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唐儿归 第538章

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张昭则抽调亲军憾山都、神机营等马步甲士、骆驼炮军、分金锐士三千人。

  左右羽林卫、左右金吾卫、右龙骧卫、右千牛卫等六卫一万八千精锐。

  禁军瀚海镇、玉成镇、鹰扬镇、丰安镇、神威镇,五镇两万人。

  许昌府忠武军、归德府归德军、济宁府泰宁军(兖州)、郓州府天平军四节度使牙兵各千人,共四千人。

  这亲军六卫一都,禁军五镇,牙兵四镇,共动员步骑四万五千人。

  其中亲卫右千牛卫,禁军神威镇,为原后晋禁军整合而成。

  再征调河西义从三千骑,关中义从一千骑,河西团结弓手两千人,关中团结弓手两千人,河南团结健儿五千人,一共一万三千人。

  这一共五万八千人,加上亲军、禁军自己带的子侄兄弟辅兵两万余,一共八万大军。

  并征调河南民夫十三万参与运输,共二十余万人,号称三十万大军。

  随后张昭再命河北省平章、常山府彰德军节度使符彦卿北上到魏、搏、贝一带招募河北义士,堵住刘知远东进胶东的可能,也为防备契丹人南下。

  幽云行省平章、北平府范阳军节度使高行周则潜入到沧州一带,一边招募幽云健儿,一边收拢在名义上投靠了刘知远的沧州横海军牙兵牙将。

  皇甫遇的侄子,左龙骧卫都虞侯皇甫冲与都头杜知敏等人,则受命率精锐小队配合锦衣亲卫到常山府乃至易、瀛、莫一带召集义士,准备随时给刘知远和契丹人在背后插上一刀。

  而张圣人的好女婿,北平侯、河中府护国军节度使赵匡赞则调任河阳三镇节度使。

  率本部护国军和保义军牙兵两千,以及丰安镇都虞侯武行德一千禁军守怀州(沁阳)。

  防止刘知远从潞州、泽州,也就是后世山西长治、晋阳一带南下攻击洛阳。

  同时命关中行省平章曹元忠,派留守关中的雄武镇都虞侯武果儿率一千雄武镇禁军,出潼关到河中府,防备刘知远的晋州建雄军节度使,顺黄河南下攻击河中府。

  而在西北,张昭命宁夏行省平章、大同侯折从远,宁夏行省防御使、大同镇总兵吴峦,麟州刺史兼麟州兵马督监、新秦伯杨弘信三人出兵一万五千。

  从侧翼威胁河东,牵制刘知远的力量,伺机夺取胜州(榆林)一带。

  命朔方行省平章折德扆、朔方行省防御使药元福出兵三千并民夫三万,沿黄河而下攻击占据振武军和丰州的契丹部落,并招降附近的游牧部族,恢复农垦。

  为此,张昭特意将自己的义子,折从远次子折德愿派回了宁夏,传达张昭的旨意。

  最后,张昭敕命郭天策抽调精锐文武官员组成主帅参谋军官团和后勤保障团-王翼司,郭天策任王翼司掌书记。

  任命李谷为王翼司大军转运使,负责全盘运输大军粮草。

  任命张烈成为王翼司大军探查使,负责全面的情报分析和汇总。

  任命阎晋为北面都部署,全权负责大军在邺都-滏水一线的对峙。

  任命慕容信长为大军先锋排阵使,李存惠为副使,统帅左右羽林卫、左右金吾卫、鹰扬镇,以及两千河西义从为大军先锋。

  高怀德、赵匡胤、虎广、冯继业、侯仁宝为先锋兵马使,从魏州馆陶一带北上探查、骚扰。

  这算是张鉊这十五年来,出兵规模最大的一次了。

  张圣人自己亲领九万大军,加上符彦卿、高行周等人的一万五千人,折从远、吴峦、杨弘信的一万五千人,折德扆的三千人,一共十一万三千大军。

  加上动员的超过二十万民夫,说是三十万大军实际上还保守了。

  而这么大的阵仗,当然不是单单为了对付刘知远,就河东镇的五万人,用不着张昭尽起全国精锐,张昭这是要连着契丹一起横扫,先收复燕云,然后再把契丹人连根拔起。

  四月初一,张昭在开封城北汴水边筑台整军,各军将帅到齐后,张昭杀牛羊万头犒军,与九万精锐在汴水边誓师。

  并命参知政事、礼、刑二部尚书冯道起草讨逆檄文,并传檄天下。

  张昭在檄文中历数刘知远的三大罪。

  一是身为河东衙内兵马使的时候,没有劝阻石敬瑭卖国,以至于燕云之地被契丹所夺,石氏卖国,刘知远乃是罪魁祸首之一。

  其二、刘知远领石晋朝廷精兵镇守国门,契丹兵临黄河,刘知远还在迁延不前、左右观望,坐视契丹祸害中原,有不臣之心。

  其三,石晋灭国之后,刘知远不思为主报仇,反而勾结契丹,出卖河北之民,妄图效法石敬瑭,借北虏之力入主中原,再做儿皇帝。

  最后张昭慷慨激昂表示,当先击破刘知远收复河东,再击灭契丹,不但要收复燕云,还要收复辽东、辽西,使金瓯无缺。

  ……

  已经出井陉关到达恒州的刘知远接到檄文,只差点没被气死,因为当初石敬瑭卖国,他刘知远恰恰是极力劝阻的那个。

  而后来耶律德光入中原,完全是杜重威屈膝的结果,他刘知远当时只有三万兵马,而且契丹还有万余人压在忻口一带,让他动弹不得。

  不是他不救,而是不敢救,虽然确有坐看的心思,但还不至于张昭檄文中说的,他是手握重兵就是见死不救。

  更何况从这檄文中来看,就像是他刘知远才是晋国覆灭的最大原因。

  刘知远当即就火了,命令郭从义率兵一万增援郭威。

  潞州昭义军节度使李万超率军五千佯攻怀州。

  他自己则尽起河东镇马步军三万自恒州南下,准备先打垮贝州前出的符彦卿,然后迂回包抄周军。

  同时刘知远命白文珂督促在河东吐谷浑人,必须出最少七千骑跟随河东兵马一起南下。

  而最重要的外援契丹,刘知远命心腹王峻到幽州,催促契丹主耶律阮立刻发兵,自沧州一带南下与他在贝州汇合。

  咬牙切齿中,刘知远也让苏逢吉起草了讨伐张昭的檄文。

  不过苏逢吉水平不行,不如冯道这样的文坛大佬。

  冯道能把文章写得犀利无比,将本来反对石敬瑭卖国的刘知远写成了最大帮凶,简直就是祸乱天下的最大罪人。

  可是苏逢吉不行,除了说明张昭本是应晋主石重贵邀请入中原助拳,却赖着不走以外,就只能骂人了。

  他在檄文中骂张昭实际上是吐蕃奴部出身,是吐蕃奴儿,是蕃贼,冒称大朝忠义之后,说是复兴大唐,实际上是蕃贼陷中国,比契丹人还无耻。

  不过张昭在渡黄河的时候接到这份檄文,简直都笑嘻了。

  苏逢吉的檄文对他张昭的杀伤力其实有限,因为张家不但有族谱,还有历代归义军节度使的大纛、旌节和大唐诸帝赐下的信物为证。

  而且张昭的父亲张承奉可是建了西汉金山国,称了白衣天子的,对于张昭这样的皇子出生,当然是要隆重记载在金册上。

  而曹氏代张以后,对张昭的一举一动,也都派专人有记载,可以说身份硬的杠杠的。

  但张昭麾下这些心腹,不是连父母甚至连自己生辰八字都不知道的人,就是六谷嗢末出身的身份存疑者。

  他们没有张昭这样详实的证据,经过张昭带领他们大义归国后,对于自己的民族身份更为敏感。

  苏逢吉这一封檄文,那是直接拿着长枪大刀捅他们心脏啊!

  每一个吐蕃奴儿、蕃贼这样的字眼,都深深刺痛了这些河西勇士的心,是把他们身上的光环扒掉扔进了粪坑中。

  当日,檄文一到,黄河两岸群情激奋,士气和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爆炸起来了。

  无数兵将被嚎叫着不断到张昭帅帐前请命,甘愿做撞令郎,一定要去打杀了刘知远和苏逢吉。

  呃,檄文本为增强己方战力,瓦解对方意志所用。

  但苏逢吉这一骂,简直就是神助攻,比张昭大撒币搞热血演讲都有效。

第六百零七章 什么叫做名将啊?(战术后仰)

  幽州城,原本的卢龙军节度署衙就已经够广大了,因为这是昔年安禄山的东平郡王府邸改建而成。

  但耶律阮登基之后,屁股下面的位子都没坐稳,又征发了民夫数以万计,再次修缮了署衙,并命名为积庆宫。

  这倒不是耶律阮有多贪念享受,实际上这位爷除了跟绝大多数契丹人一样都喜欢喝两口酒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他建这积庆宫,一是因为按照契丹人的惯例,契丹之主想要抓权的最好方式,就是设立宫帐。

  所以积庆宫刚刚完成,耶律阮就迫不及待的建立了自己心腹宫帐,称为耶鲁翰鲁朵。

  耶鲁是契丹语兴盛的音译,翰鲁朵就是宫帐的本意。

  耶律阮以父亲耶律倍在东丹国时期的护卫军加上云州、幽州番汉民众为耶鲁翰鲁朵。

  建云州、奉圣州、幽州,以及东丹国各部族为四提辖司。

  其中正户三千,番汉转丁五千户,正丁六千,番汉转丁九千,另有骑兵五千。

  有了这两万人之后,耶律阮这个完全是被众人推举出来的皇帝,才有几分像模像样了。

  第二个原因则是耶律阮要招揽草原各部。

  草原上的各部族牧民可不像汉人,他们没有什么仁义、仁德这类的概念。

  他们只知道,仿佛住在仙宫中、吃着山珍海味,有享用不尽美人、美酒的契丹皇帝,就是天下最强大、最富裕的帝王。

  耶律阮因此很快招揽到了上万炮灰无甲弓骑兵。

  也因此竖立了他在契丹人心中的威信,重振了因为耶律德光战死,而对全体契丹人造成的巨大打击。

  现在的契丹人,似乎又有些恢复以往那种草原盛国的模样了。

  只不过这个代价,全部是由幽云十六州的汉儿来承担的。

  特别是幽州汉人,为了耶律阮修建积庆宫和招待草原上的各部豪酋,以及从辽西来的契丹兵马,破家者不可计数。

  耶律阮是在三月末接到刘知远的书信,随后王峻就到了幽州。

  不过耶律阮此时还比较犹豫,因为他知道,契丹人的人心士气只是表面恢复了,实力更是连表面都没有恢复。

  这会就倾己所有南下,一旦受挫,现在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一点热气,那就要彻底散了。

  王峻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到大详稳耶律屋质,请他出面去劝说耶律阮。

  而耶律屋质就是在等着王峻去找他,卖了一个好之后,就进宫见到耶律阮。

  耶律阮见耶律屋质进来,就赶紧摆手让周围的内侍都下去。

  耶律屋质也没怎么向耶律阮行礼,因为此时这个刚稳定下来的契丹国,大部分的权力都是操持在耶律屋质手里的。

  他是军政、民政两手抓,除了耶律阮的耶鲁翰鲁朵管不到以外,其余事情,耶律屋质不点头,耶律阮说了也不行。

  耶律阮皱着眉头,非常自然的给自己倒上了一碗酒,随后一饮而尽。

  “大详稳,咱们真的要全军南下,去为刘知远的皇位拼命吗?”

  耶律屋质摇了摇头,“陛下还记得臣以前说过什么吗?”

  耶律阮疑惑的低声说道:“大详稳说刘知远垂垂老矣,不是长命之相,诸子也无才干,让朕蓄发如汉人模样,想法争取河东军之心。”

  耶律屋质再次摇了摇头,直到看见耶律阮的脸色有些难看后才开始说道。

  “这些事情,并不是陛下现在该考虑的,因为那是击败绍明天子之后的事情。

  臣想跟陛下说的是,咱们现在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因为陛下的根基,实际上在汉地的燕云十六州之地,但十六州的汉人,并不欢迎我们契丹人骑在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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