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465章

作者:兴霸天

公孙昭眉头一动:“你想说什么?”

丘仵作道:“开封府衙不好提拔,你也可以对外找一找得力帮手,那位林二郎如何?”

公孙昭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真正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还是流露出复杂之色,抿了抿嘴:“林冲么……”

丘仵作道:“我觉得他很合适,同样的武艺高强,正直善良,你如果能得他相助,压力会小很多。”

公孙昭收敛神情,换成一贯的冷肃:“那你觉得何职能请到林冲?”

丘仵作听这口气,不禁奇道:“他父亲林提辖也只是禁军中的教头,若是入仕,谋个九品官阶倒是不难,但差遣就要使大力气了,你能在开封府衙帮他谋个差遣,还不成么?”

公孙昭笃定地道:“此人看似表面平和,实则心气极高,他若是愿意入仕,应该早有他法,你所想恐怕太一厢情愿了。”

丘仵作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三郎知道快活林原址吧,林二郎近来在医馆坐诊,不少人觉得他才是神医,因为治疗后见效更快,我去探一探口风如何?”

公孙昭沉默片刻,挤出一句话:“随你的意。”

丘仵作笑了:“好,好,那我就自作多情一回,等我消息!”

公孙昭目送这位好友离开,眼神里也不禁动了动。

他一个人确实越来越累,如果能多些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维护大宋律法的严明,该有多好啊……

……

“这地方的生意又红火起来了!”

丘仵作做事利落,很快出了府衙,租头驴子,悠哉悠哉地来到岁安医馆外,开始排队。

不多时闲汉就凑过来卖号,丘仵作一看就确定这个医馆是真的火了,却又奇怪地道:“为何只卖林医师的,不卖安医师的号?”

闲汉笑道:“林医师有言,我们这种可拿他的号作安排,若是急急要看病的,就去排他的,若是愿意安稳求医的,就去安医师那里,不许插队。”

丘仵作眉头扬起:“这倒是有趣。”

等到正式进了医馆,他发现还真是如此,排在这支队伍的,都是神色不耐,匆匆忙忙的,出入的速度也极快。

反观安道全那边,队伍就较为缓慢了,每个病患都细心诊断,不时倾听反馈。

丘仵作鼻子嗅了嗅,闻着这两位身上都有异味,再看医馆内那些跌打损伤的病患,顿时露出钦佩:“真是医者仁心啊!”

尤其是这位林冲林二郎,血气尤其重,这般尽职的工作态度,就跟三郎一样,这两位一旦合作,什么案子不都是手到擒来?

丘仵作在后面东张西望的,李彦早已经注意到他,不明白这个跟在公孙昭身边的亲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也没有多在意,主要是看向面前的两位来者,一位是大相国寺内专门做中介的蒋老汉,另一位与之五官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许多,更有儒雅的书卷气。

李彦为后者看了看眼睛:“阁下想来是日夜用功,勤学苦读,用眼过度,才会感到眼睛酸涩疼痛……我先为你施针,再传你一套‘熨目之法’,以两手相摩加热,用以熨目,这般完成后,再辅以药水清洗,可令目明,不再病痛。”

蒋老汉精神一振:“我弟弟科举在即,眼疾可是大事,有林神医此言,我就放心了!”

他的弟弟也感激地拱手道:“多谢神医!”

李彦笑道:“我当不起神医之称,填病单吧,这样后续治疗也省力些。”

蒋老汉的弟弟立刻提笔,写下一行漂亮的字来。

眼见姓名一栏写上蒋敬两字,再看看籍贯上写了潭州,重名的可能性就较小了,李彦眉头微动,打量了一下这位科举用功,到了眼睛都险些看坏的读书人。

没想到他遇到的第二位天罡地煞,会是地会星蒋敬,人称神算子,精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

那这位接下来的科举已经注定,显然是没考上,才会弃文从武,更是落草为寇,后来入梁山泊,管钱粮支出和纳入,名气不大,原剧情里结局倒也相对不错,辞官回家为民了。

李彦念头转了转,并未多说什么,送走了蒋氏兄弟,又用针法为两位病人缓解了病痛,轮到了丘仵作。

丘仵作来到面前,就正色行礼:“在下丘寿,忝为开封府孔目,平日里也做些仵作之事,见过林公子。”

说罢,丘仵作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彦。

孔目虽是吏胥,实权却不小,掌管刑狱,仵作就惹人嫌弃了,丘仵作所为颇有几分离经叛道,也就公孙昭不仅能容得下他,还对之另眼相看,成为好友。

此时为了公孙昭争取帮手,丘仵作既不能隐瞒身份,在自我介绍时又不免有些紧张。

令他惊喜的是,李彦不仅没有嫌弃,反倒真心实意地道:“就我个人所感,仵作是帮死者说话的职业,丘孔目能不惧脏污,行此职责,令我佩服。”

丘仵作有些动容:“仵作之职卑贱,却意义不凡,这正是公孙判官所想,没想到林公子也有这般感慨,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彦笑道:“不敢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更值得敬佩的人。”

提到宋朝的仵作,他就忍不住想到宋慈。

古代最有名的三大神探,包拯、狄仁杰、宋慈,包拯是铁面无私,而非断案如神,其实没有任何的断案高明记录;狄仁杰的记录则是著名的岁断大理寺滞狱一万七,但更多是逻辑上的分析,并不是深入到基层,因为大理寺是汇总全国上下的案件;最擅长于一线断案的,则是写下《洗冤集录》,并且是名副其实大宋提刑官的宋慈。

《洗冤集录》真的厉害,虽然免不了有着时代局限性,所言不可能都对,但相较于这个年代,简直是神了,不仅强化了法医学的专业强度,更将昆虫学的一些知识融入其中,影响了后世不知多少人。

而真实的宋慈文武双全,师公是朱熹,三十二岁考中进士,因父去世服丧了近十年,年过四旬才入官场,文治极佳不说,还带兵上战场,立下的战绩让武将感到叹服,后来又总司全国四路刑狱,可谓全能之才。

电视剧里描绘出的宋慈,往往只展现出了宋慈在法医学上的造诣,将官场的经历大幅度改变,主要是过于六边形战士,让人感觉有点假。

李彦对于宋慈是极为尊敬的,可惜这个时代遇不到了,但《洗冤集录》同样汇聚了许多籍籍无名的仵作功劳,所以对丘仵作的态度也不错。

两人都感颇合眼缘,后面还有病患等待,丘仵作知道机不可失,趁机道:“此前林公子助我开封府衙擒得贼道,我等铭感于心,公孙判官更有意邀林公子入开封府衙任职,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李彦稍稍一愣,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公孙判官要请我入开封府衙?”

第508章 开封府破案顾问林冲

“丘孔目请稍候,我先将后面的病人看完。”

眼见这话题一时半会说不完,李彦先让学徒去医馆外停止排号,再让剩下的急诊病人上前,问诊施针。

长长的队伍肉眼可见的变短,等到全部结束后,他才施施然地带着丘仵作往后堂走去。

丘仵作一方面佩服这位的尽责,另一方面又觉得此行的邀请,怕是难了。

因为自己刚刚的提议,对方的反应不是意动,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果不其然,两人入座,林三奉上茶水后,李彦不急不慢地品了口茶后,才询问道:“公孙判官目前的情况,是不是比较艰难?”

丘仵作面色微变:“林公子何出此言?”

李彦道:“公孙判官才能出众,勤恳尽职,在开封府衙任职多年,缉捕恶贼,建立威望,但凡遇到大案要案,恐怕知府都离不开他吧?”

丘仵作点点头:“确实如此。”

李彦道:“但这个位置也不好坐稳,不知多少人恨之入骨,如今新帝登基,朝局未稳,本就是敏感时期,公孙判官请我入府衙,难保不会遭到攻讦,得一个拉帮结派的恶名……”

丘仵作稍稍沉默,声音变得低沉:“如今范龙图权知开封府,他为人公正,赏识才干,不会如此的。”

李彦看了看他,也不拆穿这位语气里的不自信,又问道:“公孙判官服绿袍有多久了?”

丘仵作瞳孔收缩:“这……”

李彦道:“大宋差遣与品级分开,担任同一差遣的官员,官品高的能有三四品,低的可能只有七八品,但一般来说,官员的品阶慢慢会加以调整,官品很低的会得以提升,与差遣应有的地位所匹配。”

“判官之位,掌京城争斗与案件审理,在开封府是相当重要的差遣,如公孙判官这般功劳的,更是早该服绯了,可惜他不畏权贵,权贵也不畏他,这官品难升,范龙图即便看重他,都不好多言的。”

“相信公孙判官能够认识到这点,如果不是境遇艰难,不会生出求援的想法,所以我才有此问。”

丘仵作的心给说得哇凉哇凉的,却又生出心悦诚服之意:“林公子慧眼如炬,公孙判官是不愿参与党争,才一直不得看重。”

李彦毫不意外,却也叹了口气:“党争啊!”

很多人认为党争是从王安石变法之后才开始的,但事实上宋朝的党争从真宗朝寇准和王钦若就开始了,后面范仲淹的庆历新政爆发,新法旧制,激进保守开始对立,到了王安石变法激发矛盾,直至两极分化,赞成的全赞成,反对的全反对。

究其根本还是冗官害的,唐朝的官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宋朝优待士大夫,官员泛滥,但有权力的差遣就那么多,四五个萝卜抢一个坑,渐渐的就变成一职多官,政出多门,职权重叠,效率低下,利益团体拉帮结派,一旦发生冲突,不同团体间便会迅速作出反应,引发党争,什么“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可拉倒吧……

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党争更是变得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要么来个灭霸,一个响指把北宋一半官员打没了,要么就如宋徽宗蔡京那般,干脆摆烂,官员数目再度猛增,放开口子便是,想要恢复正常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再造乾坤……

李彦回归当前的问题:“我很佩服公孙判官的坚守立场,方便说一说他遇到的困境么?”

丘仵作本来是来聘请的,此时却被说动了心思,开始大倒苦水:“林公子那日擒拿了妖道,亲眼所见他是如何设局谋害公孙判官的,现在这事竟是不了了之,如此一来,贼人气焰必然助长,接下来将永无宁日啊!”

李彦都有些惊了:“开封府衙判官遇刺,朝廷没反应?御史台都没有人出面么?”

丘仵作冷哼:“如今太后支持旧党,新党又将遭到贬谪,他们光顾着那些,公孙判官又是武人,一句私怨就结了,根本没有为他说话的人。”

李彦生出同情:“那你们真是太辛苦了!”

丘仵作叹了口气:“我倒也罢了,公孙判官肩上的压力,外人根本无法体会……”

李彦目光动了动,趁机问道:“容我冒昧,之前惨死的快活林主事,到底是何来历?真是民间所传太后的侄子么?”

丘仵作道:“不瞒林公子,这向八其实就是一个豪奴,得永阳郡王看重,多有不法,公孙判官其实也早就盯上了他,只是一直没有抓到实证,如今此人惨死,也是死有余辜。”

永阳郡王向宗回,是向太后的嫡亲弟弟,究其根本还是外戚问题,李彦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对于这种事情,他是很有感触的,他在大唐时初入长安,就遇到了武敏之的豪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他也不说什么,当晚翻入周国公府,将那豪奴宰了,然后把武敏之吓到装疯卖傻。

但公孙昭显然是严守律法,想要抓住实证,将对方绳之以法,结果反过来遭到刺杀,还没人管他的死活。

李彦想了想,又问道:“那永阳郡王对于向八之死,可有发表什么看法?”

丘仵作撇嘴:“他哪里顾得上这贱奴的性命?如今御史台传出风声,要弹劾这位郡王昔日的不法行径,正焦头烂额呢!”

李彦道:“听闻向太后支持旧党,恐怕是御史中的新党,要趁势发难吧?”

丘仵作叹气道:“林公子不入朝堂,都能看出这些,可不正是故作姿态么?”

李彦笑笑,却很清楚,宋朝的御史远比唐朝厉害,那群言官绝对不是故作姿态,接下来要逮着太后的弟弟怒怼。

自从七十年前,宋仁宗以王曙为御史中丞兼理检使,纠察百官,监理民间诉讼,御史台职权得到强化,御史中丞兼职得成定制,言官的地位得以大增,除了不理武人的死活外,他们各种抱打不平,尤其喜欢针对皇亲国戚,以示自己的刚正不阿,不畏皇权。

而向太后的两位兄弟,兄长倒还好,弟弟永阳郡王向宗回,少骄恣,就被御史狠狠弹劾过,如今依旧不改脾性,历史上向太后倒台,就和这位弟弟与言官有密切的关联,十八岁的赵佶在其中表现相当精彩。

李彦毕竟不是官场中人,便宜父亲又是条咸鱼,信息渠道来源较少,他知道大局走向,却不了解具体细节,丘仵作送上门来正好,又问道:“开封府衙审问那位金华山道士,审问出什么来了吗?”

换成刚来的时候,这种问题丘仵作是不会回答的,但他此时觉得这位就算不接受邀请,也是可以倾述的对象,苦笑道:“审了仅仅三日,刑部就四次来要人,后来范龙图也抵挡不住压力,转给刑部了。”

“怪不得公孙昭偃旗息鼓,连女飐都不查了……”

李彦心中恍然,他本来还准备了不少法子,让那些可怜的女子脱罪,没想到上面直接把案子压下去了,只能说助攻来得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对于那道士还挺感兴趣的:“那在开封府衙的三天时间内,总归审问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了吧?”

丘仵作面色僵了僵,声音再度低沉下去:“并没有,审问之责被韩判官要了去,三天内并没有审问出什么,接下来本该由公孙判官接手,结果就转给刑部了……”

李彦由衷地道:“公孙判官不容易啊!”

丘仵作缩了缩脖子,变得尴尬起来。

扪心自问,就这种局面,他怎么好意思邀请对方来开封府衙的啊?

果不其然,李彦稍稍沉吟后,开口道:“我性情不喜拘束,颇为羡慕闲云野鹤的生活,怕是担不起开封府衙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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