廷决定分割鄜坊四州,将丹、延二州独立出来,交给李孝昌管治,算是对他在讨黄巢之战中最后一阶段立下功劳的奖赏。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然后找东方逵那厮的晦气。不过邵树德只看了他一眼,李孝昌就改了主意,派侄子带两千人先回去,自己带五千人跟着。至于原本归他指挥的那三千多河北军士,则已经领了赏赐返镇了。

三月十八日下午,大军抵达了敌寨前。照例鄜坊军先攻,铁林军派一部绕至山后。贼军有些惊慌,考虑到过了两天时间,黄王主力可能又往前跑了几十里,他们也无意坚守,便分散突围了。

破了这个寨子,一路上再也没有大的阻碍。夏绥、鄜坊两军留部分人马在后押运俘虏、辎重,主力轻兵疾追,至蓝溪驿一带终于追上了敌后军一部。贼众没想到跑了这么多天还有人死追不放,气得七窍生烟,合着一路上的财宝都是白扔的了?这帮喂不饱的唐狗,跟你们拼了!

拼确实是拼了,两军在驿站旁大战。贼军九千余,夏绥、鄜坊两军追过来的则有七千余,战了数刻钟,贼众便大溃,丢下辎重一路南逃。

邵树德下令追击了一番,至蓝田关十里外方才收兵回营。此时李孝昌已点计好了财货,一万八千余斛军粮,外加部分财帛,千余头马骡。邵树德数了数,虽然不少,还是不及预期,难道自己真是贼众嘴里骂的“喂不饱的唐狗”?

不过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俘获了数十名贼军匠人,正是夏绥急需的,一并带走了。

再往前追,就得到蓝田关了,可不好打。而且自己多半被黄巢注意到了,保不齐就会集结大军,给自己来个狠的,还是见好就收吧。一路上已经俘获了六千余巢众,外加部分粮食、钱帛、役畜和财宝,打道回府吧。

征黄巢之战,至此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好吧,这是对自己而言。事实上对朱温、李克用而言,远远没有结束。黄巢走的是蓝田武关道,商州往东南一路行,经桃花驿、武关、青云岭、分水岭、阳城驿可至邓州。离长安总共八百五十多里,也就一个月吧,黄巢就要出山了,届时河南大地上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朱温的宣武镇自不必说,危机重重。听说他就带了五百人上任,宣武镇的衙军听不听他的还两说,更别说内无钱粮,外有吃人魔王了。在不知道历史的人眼里,怎么看都是药丸。

李克用的河东节度使也不是白拿的,至少现在还没到手,还得继续去河南剿贼才行。

这两位,都很忙哪。而自己,则要回夏州了。

第054章 北归(上)

中和三年三月二十七,邵树德刚率大军返回东渭桥,就得到了朝廷封赏,而且还是一连两道旨意,前后只隔半天。

第一道圣旨大意是加封自己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夏国公。

第二道圣旨则加封自己为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灵武郡王,夏绥银宥四州赐号“定难军”,仍任定难军节度使。

之所以连发两道旨意,大概也是圣人得知自己追讨巢贼,一直追到了蓝田关附近的缘故吧?诸军都在长安劫掠,唯自己“忠贞无比”,追杀巢贼,圣人果断给自己加封了郡王,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国朝的赐爵,异姓王封得还是不少的。主要原因在安史之乱,朝廷要么是为了奖赏立下大功的武将,要么是为了安抚桀骜不驯的节帅,总之撒出去了不少,即“府库空竭,专以官爵赏功”。

尤其是德宗朝以后,“王爵几遍天下,稍有宣力,无不王者矣……是时爵命虽荣,人皆不以为贵,即身受者亦不以为贵,故大将军告身,才易一醉”。看看,王爵还没有实权将军受人追捧,可见大伙还是比较重实利的。

不过话虽如此,目前存世的异姓王却不多,因为很多郡王都是“仅止常身”,因为种种因素没法传给子孙,一代而终。

封了郡王,自然可以享受诸般权利。本来呢,最实在的是食封。按照国朝体例,亲王食封万户,郡王食封五千户,这个数字看看就好,不要当真,事实上根本不可能达到。

国朝异姓王,实际食封最多的是汾阳郡王郭子仪,两千户,其次是浑缄实封1800户、李光弼1500户、仆固怀恩1500户,最少的开郡王李芃只实封一百户。这个食封民户,朝廷也有规定,“以三丁为限”,他们的赋税不用交给朝廷,直接给食封的郡王。

子孙可以袭爵,也可以继承食封,但一般只有第一代不会削减。比如郭子仪的儿子郭曜就实封两千户,但到了第三代就只有一千户了。

邵树德的灵武郡王实封三百户,即灵州那边三百户百姓的赋税不用解送朝廷了,直接送到邵大帅府上便是。但,拿得到吗?灵州肯给吗?王重荣也被封为琅琊郡王,琅琊郡就是沂州,属于泰宁军的地盘,能拿到手吗?显然不能啊!

异姓王最大的实利,就这么没了!不过邵大帅似乎还想努力争取一下,我的合法收入,灵州凭啥不给?小心我以后武装讨薪。

在东渭桥遇到了诸葛爽,老人家是特地在这等他的。

“树德今后是何打算?”诸葛爽带着两千三百人南下兴元府,之前义子诸葛仲保已经带着千余军士去打前站了,一切顺利。牛勖虽然不满,打算赖着不走,但山南西道的武夫们考虑再三,觉得挺牛勖没什么好处,最终还是逼得他灰溜溜走人,甚是狼狈。

“自是保境安民,予百姓实利,足兵、足食。”邵树德答道。

诸葛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某也没什么多说的了。唯有一点,拓跋思恭的处置需谨慎,如有可能,将其召入夏州诱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平定其部。”

现在诸葛大帅说话这么不遮掩么?邵树德有些汗颜,长身一揖,道:“跟随大帅两年有余,受益良多,再次拜谢。”

“无需多礼。”诸葛爽道:“今后山高水远,相见无期。”

说到这里,诸葛爽也有些感慨,道:“南下后这些仗,多半是你打的,老夫不过捡了些现成功劳。而今天下大势汹汹,时不我待。某垂垂老矣,已无那精力去疆场厮杀,树德还有机会。日后诸葛氏,说不定还要靠你帮扶。”

“若有事,义不容辞。”邵树德毫不犹豫地说道。

“夏绥阻河为固,不用担心河东渡河入寇。然李克用代北出身,必然会觊觎大同军、振武军、天德军。一旦令其夺得振武军,夏绥将不得安宁。契苾璋、赫连铎、郝振威之辈,可着意交好,不能令其为李克用轻易杀败,并吞部众。经略军使杨悦,可多加拉拢,此辈其实并不算太桀骜。”临走了,诸葛爽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

绥、银二州对面便是河东地盘,但确实不用太担心他们渡河入寇。黄河不是什么普通河流,一旦大军渡河,麻烦多多。最关键的是,一旦战败,逃都没法逃,要么死,要么降。这种没有退路的战争,即便是李克用这种人,也不敢赌。

万一派三万人渡河进攻夏绥四州失败了呢?本来正常战败,死个几千人,说不定还能逃回来一两万人。但渡河攻击,一败,三万人只好全部投降,跑都跑不掉,确实风险太大。

“大帅金玉良言,某自当谨记于心。”

“罢了。”诸葛爽摆了摆手,道:“树德聪慧坚忍,又善于抚军,只要不犯大错,坐稳夏绥四州之地倒也没甚问题。就不多说了,老夫去也。”

邵树德亲自带着百余人,一直将诸葛爽送到了灞桥驿,这才依依惜别。

“恭喜大王。”甫一回到大营,陈诚便冒了出来,笑道:“今上一朝,此前只封了魏(韩简)、渤海(高骈)、常山(王景崇)、琅琊(王重荣)、颍川(陈敬瑄)五位异姓王,大王得爵灵武郡王,可谓荣耀至极。”

邵树德笑笑,朝廷也是赏无可赏了,给个郡王头衔,还不如给点地盘实在呢。

“诸道行营今日解散了?”邵树德问道。

“正是。”陈诚答道:“诏留忠武军、义武军等两万余人留守长安,大明宫留守王徽、京畿制置使田从异二人统之,其余诸道兵马各返本镇。王重荣之兄重盈升任陕州节度使,仍领陕、虢二州。李孝昌任保塞军节度使之事郡王应已知晓,领延、丹二州。罢李详之华州刺史职务,迁金商都防御史,目前已经赴任了。”

“西面行营诸镇兵马,竟是一点都没加封。”邵树德笑了,道:“朝廷赏赐,何其不公也。”

陈诚听了亦笑。其实两人都明白,不是朝廷不想赏西面行营,实在是没法赏。因为要触动到别人的利益,搞不好就要出事,朝廷现在分外不想再出任何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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