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警戒 第1167章

作者:墨武

沈约笑笑,“兼听则明,我虽然明白一些事情,可还是喜欢听听别人的想法。”

梁红玉立即道,“那姐姐我多说几句……沈兄弟雷厉风行,这些日子来铲小人,立忠臣,实在是大仁大义的人物,京城中无不交口称颂。可木秀于林、风都摧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皇帝又犯浑,你得罪的那些人一定会咬你的。”

沈约笑笑,“也会咬世忠大哥的,怪不得你这么担心。”

梁红玉脸红了下,“我们和你一条船上的,你既然给了世忠富贵,我们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担当,那还是人吗?姐姐我知道兄弟你有头脑,想必有应对之策,可小心些,总是没错。”

沈约喃喃道,“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你好像有急事?”

梁红玉犹豫下,终于道,“呼延通犯事了。”

沈约微有扬眉,“七天未到,他就破戒了?”

梁红玉蹙眉道,“狗改不了吃屎,他破戒喝酒也就罢了……”

沈约听出问题的严重,“他还做了什么?”

“开封府说他杀了人。”梁红玉咬牙道。

沈约皱下眉头,缓缓道,“你不信?”他总能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

梁红玉反倒怔了下,“我不信有什么用,眼下证据确凿,若无意外,他……死定了。”随即叹口气,“可惜了他的妻女。”

沈约半晌才道,“你来找我,自然不是只提及这件事?”

梁红玉稍有犹豫,叹气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兄弟你。不错,我虽感觉呼延通不成器,可能喝酒误事,但说他酒后要那个……强奸不成杀了那女的,我还是有点不信的。”

沈约眼皮微有跳动,心生警觉,“他在哪里犯的事情?”

他脑海中闪过崔念奴的身影?

为什么?

这件事和崔念奴有关?

崔念奴不会束手待毙的。

沈约在和方腊约定的时候就知道这点——方腊的仇人有两个,赵佶和崔念奴!解决了赵佶后,方腊一定要杀崔念奴的。

崔念奴和都子俊有关系,知晓消息后当然会反击——她恨水轻梦,恨他沈约,也恨方腊。

有些人的恨简单明了——阻碍他们行事,那你就该死。

呼延通的案件看起来孤立,可却极可能是崔念奴反击的开始。

沈约在等崔念奴、都子俊的反击,他相信都子俊不会放弃利用崔念奴的。

很多人的手法看起来诡谲无常,可都子俊擅长利用人心,此次自然不会例外,这就是积习难改的道理。

和方腊的约定就是打草惊蛇,沈约知道对方会反击——利用一切力量毁去他沈约,破坏他沈约的计划。

虽然他没有什么宏伟的计划,只想一直按照修行本意,让身边的世界变得好一些。

对方从呼延通身上下手……接下来的计划是?

片刻时间,沈约就想到了太多,梁红玉那面气恼道,“是师师馆。”

沈约又皱下眉头,“和念奴娇齐名的那个师师馆?”

梁红玉“嗯”了声,“兄弟,我其实不想麻烦你,可是……呼延通犯的是死罪,他的妻女又都哭着来找我。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着重重跺脚。

“呼延通的妻女?”沈约喃喃道。

梁红玉立即道,“是啊,我才知道,呼延通这么着急的想要加入我们,是因为收到妻女的信件,她们那里闹灾活不下去,他妻女知道他在京城暂留,这才来找。他为了安置妻女,这才急需找个好差事。”

看着沈约,梁红玉缓缓道,“当初沈兄弟给了他一些银两,难道看出他的窘境?”

到如今,梁红玉对沈约着实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约的某些举动看似随意,可事后看来,却有着独特的用意。

沈约站了起来,“呼延通的妻女就在楼下?”

梁红玉一挑大拇指,示意沈约猜的不错,“她们可怜,找我帮忙我又帮不上,只能麻烦沈兄弟了。”略有歉意,梁红玉道,“我实在没办法……”

沈约走下楼梯,就见到一楼有对母女,均是衣着蔽旧,两人始终站着向楼上张望,见到沈约,那妇人先跪了下来,女孩和赛月相若的年纪,脸上看起来有些脏,见状也随着那夫人跪下来。

母女很正常的举动——家人有难,贫苦人物见到能帮手的大人物,能做的也只有跪下祈求。

沈约内心却有异样。

他有着非一般的敏感,这种感觉刻在骨子里,让他能够飞快的察觉到问题所在。

问题出自不合规律。

母女并非母女!

他一见那母女,就做出这点判断。

原因很简单,那母女站立的距离不像是母女。

众人间的肢体语言就是极为明朗的真相,你和陌生人间的距离,和亲人间所处的距离,绝不是等距的。

女孩对那妇人有陌生的感觉。

沈约脑海中闪过幅画面,微有惊诧,随即望着那女孩道,“你是令尊说的那个……什么月儿……”

女孩略有吃惊,下意识道:“我叫初月。”似有些不安,补充道:“呼延……初月。”

第1776节 办件大事

沈约脑海中闪过十年后,长江上凌初月的身影。

影像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怀疑面前的这女孩就是赵初月,也就是赛月的双胞姐妹。

两个女孩隔着半个月出生,诡异非常。

这双胞胎姐妹一直是天柱山的实验对象。

都子俊他们究竟要利用这双胞胎姐妹做什么?如今初月为何突然被推送到他的面前?这是都子俊的计划?

沈约飞速分析,用言语试探。

事实上,呼延通根本没有和他提及家人,他沈约故意提及什么月儿,女孩尚幼,立即露出了破绽,但露出破绽后马上改过,说自己叫做呼延初月,在沈约眼中,这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梁红玉讶异。

若论察言观色,她虽比不上沈约,可也绝对不差,见状不由起疑,暗想沈兄弟和呼延通不过见了一面,呼延通绝没有谈及家人。那沈兄弟这询问,就极有内情。

她最近忙于韩世忠的事情,今日才见到呼延通的家人。

沈约不动声色,缓缓道,“呼延初月,好名字。你们来找我,要为呼延通申冤?先起身吧。”

那妇人不迭点头,缓缓站起,眸中含泪道,“沈大人,如今能救拙夫的只有你一人,求你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沈约轻描淡写道,“谁对你说只有我能救呼延通呢?”他向梁红玉看了眼,暗想不应是梁红玉。

这种时候,梁红玉不会给他找这个麻烦。

梁红玉果然摇摇头。

那妇人迟疑下,“沈大人最近名震京城,无人不知。民妇是从拙夫口中得知沈大人……”带着感激,那妇人含泪道,“拙夫对沈大人始终感恩戴德,一直说着沈大人的好,民妇知道拙夫出事后,这才麻烦红娘子来找沈大人。”

沈约听出其中的时间差,沉吟道,“凶案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妇人茫然摇头,随即又道,“好像是昨晚?”

梁红玉蹙眉道,“应是今日凌晨师师馆发生的命案,惊动了开封府。我们有兄弟在师师馆外见到呼延通被抬出来,浑身鲜血。那兄弟暗自打听,说根据消息,呼延通是喝花酒强求对方陪宿不成,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那女子。”

那妇人连连摇头,“绝不是这样的,沈大人,绝不会这样。拙夫不会这么做的。”

沈约突然道,“你信呼延通?”

那妇人斩钉截铁道,“我信。”

“为什么?”沈约追问。

他发现那女孩不是呼延通的女儿,可这妇人却应该是呼延通的妻子。

相濡以沫的感情,他看得出来。

那妇人嗄声道,“他迎到我们后极为欢喜,明心……不是……是初月对汴京很是好奇,拙夫对……初月许诺,等到当差了,就会带初月去游遍京城,可眼下,他要做件大事……”

梁红玉方才就有疑心,如今更是疑虑升起,暗想一个母亲如何能叫错女儿的名字?

沈约平静道,“他要做什么大事?”

“他没有和我说。”

那妇人摇头道,“拙夫见到我娘俩,将钱都用在我们的身上,民妇知道他喜欢喝酒,可这几日,他真的滴酒未沾。他对民妇说,难得沈大人对他这般信任,给他一个机会,他若喝酒,那就不是人了,民妇从未见他这般痛下决心的时候……拙夫对……初月保证,他一定会混出个名堂,初月信他,他很开心。”

泪水流淌,那妇人悲伤道,“他这个当爹的,从不会对女儿食言的。民妇绝对相信这点……”伸手拉了把身旁的女孩,妇人焦急道,“初月,你是不是相信你爹?”

初月“嗯”了声,低下头来。

梁红玉越看觉得越不对劲,数次想要提醒,突然想到——沈兄弟比我高明百倍,我经他的提醒才发现这个问题,他如何会不知道?他忍住不揭露,只怕另有隐情?沈兄弟又在放长线、钓大鱼?

呼延通的妻子带个假女儿找我申冤,其中有什么用意?

沈约琢磨这点的时候,缓缓道,“通告消息的是哪个兄弟?”

梁红玉又道,“是徐进。”随即又道,“要不要他进来?”见沈约点头,梁红玉不多时就找来徐进。

徐进中等身材,却是颇为结实,见到沈约就要下跪,沈约开门见山道,“不必多礼。你想必是在监视呼延通。”

徐进微震,看了梁红玉一眼。

梁红玉坦然道,“但说无妨。”

徐进这才道,“沈先生说的不错,红娘子对我们说,我们不是不想帮呼延大哥,而是怕因为他一人,耽误沈先生的大事。只要呼延大哥恪守誓言,我们也替他开心。为求稳妥,红娘子让我们几个兄弟换班跟着呼延大哥。”

他将跟踪的原因如实说出,问心无愧的样子。

为兄弟好,绝不是纵容和遮掩问题。

沈约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意。”

徐进微吁一口气,内心很感激沈约的体谅。

沈约随即道,“但不喝酒的呼延通不是废物,你们跟踪他,他应该知晓?”

梁红玉扬声道,“他知道能如何?难道我们不能监督他吗?”

呼延夫人一旁道,“拙夫知道有兄弟监督他,他没有怨言,说兄弟们也是好意。”

沈约盯着徐进,沉声道:“那呼延通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何要进师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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