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756章

作者:兴霸天

洞云子淡淡地道:“那‘佐命’确有惊人技艺,连贫道的‘玄天混元剑’都无法胜之,圣公恐怕要失望了……”

方腊挤出一抹笑容:“是我考虑不周,还望道长再度探查一下襄阳城内,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洞云子竖掌一礼:“好!”

目送洞云子离去,方腊坐了回去,突然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依仗这些左道之士,夺取襄阳的……”

想想战国时期的太子丹和荆轲,且不说荆轲刺杀最终失败,即便他成功了,难道燕国就能在秦国的大军下幸免于难么?恐怕愤怒若狂的秦军,更要将燕境屠杀得血流成河……

所以刺杀之道本就是江湖手段,在争夺天下的过程里,不一定完全没有作用,但不能过于依仗。

只可惜襄阳城的重要性,终究还是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在守将完全不吃以身做饵的战术后,他其实就该当机立断,直接退兵的,不至于弄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地步。

正后悔呢,嗡的一声,桌案上的毛笔突然轻轻颤抖了起来。

方腊先以为是刺客,猛然起身,左右亲卫也立刻护在身前。

一起看了半晌,方腊目光闪动,走上前去,尝试着握住笔,摊开一张纸,任由那支笔带动着手腕写下字来:“圣公,‘佐命’设伏,属下辜负圣公重托,小心洞云子,此人恐为内应。”

看着辜负重托几个字,方腊面价肌肉抽搐了一下,低声道:“明尊?”

笔轻轻颤抖,没有反应。

方腊想了想,意识到自己说话对方恐怕听不见,开始写道:“明尊?”

果然笔再度写了起来:“是属下……”

方腊目光一凝。

明尊以前神秘归神秘,至少还有一道身影,有清晰的声音传递过来,此时居然完全使用这种左道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腊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洞云子为贼方内应,你如何得知?”

笔顿了顿,写道:“仅为推测……”

方腊的眼睛眯了眯。

由于洞云子投靠的时间还很短,他确实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但也没有怀疑对方的立场。

原因很简单,此人根本不热衷于执行具体事宜。

如果是敌人的内应谍细,总要参与议事,才能窃听情报,对方一派标准的闲云野鹤模样,明尊却说他是叛徒,这可信度实在不高,莫不是为了自己失败开脱的借口?

不过方腊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是写出最迫切的问题:“襄阳城还能下么?”

笔开始写道:“只要‘佐命’离去,我教定助圣公下城……”

方腊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笔下狂舞,写出了草书:“我亲征此地,大军足足撑了十七日,其中为等待你和你部下集合,就足足九日!”

“人吃马嚼,耗费军粮,再这般下去,不用燕军来攻,我荆湖基业将不攻自破!”

“我不要听托词,到底能不能下城,给我一个准信!!”

笔顿了片刻,写下了简短的回答:“请圣公退兵。”

纸上的字缓缓消失,方腊则直接丢下笔,右手一离开笔杆,就颤抖起来,不得不用左手握住,缓缓坐下,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不光是无功而返的退兵,令他难以接受,更因为这一退,日后想要再来攻打,难度势必变得更大,甚至会翻倍!

而如果襄阳城下不了,襄汉之地就不会属于他,那占据荆湖这片战略要地又有何用,荆襄都无法完整,还争什么天下?

坐在位置上,不知过了多久,亲卫突然通报:“圣公,洞云子道长回来了!”

方腊目光微动,看了看帐内的亲卫,再缓缓开口:“请道长进来!”

洞云子飘然而入,淡定行礼道:“圣公,襄阳城内并无变化,贫道虽未与‘佐命’再起冲突,但此人的气息正在衙门内,守卫更是森严许多。”

方腊稍稍沉默,开口问道:“道长之意,行刺杀之道难以成事,是必须要退兵了?”

洞云子颔首:“贫道不通兵事,然两军士气还是能分辨一二的,襄阳燕军士气高昂,圣公麾下的军队则士气浮躁,这般僵持下去,燕军真要出城,恐怕圣公真会遭遇凶险,退兵不失为良策……”

“道长所言甚是!”

方腊放心了,这位不会是内应,否则应该劝自己继续死守才是,将洞云子送了出去,转回帐内,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低声道:“去将三位大将军请来!”

在亲卫的通传之下,厉天闰、司行方和庞万春很快来到面前,方腊再不迟疑:“退兵吧!”

三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倒是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失望。

之前方腊自信满满地等待天命助佑时,他们还真的期待奇迹发生,城内会自乱阵脚,给战局带来转机,结果还是不行……

难道圣公并无天命在身?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强行压了下去,厉天闰和司行方重重抱拳:“是!”

庞万春则贯彻当时拟定的战术:“末将愿领三千精锐在此,与燕军周旋,不斩燕将首级,誓不回江陵!”

方腊缓缓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退兵,此战就是我方腊败了,何必为了找回些许体面,将庞将军和三千精锐置于险境?那我方腊又岂能对得起荆襄的百姓,对得起三军的将士?”

三将顿时动容,齐齐拜下:“圣公!!”

方腊摆了摆手,走到了帐前,看向远方襄阳城的轮廓,眼眶泛出几分可疑的晶莹,调整了呼吸后,才洒然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次失败又算得了什么?襄阳!我方腊一定会回来的!”

第886章 宋江直扑方腊老巢

“这方腊还是很有几分韬略的,要退兵就退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以他军中的纪律,如果坚守一月,必定生乱,到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可以考虑出城,一战擒王,可惜没给这个机会!”

襄阳城上,徐宁和张清看着军容整齐的方腊军拔营,留下了城外修建到大半的高塔、废弃的营帐和一地被砸碎的攻城器械,缓缓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做出评价。

说实话,他们原本以为方腊会留下些兵马,或多或少要打上一仗,斩获首级,回头也好有所交代。

吕方都准备悍然出兵,让对方见识一下燕军的攻守兼备了,对方倒是一股脑地退得干净。

徐宁和张清同样不免感到有些遗憾,不过想到此番战略意图达成,接下来燕军可以经营襄汉,再从洛阳源源不断地运输城防物资,将这位圣公堵死在家门口,就心满意足了。

而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清闲,工作热情依旧饱满的陶宗旺,还来到背后:“两位将军,护城河可否继续拓宽?”

徐宁点头:“当然,按照原定计划,拓宽到六十丈,再设节制闸。”

陶宗旺笑道:“那要再等一等,现在的匠人还不够,先扩宽河道,再设闸口,等护城河水浅时,将襄渠水引入,待护城河水多溢出时,开闸放入汉江,以此调节护城河水位,保障襄阳安全……”

徐宁欣然:“有陶司长在,我等就更放心了!”

张清则开了句玩笑:“要不要别修缮得这么好,否则对方一看这六十丈的护城河,水位还不怕升降,再也不敢攻来,我们怎么施以疲敌战术?”

“说得好!哈哈哈哈!”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在襄阳城头一片欢笑时,方腊坐在高头大马上,眉头紧锁,脸色沉凝。

他也希望能让自己的神情不那么难看,但已经没有那个精力维持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他要思索更实在的问题:“我如果与宋廷结盟,抵抗燕军,是否有希望攻克襄阳,尽收荆襄?”

这个可能性他以前是根本不会考虑的,因为在方腊看来,虚弱的宋廷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尽收南方人心,与北方的燕王划江而治,等到时机成熟,再联合辽国,一起伐燕,则大业可成。

结果从第一步开始就错了,明明宋廷都还没灭呢,燕军就直接南下进驻襄阳,宁可让朝廷得利,也不给他好过,后面的计划自然全盘打乱。

不过这一战,也让方腊彻底认清了燕军的可怕。

兵不血刃地劝降刘法部的两万西军、短时间内加固城防拓宽护城河、守城将领面对封爵大功丝毫不为所动、还有传奇大逆的关键相助……

这林林总总,将强军的气质暴露无遗,甚至让方腊怀疑,如果对方真的出城,自己依仗三位镇国大将军所率的六万大军,是否真的能胜过对方两万精兵?

所以此番退军,他心头又有股莫名的庆幸。

被襄阳所阻,不得已退兵,还情有可原,如果被燕军正面杀得落花流水,那才是全完了……

当然,认识到敌方的强大,就更要寻找破敌之策,方腊不得不承认,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正面抗衡燕王,是不太现实了,那只有寻找盟友。

大燕正如隋末乱世的大唐,既有富饶的地盘,又有强兵悍将,还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领袖,当然类比的是秦王李世民,而非李渊。

他可类比窦建德,唯有寻找王世充,再通力合作,才有可能与大唐抗衡……

至于王世充是谁……只能是宋廷!

“我尚未正式称王,朝廷不容许的是更年号为‘永乐’,如果摒弃这点,还是可以接受的,想必那章惇也清楚,燕王才是真正的大敌!”

“那官家更是一个在大好局面下,都能跟辽军签订议和盟约的昏君,不会阻拦,关键是麾下之人如何安抚,之前一直称官家为弑母贼,称宋廷为贼廷,现在如果臣服,我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

“是了,我并非接受招安,而是要与宋廷平起平坐,这样才能安抚手下,稳定军民之心!”

方腊想清楚了接下来与宋廷的关系转变,然后思考谁去为自己做这件事,准确的说是背这口黑锅。

毕竟在他之前的宣扬和推动下,宋廷已经尽失人心,如今要议和联盟,推动者肯定是千夫所指,麾下左膀右臂王寅和王庆都不合适,那样最后还是会牵扯到自己……

“还是要明尊去做这件事!这也是这邪教贼子欠我的!”

方腊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以前是对这个藏头露尾的明尊有些忌惮,生怕未来自己控制不了对方,许诺给明尊教的国教之位也没准备兑现,而是要成就大业后将之再度定为邪教淫祭,极力打压。

经过这次进攻襄阳的战役后,方腊更是从厌恶转为仇恨,如果不是明尊自信满满的承诺,他不会等待这么多天,三军也不必耗费如此多的粮草,奈何不了“佐命”就承认,嘴硬个什么!

但现在连宋廷都要寻求联手的可能,明尊教自然更不能舍弃,唯有继续忍耐,将对方的价值压榨到极致,再一脚踢开……

“报!紧急军情!”

脑海中正推敲着具体实施步骤,快马飞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名斥候急急扑到大军面前,经过层层验身后,在庞万春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方腊见此人衣甲上沾了血迹,脸色已是一紧,果不其然这位奉上军情,展开一看,脑袋不禁嗡的一下:“宋军进逼江陵府?鄂州如何了?”

斥候泣声道:“贼军诡诈,石元帅中了诱敌深入的伏击之计,损兵折将,大败回鄂州镇守,贼军趁势急行,直逼江陵府下!”

“我小觑了宋廷,那折可适和种师道都是西军名将,又由宰相章惇亲至前线,石宝终究还是不及这等强敌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方腊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沉住气问道:“江陵府下的宋军,由何人领军?”

“宋江!”

……

“我宋江,终有出头之日了!”

宋江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向江陵城头,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豪情万丈。

若是太平盛世,他此时恐怕还只是郓城县一个小小的押司,便是再乐善好施,结交好汉,名声也不该出山东;

若是按部就班,即便是在最精锐的西军内,获得杀敌立功的机会,从普通士卒一步步往上爬,他至今也不会有品阶,更别提统领一军三万兵马,直扑江陵城下。

国家动荡之际,是他们这些出身不高,又胸怀大志之人崭露头角的最佳时机,宋江更要牢牢把握,让世人知道大宋朝廷还有他这位忠臣良将的存在。

“公明哥哥,查清楚了,方腊这厮果然按捺不住,开始对百姓横征暴敛,甚至驱使溪蛮,劫掠大户,搜刮粮草!”

正心情激荡着呢,穆弘来到身后,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宋江大喜,抚掌道:“果然是乱臣贼子,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该让荆湖百姓看清这方腊虚伪的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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