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养婿 第54章

作者:云何梦晚

“娘子多虑了,她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没有娘子美貌的万分之一,为夫岂是随意之人。”

苏牧说着走到桌前坐下,目光毫不避讳的望着她。

沈云初闻言嘴角露着微笑,只是那一双漆黑的凤眸中,透出些许暗淡,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她慌忙的低下了头。

良久,呢喃出声:“夫君说的可当真?”

沈云初抚了抚头上青丝,抬头,苏牧又见她那明亮的美眸,已蓄满晶亮的水。

她泪水盈眶的样子,让苏牧心中有了一丝心疼,“嗯”了一声,心道,刚才还高傲的打趣质问,下一秒就这般楚楚可怜,这个善变的女人,真让人不知怎生是好了。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沈家的女婿,家里有这么个美貌妻子,又岂会在外面乱来。”

“奴家累了,夫君早些休息吧!”沈云初点点头,起身离开,关门时,望着苏牧柳眉微颦,一字一顿的说:“夫君近日甚是劳累,不如在家中多休息几日。”

苏牧:“......”

她果真善变,这是又要禁自己的足。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沈云初关门离开,听到苏牧在房间里吟起了文章,不由停下脚步,抿嘴一笑,“哼!算你过关。”

......

临湖的天气就如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般多愁善感,昨夜深时,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

早上起来雨依旧在下。

苏牧伏在窗口,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酒壶,饮了一口,随后吟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院子里,祁冷月正耍着她那柄又黑又长的剑,修长身材,游蛇而行,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廊下石桌旁,沈云初正带着两个小丫鬟煮着茶分食点心。

今日这天气正是游湖的好时景,偏偏被女人禁足在家。

左右不得出去,苏牧轻叹一声,坐回了书桌前,准备读书消磨时间。

“大小姐,有客人来邀姑爷出去。”韩小六冒雨跑进院子。

苏牧闻声来到窗口,心里猜测是哪位哥哥如此善解人意,简直是及时雨啊!

听着韩小六的汇报,沈云初扭头幽幽的望了阁楼窗口处一眼,见他正悠然的饮着酒,皱眉问道:“确定是邀他去书院?”

“是的,程公子和包公子一起来的,马车等在门口呢!”韩小六急忙道。

沈云初无语轻叹,思忖片刻,“去告诉他吧!你也跟着去,姑爷去了哪里,记得回来跟我如实汇报。”

“是,大小姐。”韩小六答应一声,急忙向阁楼跑去。

少顷。

苏牧撑着油纸伞下了楼,来到院子里的廊下,望着沈云初拱手笑道:“娘子,为夫这就出去会友了。”

见他得意的样子,沈云初不禁一阵来气,表情变的冷艳了几分:“夫君当心,纸伞落地.....心...茫...然。”

“噗,嗤!”两个小丫鬟闻言,笑出了声,急忙掩住了小嘴儿,发出着“嗤~嗤~嗤~”的声音。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苏牧讨了个没趣,悻悻然出了门。

马车车厢内,程烬哈哈笑道:“苏兄昨晚回家后可有受罚?”

“应该不至于,沈小姐知情达理,秀外慧中,怎会为这种小事为难苏兄。”包小满嘿嘿笑道。

如果是旁人拿他赘婿的身份说笑,苏牧早就翻脸了,偏偏是这两个损友打趣玩笑,让他毫无办法。

“包兄还未成亲吧!”

包小满笑道:“没有,那么早成亲做什么,我如今这般不舒服吗?何必找个婆娘回家管自己。”

苏牧老神在在的道:“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方显我辈男儿本色,如你们这般少了许多乐趣啊!”

程烬和包小满闻言都是愕然。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两人很快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指着苏牧哈哈大笑。

程烬眼睛一眯,笑道:“苏兄果然是个妙人,红旗!彩旗!妙哉!妙哉!”

包小满嘿嘿笑道:“不知苏兄在外面竖起了多少彩旗?我知道邬寡妇是一面,聂云笙和李蕴香貌似也差不多了,其他的还有吗?”

两人年纪虽小,经历却异常丰富,苏牧与他们谈论风花雪月只会自取其辱。

因为他们足够不要脸。

苏牧心里吐槽,我跟这两个没脸没皮的色批争什么,徒掉了身价不是?

春雨淅沥滴答,车轮倾轧着青石板路,缓缓出城而去。

韩小六坐在车辕上,移开纸伞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云层不高不低,阴阴沉沉,没有半点要散去的意思。

马车的方向是城西抱朴山的白鹿书院,与临湖城隔着一整个西湖,自西湖北面绕过去,一来一回就要半日时间,这雨如果大起来,晚上还回得来吗?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一处坡势较缓的山包下,开始砥砺前行,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苏牧叫停马车,撑伞下来,往山坡下的西湖水面放眼望去,雨幕下隐约可见那一处名叫小孤山的湖心岛。

“苏兄,怎么下来了?”程烬和包小满也撑伞下了马车。

苏牧道:“马车太慢,咱们步行上去吧!”

“也好,我带你们走近路。”包小满回头望了一下,说道。

第84章 打死这个登徒子

放马车前行,三人在幽静的山林中,沿着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小路,缓缓而行。

只消用了一刻钟时间,几人就来到了白鹿书院门口。

程烬和包小满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可以自由进入,苏牧主仆二人却被守门的门子拦下来,索要身份官验。

程烬大手一挥:“这是我请来的陪读。”

陪读这个说法并不稀奇,一般有钱有势的人家儿孙读书,都会带着陪读,性质和书童差不多,相当于打下手的。

苏牧明白陪读相当于书童,碍于情面不得不来,却没有想给程烬打下手的想法,至多陪着他读读书,打发一下聊胜于无的时间。

门子闻言放了苏牧进去,韩小六无奈,只得跟着车夫在书院外面寻地方歇脚。

白鹿书院虽名声在外,但还是有不少纨绔子弟在这里就读,程烬和包小满这样的达不到入学标准的,需要多拿束脩才能入学,而品学兼优的寒门子弟则经常被书院免去束脩。

这里南人、北人都有,书院秉承‘有教无类’的原则,对学子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对方身份特殊就特殊照顾。

三人进入课堂,寻了位置坐下,不多时一位老夫子进来开始讲课。

讲的是孝经,很是枯燥无味。

苏牧对这些内容完全没兴趣,坐在那里走了神,想着,等将小孤山岛买下来,先在上面建一所大宅子,带着沈云初搬进去,然后再在岛上建几处作坊,这样一来,赚钱和游玩就可以两不误了。

“那位学子,你来答一下,密国公周宗礼‘帷幔不修’被陛下囚禁十余载,其子多次在朝中替父求情,是孝还是不孝?”

老夫子忽然拿着戒尺指着苏牧问道。

苏牧仍在走神,根本没注意到老夫子在叫他。

“苏兄,苏兄。”程烬急忙小声提醒他。

“呃?”苏牧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去,只见那老夫子,正怒视着他,急忙扭头向包小满问道:“什么?”

“密国公周宗礼‘帷幔不修’被陛下囚禁十余载,其子多次在朝中替父求情,是孝还是不孝?”包小满好心提醒道。

这是一个关于孝的问题,而且是一个结合大魏国事的问题。

苏牧刚刚虽然没注意听讲,但他昨晚经沈云初一提醒,睡前看了一些时事典籍,恰好那个典籍里就有提到这件事。

密国公周宗礼因‘帷幔不修’被周缙囚禁十余载,其子周仲旻感觉父亲身体撑不久,便多次进宫替父求情,都被魏皇周缙严词拒绝,某次周仲旻又去求情,回家的路上吐血而亡。

周仲旻急火攻心而死,其父周宗礼的死讯紧接着也传了出来。

上到朝廷,下到民间,为此事吵的很凶。

密国公周宗礼该不该囚禁至死,他儿子周仲旻的孝心该不该得到支持。

有的人认为周仲旻是大孝,人都死了应该成全其孝名。

有的人觉得周仲旻是愚孝,周宗礼不守人伦,他不应该三番五次去求情。

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事情过去了几年时间,还是众说纷纭,每个人对此事都有自己的理解。

苏牧昨晚看到这则事,当时还颇为同情周仲旻,周宗礼再怎么不是,那也是人家的亲生父亲,求个情怎么了?

苏牧起身拱手道:“学生以为周仲旻是大孝之人。”

老夫子闻言一怒,颤抖着胡须道:“为何?其父行为有违人伦,他替父求情,岂不是置我大魏礼法于不顾。都如他这般,陛下还如何治国?”

苏牧没想到这位老夫子,言辞这么偏激,淡淡回道:“其父违礼犯法,与他行就孝道有什么关系?身为人子,不应因为父亲有过失,便不履行孝道,学生认为周仲旻没错。”

“你......老夫教你们忠君爱国,你们就是这样学的,”老夫子被气的直发抖,怒道:“你给老夫出去。”

苏牧:“......”

程烬和包小满都笑了,苏牧课中走神,又说出与老夫子意见相左的话,被赶出去才是活该。

少顷。

苏牧被老夫子赶出了课堂,一下没了去处,撑着油纸伞在书院里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竹林小路。

抱朴山不大,地势也不高,坡度很平缓,山上有几个矮矮的山头,同样不高,远远的可以看到山顶的小亭子。

苏牧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时来了兴致,准备去那边山顶的小亭子里坐坐。

沿着竹林小路走去,不多时,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道观门口,额上牌匾上书三个古朴大字,白云观。

苏牧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一件事,沈云初之前一直在抱朴山的白云观求学,莫非就是这里?

见门口没人守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牧打算去里面看看。

只是他刚一进门,就听到几个娇诧声。

“白鹿书院的登徒子又来了,姐妹们将他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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