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361章

作者:臊眉耷目

适才对任氏言论的佩服,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才是真知灼见。

那貂蝉官的见识就普通的女子而言,也算不俗了,适才说的黄忠差点心动,但如今听了荀攸的见解,黄忠方如醍醐灌顶。

那女人从普通黔首军卒的角度来想问题,确实是有些小聪明,但荀攸能够将事情看的更加深远,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保之道,这才是大智慧。

黄忠面色凝重的看着荀攸,敬佩道:“先生此言真乃金石之言,那女子言辞恳恳,却险些坏了咱们为臣者之道!唉,可笑黄某一时大意,居然还有些为其所动,看来还需火速出兵才是。”

荀攸摇头道:“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能说出这番话,也算不俗,可谓女中翘楚人物,可惜终归见识太浅……嗨,却也难怪,她毕竟不过是一个貂蝉官而已,也非什么名门出身。”

……

当下,黄忠即刻下令,着三军将士从长安开拔,前往西面相助刘琦破敌。

同时,荀攸又在长安下了一条公告政令,同知豪富贵族与所有的齐民黔首,但凡是想随军返回汉中安居的,可以随黄忠留下的军队进行迁民,若不愿意也无大碍,绝不强迫,亦不相逼。

随后,黄忠便伙同陈王的兵马开始奔西面追击。

……

而刘琦在陈仓的荆州军主力终于开始行动,三军将士以急行军的速度迅速向着西面开拔。

而在行军的过程中,刘琦也在派人不断的东向打探情报。

果然,西凉军和并州军实力犹存。

董卓的军队开入右扶风之后,行军的速度陡然增快,好像有什么急的不能再急的事情,而在后方追击的凉州联军,因为皆要急于立功,而加速行进,直袭董卓之后。

而事实证明,董卓病了,但他麾下的一众精兵强将却没有病。

以张辽为首的一众将官在鹰百峡设下伏兵,大败庞德、马超、李堪、程银等一众凉州诸豪。

鹰百峡一战,西凉军和并州军算是彻底的将胸中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一场大战,杀的血流成河,西凉诸豪麾下的将士遭了埋伏,被尽皆杀散,四散逃窜。

唯有阎行负责押后,未曾争功,在知晓了前部受损之后,又急忙快速驱兵向前,为众人断后,挡住了宋宪,魏续,侯成等人的追兵,方使得一众豪强得以逃命西归。

这一场仗,将西凉诸豪刚刚升起来的那傲气和嚣张的气焰,彻底的给打压了下去。

一众兵马仓惶而撤,在回返陈仓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刘琦的军队。

问明事情原由之后,刘琦遂安慰诸豪先回去收拢败兵,清点人数,他自率兵去东面迎接阎行,并替诸豪抵挡西凉兵的追击之兵。

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西凉军的追击之兵了?

打败了追兵一阵,西凉军和并州军,就马不停蹄的向着郿坞继续进发。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设有伏兵。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敌军刚刚被己方打的大败,怎么可能再度派人来追击呢?

但偏偏刘琦和法正,这伙荆州人和正常人就不太一样。

荆州兵长驱而进,直着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后方追击,终于在一个深夜赶上了西凉兵。

董卓的兵将前番埋伏了西凉诸豪一次,再加上仓促行军,可算是人困马乏,如今骤然遭到了荆州军的攻击,实在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荆州军由典韦、许郸、许沂、甘宁、严颜、吴堀等人兵分流露,从三个方向,直袭西凉军的营地,四处放火,并以箭雨强袭!

深夜之中,射箭固然视线不清,但荆州军在事前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

他们一边放火,一边将主要的弩射部队,安置在三方的马厩,借着火光但凡有西凉军前来取马,便集中射之。

不要求命准率,只是毕其功于一役的乱射。

如此,虽然在箭射方面不能够给予敌军足够的伤害,但却使他们足够慌乱,在混乱之中,己方彼此相互践踏,或是胡乱攻击所造成的损失,甚至远远的超过荆州军给予他们的打击。

第四百七十章 怎么要董卓的命?

荆州军在暗夜中,犹如一群索命的勾魂使者,他们手中的兵器和强弩,似乎是在吟唱着关于死亡的欢快乐曲,火焰仿佛是地狱的庆祝,一条接一条的收割着西凉军的生命。

“郿坞已失!财货尽为我等所得!天子得救!我等奉诏讨逆!董老贼合该速死,三族待诛!”

营地的南面,刘琦亲自坐镇,并安排了数千名嗓门巨大的兵卒,在黑夜中对着那喧嚣吵闹的营地,不断地高呼着他事先安排好的口号,那声音响彻了天空,如同诅咒一样的传到了西凉军将士们的耳中。

董卓披着单衣,气喘吁吁的从帐篷中迈步走了出来。

他的病在这几天,更重了,而且发作的比较频繁。

刘琦估计的没错,董卓的这个毛病,在这个时代其实是没治的,即使放在后世,也只能是用药物进行缓解,而不能根除。

这就是哮喘。

哮喘这病分为好多种,有过敏性哮喘,也有胸闷性哮喘,引发的方式多种多样,不能一概而论。

当然,这病一般控制住就没什么大问题。

但若是控制不住,特别是对于那些年纪越大,身体素质越差,且不能够加强自身锻炼的人来说,就很容易在发作的时候夺走其生命。

而刘琦虽然没有见过董卓的面,但对他的情况也算是颇为了解。

荆州军的探子,在这些年来,总是不断地将董卓的消息向刘琦进行汇报。

身材胖大魁梧的董卓,生活作息极其不规律,每夜都要御上数女,纵欲欢乐,且日日酒爵不离手,一言不合就玩宿醉,端的是醉生梦死。

六十多岁的人,还不注重休息养生,这对哮喘患者极为不利。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极差,对于过敏性的哮喘患者来说,这是致命的。

过敏性哮喘的过敏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过敏的东西会逐渐发生改变,不一定什么东西就会促使哮喘发作,什么花粉水果酸辣食物动物都可能成为过敏源……

但毫无疑问的,不论是什么作为哮喘发作的过敏源,在卫生不好的地方,过敏源出现的概率就是最大的。

军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不是很卫生的地方。

数万大老爷们,不可能像是在和平时期一样,饭前饭后都洗手,衣服脏了臭了就拿到河边搓一搓,吃喝拉撒极有规矩,也不会搭个茅坑,排队上厕所——军中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条件。

军前的一切,都是从简的,就连吃饭也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排泄也是在固定的区域,脱裤子就拉。

故而,刘琦在自打知道了董卓有这个病之后,他就立刻下了一个判断。

这个病,很有可能会成为老贼丧命的根源。

但至于何时丧命,这就需要自己在当中推波助澜一把了。

“府君,末吏有一事不明,还请府君指点。”法正身穿甲胄骑马矗立在刘琦的身边,发出了质疑声。

“嗯?”

刘琦只是回复了一声,他眯着眼看向前方,精神力异常的集中。

“府君,为何要如此行事,让三军将士在此呼吼郿坞和天子,为了什么?”

法正很不理解,郿坞失陷的事情,西凉军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再对他们呼吼,根本不会对他们的士气造成任何的打击……

至于天子失陷,这对于董卓来说或许很重要,但对于普通的西凉兵卒而言,他们对天子的概念着实是非常模糊的,失不失去,对他们而言,并无多大意义。

为什么要花费几千兵力,在此做这些无用之功?

法正着实是不能理解。

法正不理解,刘琦也不怪他。

但这当中的事,具体该怎么跟法正说明,刘琦着实有些没头绪。

我跟你解释‘哮喘’这个病怕情绪激动,怕生气……但估计你连‘哮喘’是什么怕是都没有概念。

沉默了少许之后,方听刘琦试探着对法正言道:“我若是说,我想凭借三军将士们的唇舌之功骂死董卓,孝直信是不信?”

这话并非胡扯,也非玩笑。

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哮喘患者一生气,要是抢救不及时,说不定真能过去!

但法正很显然却把这事当笑话听了。

他冲着刘琦拱手道:“府君莫要调笑于我,君这般行事,想必定有高招,既府君不肯明示,那就容末吏静观而习之也!”

刘琦长叹口气,这还真是有代沟啊。

解释不通的。

……

与此同时,西凉军正中的帅帐中,董卓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步履蹒跚的从帅帐内走了出来。

这几日又是打埋伏战,又是仓促赶路,再加上心急如焚,生怕吕布和王允等人将自己珍藏于郿坞中的私货给运走或是损毁了。

一日不到郿坞,董卓的心便如同一日在滴血。

这段时间他脾气不好,行军的路上屡屡暴怒,但凡有人做出一丁点让他不瞬息的事,他就动手杀人。弄的他身边的西凉军护卫们也是如履薄冰,每日跟活在刀尖上似的,一点都不敢疏忽大意,生怕让相国抓住了把柄。

但也正因为如此,董卓根本休息不好,晚上睡觉很浅,而且很容易就惊醒。

今夜,董卓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刚刚有了一丁点的睡意,便被外面的喊杀声给弄的睡意全无。

紧接着,便见他的护卫们赶来,替他穿戴衣甲,请他出帅帐寻安全的地界暂避,言待击退敌军之后,再请相国回帅帐。

董卓本来不愿意,但架不住他们好劝歹劝,才穿了甲胄走出帐篷。

手下人已经把战马赶到了他的面前,胖大的董卓在踩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士卒的背脊,还在左右搀扶之下,才被勉强扶上了战马。

而那名被他当做上马石头的西凉军护卫,在董卓脚踩在他背上的一刹那,差点没昏死过去,巨大的重量压的他差点直接趴在地上,他拼了命的咬紧牙关,呲眉瞪目,用足了吃奶的力气,方才没有过大的晃动。

因为他知道,但凡一不小心将董卓给掀翻下来了,只怕他这辈子连当上马石的机会都没有了。

董卓翻身上马之后,自顾自的向四周看了一看,方要骑马离去,突然一阵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那声音并不能完全盖过营地中的厮杀声,但也比较响亮,毕竟是几千个人一同呼喊,不同等闲。

董卓手下的护卫们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道:“相国,咱们快走吧!”

“等会!”董卓抬手拦住了那名护卫,眯起眼睛仔细地听:“是荆州人?在喊些什么?”

“相国,荆州人喊什么,与咱们有何相关,还请相国速速撤离。”

但很可惜,那名护卫的话,董卓并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侧耳认真地听着。

但当听清楚荆州人喊的话之后,董卓的脸色终于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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