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狼狗
皎皎念头一动之间，葫芦已经被盖上，同时道道符文在葫芦表面亮起，将其中的鲜血封印了起来。
接着皎皎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看到她长出毛发的体表不断脱落，融入四周围的血肉之中，整个人逐渐再次变成原来的少女模样，却是又瘦弱了一圈。
其他长老也纷纷盘坐下来，再次压制自己的畸变状态，但是其中两位却是嘶吼一声，身上的变化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严重了。
一根根触手从他们的眼眶、嘴巴、耳朵中长了出来。
一声叹息，众人明白，他们两位已经走到了畸变的终点。
伴随着轻叹声，皎皎蔓延在地面的血肉将两名老者一一吞噬，其他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之色。这些年来，他们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景象了。
皎皎看着逐渐消失的两人，淡淡道：“老何、老李，你们放心，我不会将你们交给天庭的，接下来你们就和我一起看着周白继续成长下去吧，我们这些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这代人会替我们继续做下去的。”
其他长老目光之中的悲伤渐渐消失，整个人逐渐开始变得呆滞，最后说道：
“赢毁，接下来我们要暂时封闭意识，进行修养。”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我们了。”
下一刻，葫芦已经飞到了赢毁面前，皎皎有些虚弱地说道：“赢毁，你带他们出去。然后把葫芦和大赤天甲交给周白。”
“记住了，让周白炼制铠甲的时候，叫上云冲河。这铠甲用到畸变精血，炼制的时候必然有危险，让云冲河守着周白。”
“还有，畸变精血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对外不要宣布我休眠了……”
皎皎快速又清醒地吩咐着一件件事情，赢毁郑重应下，最后拿着葫芦，带着长老们离去。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皎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虚弱地躺在地上。
便看到她的下半身逐渐融入了四周围的血肉之中，宛如被四周围的怪物所分解、吞噬，剩下的上半身越发纤细、矮小起来，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唉……撑不了多久了吗……”皎皎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她陡然转过头去，看着黑暗的角落笑了起来：“师傅……我做的怎么样……”
“我现在还不能走啊……周白还需要我……”
“我要是现在走了……他们会被天庭欺负的……就像当初欺负你们一样”
原本随着皎皎最后一名师弟的彻底畸变，百年来无人练成五大神通，仙人的反戈……这些事情让她的心中已经逐渐放弃了生存的希望，畸变也越发严重起来。
但随着周白一次次的表现惊人，一次次力挽狂澜，让皎皎宛如死灰的心渐渐活了起来，对人类的未来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想轻易死去，而是想尽力地撑下去，为周白遮风挡雨，多撑一天，周白就多一天修炼和成长的时间，仙神也不敢轻易下手。
“真想不再做梦，好好地睡上一觉……”
伴随着皎皎的本体逐渐下沉，一层层血肉宛如被褥一般覆盖了上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大梦心经开始运转，将她再次拖入了那宛如永恒的梦境之中。
第0539章 试验
“周白，这就是大赤天甲。”
练功房内，只有周白和赢毁两人。
赢毁将一枚形似鹅卵石，外表成赤金色的东西交给了周白。
“你将元神力注入其中祭炼一番，以后别人就不能随意使用了。”
周白点了点头，接过大赤天甲，元神力注入其中开始祭炼这件法宝。
不一会，便看到整个赤金色的石块猛然炸裂开来，化为一团火焰将周白包裹起来。
下一刻，火焰变形、收摄，化为一身铠甲紧贴着周白的肌肤。
这层赤金色的铠甲看上去非铁非金，就好像一层人造肌肉一样包裹着周白的身体，显出了流线型的肌肉线条。
就连周白的头部也被一层赤金色的赤天猊的兽面包裹了起来，双眼上笼罩着一层赤红色的水晶，不但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到四周围的场景，还将他的视角扩大了许多，几乎能看见300°以内的事物。
同时周白能感觉到，大赤天甲平时是处于一种柔软轻便的状态，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而遭遇到攻击的时刻，这层外壳会瞬间硬化并反震攻击，提供更强的防御力。
伴随着铠甲内的法阵层层启动，一股股的力量开始加持在他的肉身之上，不断增强着周白的身体素质。
他微微捏了捏拳头，便感觉到一股药力从铠甲注入到了体内，滋养着他的身躯。
他的身体微微一动，便看到背后喷射出一道道赤金色的火焰，整个人已经飙射而出。
轰！的一声音爆之中，周白的身形在巨大的练功房中高速飞行。
背后喷射出道道尾焰的同时，周白的身形转动之间，又有赤金色的火焰在他的脚下、双手、胸口等各个部位来回轰鸣，帮他快速调整着行动轨迹。
‘速度好快！’周白感受着大赤天甲的威能，心中暗暗估算：‘可以随时从各个角度加速减速、转向，比深渊冥龙甲更快更灵活。’
‘不过加持肉身的法阵有所破损，现在的数量大约是300个，深渊冥龙甲有大概400多个，对肉身的加持能力不如冥龙甲。也就是力量和体能上都弱了一筹。’
‘也没有冥龙甲的那种扭曲能力和器灵，防护能力上也不如冥龙甲。’
周白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脑海中的克莉斯缇娜也跟着说道：“深渊冥龙甲加上特有的扭曲能力，在九境铠甲之中，应该算是上位铠甲了。
距离龙象袈裟那样的顶尖铠甲还有一些差距，却也已经是难得一见。”
“大赤天甲在天道扭曲之前，应该算得上是九境里的中位铠甲，不过现在切割了扭曲的部分，劣化到了下位铠甲。”
克莉斯缇娜叹了口气：“大赤天甲被破坏太多了，器灵也已经消失不见，恐怕在九境铠甲之中，也算是垫底的那几个了，太可惜了。”
而看着周白穿上铠甲，一番试验后停了下来，赢毁立刻走了上去，期待地说道：“怎么样？这套大赤天甲还算好用吧。”
虽然有些不如深渊冥龙甲，但是周白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用，我感觉穿了这身铠甲，我的战斗力提升了好几倍。辛苦你们了老师。”
周白心中暗道：‘下位铠甲也没事，在我的贪图加持之下，大赤天甲足以超越深渊冥龙甲。’
赢毁眉开眼笑道：“好用就好，好用就好。对了，还有这个……”
说着，他将腰间上的葫芦解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沉重之色，不过很快就化为了微笑：“周白，这里面是一升畸变精血，你拿去用吧。”
周白意外地接过葫芦：“畸变精血？哪里来的……难道是大长老？她没事吧？”
这次大罗天论道的压力已经足够沉重，赢毁不想让周白再背负上更大的压力，更不想周白带着愧疚之类的情绪上场，影响他的状态。
于是赢毁连忙说道：“没事的，大长老他们都很好，就是要稍微休息一段时间。这个畸变精血能用吧？我通知云冲河了，他这两天就回道校，什么时候你打造铠甲，他什么时候来帮你压阵。”
周白刚想说你们不用这样，这样太冒险了，而且这些顶尖材料，他以后终归都会想办法解决的……
但是看着赢毁有些劳累的脸庞，他笑着说道：“老师，你们这次帮我大忙了，有了这份畸变精血，这次的铠甲一定能够打造成功。”
看着眼前的赢毁，周白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随着他实力不断的飞速提高，不止是原先的同伴渐渐追不上他，就连一直以来都被他当作靠山的东华道校，接下来能对他的帮助也将越来越有限。
周白心中暗叹：‘老师……还有大长老……接下来轮到我帮你们了。’
听到周白的回答，赢毁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有用就好，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修炼了。”
看着赢毁离去的背影，周白等待了一会儿，再次发动了大赤天甲，这一次元神力覆盖之下，贪图的层层能力发动，一道道缝隙在空气之中裂开，伴随着虚空能量的加持，整个铠甲上浮现出一层黑气。
这一刻的大赤天甲，不论是力量、爆发、强度还是防御力都全面增长，直接超越了常态的深渊冥龙甲，就是不知道和顶尖铠甲比起来如何。
接着铠甲一阵颤抖，伴随着收缩，最后化为了一道火焰般的印记，浮现在周白的眉心位置，宛如在燃烧一般。
在他的感应之中，只要他心念一动，大赤天甲就可以随时随地扩展，再次将他包裹起来。
……
七日后。
西岳城，剑灵堂。
这座埋葬了极剑阁历代强者佩剑的禁地，一直是剑灵堂天剑长老的沉睡之地。
但此时此刻，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缓缓走在剑灵堂之中，所过之处，伴随着他的脚步，剑灵堂之中的一把把飞剑轻轻震动了起来。
天剑长老看向眼前的少年，轻叹一声：“绝寂……你为何要趟这浑水？是为了报仇吗？”
“一开始我是想为了主人报仇。”少年看着天剑长老，淡淡道：“可是这些年我行走天下，观察天地众生、世间百态。现在的我，绝不只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阻止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天剑长老叹息道：“你仍旧觉得错的是我们吗？为什么不再给人族，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被称为绝寂的少年淡淡道：“妖……便是妖，做不成人的。不论你们如何假装成人，都妖性难改。”
第0540章 争论和传递
听到绝寂的回答，天剑长老说道：“我们的体内虽然有着妖魔的血脉，但却也同样有着人类的血脉……”
“能一样吗？”绝寂冷笑道：“人性柔和、多变、平缓，妖性则充满了侵略性。”
“一个人类，他最多就是自私、无死、好人、坏人、冷漠、热情……”
“这些性情上的分别，在妖的身上也会有，对妖几乎没有影响，但妖性呢？”
“有喜好食人的，有同类相食的，有目无纲常、逆反人伦的，还有天性嗜杀、残忍无情的……这些是妖的本能，一旦妖魔血脉觉醒，几乎不可抑制的本能。”
绝寂摇了摇头：“人性就好像是一杯水，妖性则如同一杯墨汁，两者混合，水注定会被墨汁侵染，或淡或浓罢了。”
天剑长老说道：“难道人性之中就没有这些吗？同样会有逆反人伦之辈。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妖魔血脉。”
“人这样的叫做疯子。”绝寂语气冰寒道：“但妖这么干，对他们来说却是天经地义般的本能！”
天剑长老：“我和两位师兄踏入畸变，却又被救了回来，这百年来为了护佑人族，自问没有做出任何一件不义之举。畸变都能压制，何况妖性？妖也是能教化的，正所谓有教无类，这才是人族文明的根基。”
“天魔入侵这么多年来，人族之中发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保卫人族而牺牲。”
“上到九境修士，下到平民百姓，一代一代，有多少人都在为人族，为了我们文明之传承而默默付出？”
“绝寂，这些你难道都要视而不见吗？”
“那不过是因为天庭压住了他们体内的妖魔血脉。”绝寂目光开阖之间，宛如有万道剑光在闪烁，四周围的剑灵堂飞剑不断震动，一一倒下，宛如是参拜剑中帝王。
天剑长老：“那是因为天魔入侵，因为天道扭曲，连续的大难没有给我们引导妖性的时间，只能暂时强压。”
“如果妖魔血脉没有被压制住会是什么结果，难道我们没有看到过吗？”绝寂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一句句话宛如利剑出鞘，剑气四溢：“我到现在都记得冰秋是怎么死的。”
绝寂的目光微微朦胧了一阵，似乎在回忆过去的某个画面。
“那个渣滓最后说了什么？嗯……好饿啊……我真的忍不住啊。”
“这句话我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明白……”
“……妖终究是妖。”
下一刻，剑气冲霄之中，整个剑灵堂的空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四周围的飞剑或长或短、或歪或斜，就好像进入了曲面镜一样。
那是因为剑灵堂的空间被切短了。
天剑长老瞬间凝重起来，一字一顿道：“混沌天罚剑，你果然学会了吗？”
绝寂：“我无数次看着冰秋施展这门剑术，无数次和她一同施展这门剑术。这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与此同时，万剑匍匐之中，一把纯白色的飞剑嗖地一下破空而起，散发出森森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