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695章

作者:兴霸天

“‘佐命’,杨志在此,还不……”

杨志狂喜,挥舞着削铁如泥的家传宝刀,就要夺一个首功,然后一道梦幻迷离的刀光当头落下。

在随后赶到的关胜和呼延灼震撼的注目中,杨志如同痴傻了一般,居然不知格挡,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刀身落下,直接拍翻在地,晕了过去,被左右轻松绑了下去。

“使用这种化身,使用‘不老梦’‘问苍生’之类的刀法,精神威压的效果更强了几分。”

李彦对于自己根据化身的特性,进一步改良的刀招威力很是满意,目光一转,望向关胜和呼延灼。

当两员大将并肩合力,也没能从他手中走过五刀,接连落败受缚,不仅跟着他们冲上来的禁军面如土色,溃散而逃,能看清楚的百姓,居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完了!”

最难接受的无疑是何执中,这位宰相面容惨变,心里那仅存的一丝强攻希望彻底破灭,现在只能希望宫内那位快快苏醒,赶紧下旨。

结果。

第三天,宫内没有动静。

第四天,圣旨还是没有下达。

当皇城整整被占据了五日,何执中直接跪倒在福宁殿外数个时辰,一份仿佛有千钧之重的圣旨终于出现在他的手中,跌跌撞撞地回到城门前,厉声高喝:“来人,将那以莫须有之罪,污蔑高提举的奸佞王黼拿了!”

王黼位于御史队伍里面,正在昏昏欲睡。

遇到这样的事情,臣子们为表忠心,不敢缺席,但大部分时间干耗在此处,也是疲惫不已。

半睡半醒的时候,正梦到自己得上赏识,权倾朝野,受百官巴结呢,就感到哗啦一声,四周的官员突然避了开去,然后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了过来,一下子压住他的肩膀,往前面推去。

“我……你们……”

王黼刚刚清醒,嘴巴就被堵上,双膝一痛,狠狠地跪倒在地上时,不远处的百姓激愤地想要扑过来,被官兵阻拦后,立刻掉头去拿砸的东西。

“冤枉……呜呜呜……此乃上意……呜呜呜……”

当雨点般的石块朝着这里飞来时,王黼的四周更没人了,他起初着挣扎着想要吐掉嘴里的破布,很快就被砸得头破血流,如一条蛆虫般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最终不再动弹。

确定了这位基本上被砸死了,何执中深吸一口气,再度宣旨:“皇城司提举高俅,慷慨有节,兼资忠义,燕云之役,能不动如山,兵却腥膻,有功于社稷,此栋梁大才也,受奸佞诽之谤之,朕心痛之……”

后面的屁话没念下去,因为一道穿着囚服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所见的人群中,陡然发出震天欢呼:“高青天!!”“高青天!!”“高青天!!”

这股不可遏止的浪潮,直接将圣旨的声音压了下去,压得何执中浑身颤抖,压得百官骇然变色,压得赵宋的江山社稷,真正开始摇摇欲坠。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反之如何?

第812章 《踏山河(结)》

“唔……”

病榻之上,范纯礼缓缓睁开眼睛。

这位宰相以死谏的态度在宫门前长跪,但身体太过虚弱,连两日都没坚持到,就晕倒过去,被抬回家中,一直昏昏沉沉,如今终于苏醒,服侍在边上的儿子范正己大喜过望,赶忙道:“快请郎中来!父亲醒了!”

范纯礼缓缓歪过头,眼神茫然了片刻,才重新有了神采,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高提举……遇害了么?”

此时郎中已经赶到,查看范纯礼的状态后,轻轻摇了摇头,范正己心头大恸:“请父亲放心,高俅昨日已经被官家下旨赦免,那以无须有之罪污蔑的奸臣王黼,也被处斩,以安人心!”

范纯礼一怔,根本不在乎郎中的神情,反倒是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说话的语速都顺畅了许多:“陛下下旨赦免了高提举,斩了王黼?这又怎么可能呢?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给老夫听!”

握着那枯瘦的手掌,范正己终于遏制不住,泪水狂涌出来,泣声道:“孩儿半句虚言都没有……父亲请好好休息吧!”

范纯礼难得地发怒:“你想让我死不瞑目么?说!!”

范正己被逼无奈,只要低声道:“是六日前,大逆‘佐命’带着一群人,攻入皇宫,占据丽景门,禁军无力,始终拿之不下,后来何相公去请了陛下的旨意,高俅被赦免,出面退贼……”

他将前因后果详细说了,范纯礼先是瞪大了双眼,露出与其他官员初闻时晴天霹雳般的表情,然后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最后颤声问道:“如此说来,圣旨一下,高提举露面,那些人就退走了?”

范正己不敢隐瞒:“‘佐命’当众宣读了一份盟约,上面约定了三条,第一条就是为高俅平反冤屈,论功行赏,第二条则是处置二十七名致使高俅入狱的奸臣,第三条则是要陛下上罪己诏……”

“众皆骇然,尤其是何相公暴跳如雷,怒斥‘佐命’胡言乱语,‘佐命’却说第一日就给何相公看过盟约,释放高俅也全是因为盟约所定!”

“他又有言,虽然陛下并未完全遵从,对于奸臣更是只除了一位王黼,但既然释放了高俅,给予忠良之辈以公正的待遇,那他也不再追究,就带着那群人走水路离开了!”

范纯礼喃喃地道:“何相完全落入了此人的算计之中。”

“以前官府称其为大逆,老夫还不以为然,因为这等武艺高强之辈,虽有几分威胁,却终究难以撼动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但这次趁着高俅被污,围堵皇城,才真正展现出了可怕的手段,既宣扬了武力,又占住了道义,朝廷颜面尽失,各地恐怕……恐怕……”

说到最后,他缓缓闭上眼睛。

范正己看了悲伤不已,赶忙道:“如今朝廷已经发布告示,宣告天下,将此举定为民间义士有感于忠良被污,清君侧诛奸臣的行为,并不予以通缉,应该可以平复各地民怨……”

范纯礼道:“这定是何相的一厢情愿,如此掩耳盗铃,又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范正己讷讷无言。

范纯礼剧烈地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睛,努力振作精神:“高提举呢?请他入府,老夫有最后几句话,想拜托他!”

范正己面露难色,不得不道:“父亲恐怕见不到他了,虽然陛下想要封赏,但高俅当时就辞官不受,态度坚定,当即就与‘佐命’那伙人一起离开,也不顾忌勾结叛逆的罪名,显然是铁了心不回来……”

范纯礼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直呼其名,却是深感诧异,他与高俅有过不少接触,能看得出此人是贪利重名,此次却厚赏不受,辞官不做……

“他居然请辞?连他都对朝廷感到彻底失望了么?”

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为士大夫所不齿的身影,在百姓的高呼中,对着眼巴巴等待着接旨谢恩的官员,说出辞官不受的话语,范纯礼眉宇间露出深深的悲恸,强撑起来的精神瞬间泄了下去,低声吟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正己一听就知,这是祖父范仲淹的《渔家傲·秋思》,这首边塞词凄清悲凉,壮阔深沉,又有英雄气回荡,爱国乡思,兼而有之。

此时范纯礼悠悠颂出,更是透出无比复杂的情绪,反反复复念叨着最后两句:“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人为何不能成寐?将军已经白发苍苍为何还在服役?年轻的兵士为国守边为何还要落泪?

这里有悲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忧,是怨,是不平。

他们忧虑国家的安全,抱怨朝廷无人整顿武备,更为当局者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略而愤懑,以致边防军人久住“塞下”,将老,却不能退休家园,兵少,却不能与妻子团圆。

此时垂垂老朽的范纯礼,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疲惫。

他怀着深深的忧虑,不想寐,却不得不寐。

最终。

这位范仲淹之子,当朝宰相闭上眼睛。

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再也没有睁开。

……

“为高青天贺!”

浔阳江头,一众好汉欢聚一场,围着中央的高俅,大声欢笑。

石秀最为开心:“这一次可谓扬眉吐气,让那昏君颜面尽失,痛快痛快!”

鲁达也重重点头:“相比起我们计划的劫法场,还是这般更能为高青天伸冤,朝廷的通缉告示上岂能有高青天这等英雄?”

丁润斜了一眼:“怎的,我的名字日日挂在通缉告示最醒目的地方,就不是英雄了?”

鲁达抓了抓脑袋:“丁寨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丁润嘿然笑道:“我却是高兴的,若无朝廷的宣扬,天下怎知我杀贪官的壮举,诸位好汉又岂会齐聚于此?”

众人大笑:“说得好!干!”

丁润痛饮之后,又对着高俅道:“我最佩服高兄,说辞官就辞官,毫不拖泥带水,当时百官的脸色,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乐不可支啊!”

高俅脸也喝得红彤彤的,却是苦笑道:“不怕诸位笑话,我是想接旨的,但我怕死啊,将陛下得罪成那样了,还敢留在金陵,官当得再大又有何用?我之前没听丁寨主的劝告,岂能一错再错?”

丁润喜道:“别丁寨主丁寨主的,高兄可还记得我当年叛出朝廷时所说的话么,山高路远,江湖再见!来我梁山泊,坐第一把交椅,我们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肃清这浊世如何?”

这话一出,众好汉顿时目光熠熠地看过来。

他们经此一役,虽然没直接上通缉榜,但也回归不了原本的生活了,都愿意跟着丁润投水泊梁山,如果能有高青天作为头领,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那真是太好了。

高俅迟疑片刻,还是低声道:“丁兄的好意我很清楚,但我文不成武不就,上梁山恐怕也帮不上什么……”

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倒是丁润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梁山是好去处,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也别随意,小心那狗皇帝秋后算账,回燕云吧,你的家人都送去了那里!”

高俅点头:“好!‘佐命’前辈呢,此番相助,我还没有感谢他……”

作为曾经的抓捕者,此次却受了大恩,高俅心中有些古怪,倒是丁润了然道:“‘佐命’前辈已经离开,临行前也让我转告,他会来此也是因为一个人,你猜是谁?”

高俅立刻道:“林公子?”

丁润点头:“正是总教头,虽然燕云初定,总教头离不开那里,但也是他拜托‘佐命’前辈,才有了此番营救,有总教头在,绝不会让有功之臣流血又流泪,含冤惨死的!”

高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就太好了,我这就回燕云,感谢诸位好汉相助!”

众人大笑:“高青天这是哪的话,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干!!”

不过事实证明,当过了江后,大家还是没有分别,丁润一路将高俅送上大名府,才能安心。

因为各地都乱了。

先有河东高托山起义,杀县令,陷官府,短短一月就聚集了数万之众;

后有重瞳道人张仙入主洛阳,聚河南百姓,杀官造反,击退厢军;

再有济南府孙列,反;

关中武胡,反;

川蜀杨天王,反;

襄阳郭康,反;

各路所为,皆杀地主、官僚,攻打州县,或保聚山谷之间,以崇山峻岭为据点,树起起义的旗帜,“巡、尉不敢抗,县、镇不敢守”。

……

大名府衙门内,与蔡京重逢后,拜别丁润一行,看着这一条条信报,高俅心惊肉跳:“这不会与我有关吧?”

蔡京道:“说有关肯定有关,朝廷颠倒黑白,污蔑忠良,又被迫赦你无罪的行径,无疑是契机;说无关也是无关,究其根本,还是各地赋税太重,鱼肉百姓,再有北虏肆虐,官兵逃窜,最终自然是这个局面……”

高俅叹息道:“只是没想到啊,世间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看来我辞官不做,还是对的!”

蔡京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舍,知道当了官的人终究还是舍不下那个权势,但对于高俅能当机立断的辞官,心中是很看好的,也提点道:“高兄此行去燕云时,替老夫向林义勇问好,还望乡军多多出力,照拂河北和山东!”

高俅道:“这是一定,有林义勇在,宵小之辈岂敢作乱,河北也要拜托元长兄了!”

蔡京微微一笑:“请高兄放心,有老夫在,大名府乱不了,便是朝廷调派,为了百姓安危,老夫也要学一学高兄的义举,以民为重!”

两人拜别,高俅继续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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