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737章

作者:兴霸天

这位也是外朝官员容易接触到的熟人,从神宗朝时,就在宫中任殿头,后任职供奉官、押班、宣政使、宣庆使等,还去过邵州任防御使监军,又在宫中救火里立下功勋,可谓履历丰富。

宫内阉党作乱,杨戬、贾详等人都遭到清洗,蓝从熙有一说也死于其中,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侍奉在简王身侧。

此时蓝从熙轻轻扶着赵似,低眉顺目,但这位简王殿下哭完之后,却是轻轻提醒道:“殿下,该办正事了……”

简王一个激灵,赶忙道:“诸位都是我赵宋的臣子,此物在此宣告无疑合适,蓝都知,将娘娘的衣带诏取出!”

这话一出,众皆骇然,眼睁睁地看着蓝从熙将一个盒子抱出,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根腰带,小心翼翼地展开。

只见上面用丹书写就,密密麻麻的小字:“吾胄于相门,作配神考,逮事英祖,母仪三朝,当保助今圣,惟社稷是忧,惟臣民是恤。”

“然错眼误识,择主不明,佶轻佻无行,私智小慧,假奉诚孝,为争权势,令内侍童贯,弑母犯上,罪大恶极,不可君天下,着章惇入宫,以宗社为心,主持废立,拥佑仁圣,以为天下之福。”

“内外诸军将士,并与特支,内外文武臣僚,勉从吾志,悉知!悉知!”

向太后按照经历,其实应该很传奇,毕竟正如她所言,母仪三朝,但这位才能实在平平,以致于真正执政的时间,还是要从扶持赵佶登基开始,连一年都没有到,好在亲笔批复的奏本,亲手写就的诏书,都是有的。

这份诏书并不算简短,无论是从笔迹,还是内容上,都是向太后的口气,而那股悔恨与痛苦,更是从字里行间表露出来。

以致于简王念着念着,又痛哭出声,众士大夫听着听着,更是一片哗然,齐齐伏倒在地上,哀声嚎叫:“国母被弑,吾等今日方知,死罪啊死罪!!”

官家弑母之说,已经传得太久了,恐怕连偏远的州县都是有所耳闻,但具体怎样,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起初是没有实证,毕竟从大逆“佐命”口中传出,总让人觉得半信半疑,后来简王府失火,简王失踪,皇宫内侍大量丧命,倒是引发了不少猜忌,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官家是杀人灭口,剪除对手。

结果辽国天祚帝又参了一手,一会儿说弑母是他为了入侵南朝,让谍细散布的假消息,一会儿又反悔,说是南朝天子以此为议和的交换条件……

这般反反复复的风波,把大众也给弄糊涂了。

即便是再痛恨那位迁都逃亡的无道昏君,也不敢言辞凿凿地保证,此人就一定弑母,万一真的是辽人的阴谋,那岂不是被北虏利用了?

直到现在。

这份衣带诏现于人世,终于铁证如山!

赵佶为了夺权,先是下令内侍省童贯,在大相国寺内谋害太后,致使其病重,事情暴露后,太后写下衣带诏,准备交托相公章惇,行废立之事,但此事最后没有发生,因为赵佶提前发现,将太后弑杀……

从简王赵似和内侍蓝从熙手中出现的衣带诏,终于让证据链变得清晰无误!

可为什么拖到现在呢?

而眼见赵似哭个没完,蓝从熙轻轻托了托他的衣袖,这位简王殿下缓缓停止抽泣,开口道:“昏君弑母,丧心病狂,若无林义勇,我也不敢带着衣带诏露面,否则必遭杀身之祸,然天下何辜,请诸位与我一起觐见林义勇,盼他为娘娘报仇,吊民伐罪,周发殷汤!”

哭声止歇,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众士大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李格非率先开口:“天命靡常,惟德是辅,我等愿往!”

晁补之等人沉默片刻,终究只能齐齐拜下:“谨遵殿下之命,我等愿往!”

这个过程里,除了护送简王到来的吕方郭盛立于旁边,全程贴身保护外,衙门内进出的官员也终于停下脚步,默默旁观,然后目光交流,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深深的敬服。

怪不得总教头对于各地进献的所谓祥瑞,总是不感兴趣,能让赵宋的王爷带着太后的衣带诏前来投奔,此等人心所向,天命之助,何须人为制造的祥瑞?

再看看南方的朝廷,拥护弑母昏君,人心背向,反贼遍地,如此倒行逆施,也配对总教头封王?

第864章 章惇:大宋终究是回天乏术了……

“假的!都是假的!!”

赵佶蜷缩在龙椅上,浑身发抖,一刻也不敢下来。

仿佛只有这个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宝座,才能带给他些许安全感。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份衣带诏,当年没有从向太后的亲信内侍郭开身上搜出来,赵佶就觉得要遭,后来听到落到“佐命”手里,才让高俅执掌皇城司,不顾一切也要将这大逆消灭。

不过后来“佐命”并没有直接将衣带诏宣告,赵佶仔细想想,觉得对方肯定是担心由其公布,无法取信于众,倒也略微安心。

现在可好,直接由简王公布。

天可怜见,他虽然设局想要简王发动政变,然后将向太后之死栽赃给对方,但简王府的那把大火根本不是他放的啊!

现在弑母杀弟的罪名统统到了身上,再加上此前迁都南逃,与辽议和,诬陷忠良,一个弑母无道的昏君做出种种行径,连赵佶都没法为自己开脱,这不被废,真是没天理……

可他依旧不愿意如此,眼中浮现出狰狞,环视左右,突然嘶吼起来:“你们谁能为朕杀了章惇?杀了章惇,朕重重有赏,裂土封王!裂土封王!!”

当这个声音回荡在殿宇之中,内侍和宫婢吓得齐齐跪下,抖得比他还厉害。

“这些人根本不行的……”

而赵佶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

内廷的童贯、杨戬、贾详等人早死,后来的梁师成见势不妙,直接逃亡,这些能力出众的大太监,都是在后宫这种激烈竞争的环境中慢慢磨砺出来,倒是能够托付大事,剩下的这些奴仆,则根本办不到。

何况此时的章惇,还握有兵权。

这位老而弥坚的相公,可不会任人摆布,复相后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从牢中释放出来的折可适与种师道,通过这两位老将军,将剩余的西军牢牢掌控在手中,连带着宫中的班直侍卫,也不知有多少人懔然听命。

反观外朝的何执中辞官归乡,江南派系的官员沦为一盘散沙,朝堂之上看似“请斩权相章惇”的呼声不绝于耳,甚至诸多御史将他定为与燕云林冲沆瀣一气的奸佞,但那些都是嘴上说说,而御史中丞陈瓘是真的被下狱了。

章惇展现出铁腕般的治理手段,说不党争就不党争,这个时候敢跟他对抗的,统统完蛋。

所以赵佶后悔于自己的冲动,赶忙来到内侍和宫婢面前:“朕刚才的话,你们如果敢胡乱传出去,就算朕被废了,新君也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人,明白么?”

内侍和宫婢畏惧地连连点头。

赵佶又堆起笑容:“你们是朕的亲信,朕会好好待你们的,别背叛朕,好么?”

看到他那扭曲的神情,内侍和宫婢更加畏惧了,瑟瑟发抖。

“呵……呵呵呵呵!出去,出去吧!”

赵佶笑了起来,笑声渗人至极,袖子挥了挥。

一道道身影顿时狼狈地奔退出去,只剩下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宽阔的殿宇,大宋天子神经质地笑了半晌,最终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朕终究是众叛亲离了啊!”

……

“相公,这等弑母昏君,众叛亲离,当废之!”

诚如赵佶所想,此时折可适与种师道,已经站到了章惇面前,发出请求。

昔日章惇去西北打西夏时,这两位老将军就在他的麾下领过兵,见这位复相,自然喜出望外。

果然一旦由章惇掌权,局势立刻变得不同,不仅江南之地的禁军连连出击,将周边地区扫平,郭康领团练使一职,往各州县劝降贼军,各种许诺,如今已聚集了十万贼军。

这十万贼军原本是对抗宋廷的,现在转为宋廷所用,短短时间,一进一出,可见奇效。

本来局面不说一片大好,也至少看到了曙光,北上封王的一招更是兵不血刃的妙计,结果简王与衣带诏的出现,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落了下来。

自己的弟弟手持母亲的衣带诏,去投靠反贼,告发兄长弑母罪行,请求反贼吊民伐罪,这不是众叛亲离,什么是众叛亲离?

他们被赵佶寻机下狱的时候,虽然悲愤,却没有说出要废帝之言,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天子为万民君父,岂能认一个弑母之人为君父?

相比起两位老将军的激动,章惇的脸色反倒十分平静,眼神深处有股浓浓的悲恸,语气却是十分坚定:“勿信北方之言,这衣带诏是假的,陛下没有弑母,简王早被林贼收买,已是乱臣贼子!”

折可适勃然变色:“章相,你怎能为那昏君说话?”

种师道则哀声道:“章相,你又何必担下这千古骂名呢?”

章惇挥了挥手,让左右亲随都退下去,才缓缓开口:“老夫绝非为忤逆昏君承担千古骂名,而是不得不如此,你们看看这几份军情。”

两人接过,迅速看了后,眉头皱起,总结道:“方贼停止扩张,构建荆湖防线,摆出防守的姿态,并且遣使入川蜀、汉中,寻求同盟?”

章惇道:“这方腊的威胁,还在预想之上,老夫原以为此人不过是邪教推出来的一个傀儡,不足为惧,如今看来,恐怕是明尊教为其所控,那威胁性就大为不同!”

“老夫回来得太晚了,各地的反贼多造罪孽,残杀官吏,肆虐地方,不知害了多少百姓,那些官吏在官场中有同僚,百姓在地方上也有亲属,岂不深恨之?”

“而为了以贼制贼,老夫不得不许以高官厚禄,在军中势必引发巨大的不满,将士用命,尚不及杀人放火受招安,长久下去,仇恨积压,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章惇知道宋江一行就对郭康的封赏大为不满,而军中还有无数像宋江这些立下了功勋,却得不到公正待遇的将士,被一群反贼后来居上,隐患之大可想而知。

折可适和种师道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关键,闻言脸色沉重下来:“如此说来,方腊转攻为守,就是在等我们内部动荡,不攻自破?”

章惇点头:“不错,从此人对于荆湖地带的统治来看,也是谋定而后动,蓄势而后发!”

“正如那林贼,治理了燕云整整一年,直至民心依附,才南下造反,可谓步步为营,这方腊也是等各方动乱一年后,才举起反旗,自称圣公,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

“我们不可将之当成一股寻常乱贼对待,此人是有黄巢之危的!”

折可适目光凝重,黄巢杀入长安,直接将摇摇欲坠的大唐拖入最后的深渊。

而种师道却想到,结束大唐国祚的终究不是黄巢,如此说来,真正的危机还是在北方。

可章惇除了对北方那位改变了称呼,显然已经不指望封王之策,同样也不再将北方当成对手,因为根本打不过。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南方平定,看看能否依靠长江天险划江而治,勉强保住半壁江山,他询问道:“以水师的操练,可否匹敌方腊的贼军?”

折可适和种师道对视一眼,低声道:“我们没有把握……”

西军已经不是鼎盛的西军,他们是名将,也非全才。

西北之地有水域,但与水师作战并无关联,他们从无这方面的经验,现在仓促为之,与南方本地人交锋,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章惇并不意外,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废帝么?”

折可适和种师道沉默下去,涌起一股感同身受的心痛。

章惇、折可适、种师道这些人,自始至终要护的,都是赵宋百年江山,而非赵佶这个人。

偏偏现在这个时刻,赵佶已经相当于赵宋江山。

一国之君的干系太大了,和平年代君王继位,都有可能引发国家震荡,被图谋不轨之辈趁机利用,更何况如今的南方,已是烽烟处处,反贼四起,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是承担不起旧帝被废,新帝登基的风波的。

且不说简王已经投了燕云,另外几个神宗亲子又确实不合适继承大宝,就算这个时候有一位亲贤臣、远小人,能够爱民如子的明君继位,也不行。

时间根本来不及,没有那个让新君主施展拳脚的机会了。

再加上死不承认,尚且有部分对赵宋忠心耿耿的死硬分子,外界说什么都是不信,如果把赵佶废了,相当于承认了衣带诏的内容,那简王投燕云的举动,也代表着天命所归的正是北方那位,接下来还反抗什么?举国投降便是……

章惇起身向着两位老将深深一躬,语气坚定地道:“赵宋百年基业,即将毁于一旦,我等久食宋禄,岂能坐视?愚忠也好,骂名也罢,老夫担着便是!剿灭方贼,江南可定,方有一线生机北克中原,收回汴京,恢复故土,前线之战,拜托两位将军了!!”

折可适和种师道单膝跪下,斩钉截铁地道:“定剿灭贼子,不负相公之托!!”

章惇将两人扶起,目送他们步履铿锵地离去,长长叹息一声,方才的坚定荡然无存。

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小小的屋子,这位大宋宰相痛苦地捂住了额头,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大宋终究是回天乏术了啊!”

第865章 女真不可敌?挺有挑战性!

“章惇回朝太晚,方腊不好对付,如今衣带诏提前用上,恐怕南方还要多多关注一下……”

“不能被方腊彻底崛起,否则恐生大祸啊!”

高丽王朝,定州长城的空中,李彦的“佐命”化身坐在鹰儿背上,等待女真来犯的同时,也在思索南方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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