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顶的猫
即便同为先行者，也听说过圣痕计划这一名字，可当这个现实真正摆在自己面前时，她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对圣痕计划一无所知。
终焉也好，圣痕也罢，她对这些事物的了解完全不比琪亚娜等人多上多少。
闻言沉默半响，凯文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华，你知道鸟为什么会飞吗？”
符华：“……”
她感觉凯文在为难她。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因为鸟类天生就具备适合飞行的结构。”
看着白发青年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孤傲意味的瘦削背影，符华思衬一番后才开口答道。
“但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凯文轻轻摇头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鸟类之所以会有其他生物不具备的翅膀，正是因为其祖先一代又一代的进化。那每一次的小小进步，都为鸟儿积累了自由翱翔的资本，最终让其能够飞上天际。”
符华补充说道，脸上表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沉默片刻，凯文忽地出声问道。
“薪火相承，继往开来。鸟儿是如此，我们自然也没有例外。”
符华坚定说道。
“很不错的答案。
轻轻点头说道，凯文话风随即又是一转，“不久之前，我也曾问过另外一个人。但他的回答，却是‘因为天空就在那里’。”
“是【瓦尔特·白】吗？”
瞬间猜到了什么，符华凝声问道。
“嗯……”
凯文用有些含糊的语气应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
脸上表情更加沉重几分，符华肃声喝问道。
虽然根据灰蛇给出的解释，【瓦尔特·白】的真身应该是凯文的复制人。
但曾经历过那无比辉煌的逐火之蛾时期，符华清楚想办到这一点究竟有多么困难。
若非如此，前文明时代的人类也不会在崩坏面前一退再退了。
可除了灰蛇给出的答案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光是【瓦尔特·白】的奇美拉姿态，就属于逐火之蛾再现也难以复刻的奇迹。
相比之下，复制人的说法反而是最合理的一种。
“等到一切落幕之时，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对于符华这位老战友的质问，凯文只是轻轻摇头。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安静等到结局。”
肃声说道，符华语气中多了些利剑出鞘似的锋芒，右手也微微张开凝出一柄黄金色的厚重长剑。
无论是圣痕计划也好，还是【瓦尔特·白】也罢，她都不可能眼睁看着对方摧毁世界，将人类和文明推入一个再见不到丝毫光亮的深渊。
“嗯，我当然知道。”
点了点头说道，凯文缓缓转过身来正对向符华，“那么，就让我来见识下你的觉悟吧，华。”
沉声说着，凯文身躯猛然涨大一圈，恶魔似的长角从青年额头蔓延而出，其后背也猛地长出一只残破黑翼。
即便以凯文如今的力量，哪怕不使用【业魔】形态也能轻易打败任何状态下的符华。
但……面对很可能是当世唯一仅剩的战友，凯文又怎么会不报以最大的敬意呢？
轰!
看着眼前展露出完全姿态的白发青年，符华身形不退反进，脚下猛然一踏便如炮弹般朝凯文急射而去，手中黄金剑亮起一抹锐利寒光。
当——
双手十指延伸化作一对漆黑色的利爪，凯文抬爪将符华手中的黄金剑挡下，二者剧烈相撞带起一连串的刺目火花。
几乎只是刹那间，在这片五万年前曾一同迎战过终焉的土地上，凯文与符华的战斗瞬间白热化，彼此皆是没有半分的留手。
尽管曾是并肩战斗的同伴，但在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后，两人便都没有后退的理由。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信念诉诸于武器，用最为直截了当的战斗来决出胜负。
一时间剑影与爪痕互相碰撞，在符华和凯文之间交织出两片金与黑的光幕，恐怖能量散溢而出使得周围大地迅速变得伤痕累累，宛若将千年的地质演变缩短至了刹那之中一般。
砰!
黄金剑与黑色利爪的对攻只维持了22秒，本就不如其他神之键坚固的轩剑彻底崩裂开来，黄金色的剑身飞散着化作一团光雨。
“太虚之握！”
没有因轩剑的损毁而产生丝毫慌乱，符华疾声喝道，飞散开来的支配之键碎片瞬间回到少女手中化作了一对黑金色的装甲拳套。
由最初的黄金剑受到感召而变形，宛若一枚深藏地下的宝石在切割后变得璀璨夺目，这便是独属于支配之键的二阶段。
“来吧，华。”
看了眼身上气势愈发凌厉的少女，凯文淡淡说道，身体没有丝毫退让地反扑而上。
对于这位哪怕赌上了自身性命也要阻止他的老朋友，他也唯有全力以赴才是最好的尊重。
砰砰砰——
这一次的拳脚交锋只持续了36秒。
面对完全认真起来的凯文，即便符华在战斗技巧和崩坏操纵上要更胜对方一筹，可终究还是败给了绝对的权与力。
任凭其如何超常发挥，在凯文面前还是不由得节节败退，只一分钟不到就被属于【业魔】的暴力给轰碎了身体。
“……”
看着面前骨骼尽碎、浑身上下也血流如注的灰发少女，凯文也不禁微微一顿：“你还要继续吗？华？”
哪怕对于融合战士而言，只要还能喘气就不算重伤，可他的心中却仍为此产生了些许不忍。
“我会向你展示的，这个时代人类那绝不输给我们的信念！”
咬牙说道，符华体内鲜血肆意涌出，滴落在了月面之上宛若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火焰莲花。
唰——
一瞬间火焰逆流而上将少女身体牢牢包裹，符华原本因骨骼碎裂而干瘾下去的身体迅速恢复，一头如瀑爆青丝也在火焰染下无风自动，好似一面飘扬着的鲜艳旗帜。
在【业魔】带来的巨大压力面前，符华也终于是彻底激活了体内的迦楼罗因子，进入了“人为崩坏”的特殊状态。
只眼间便已恢复如初，符华宛若一头赤色火鸟般朝凯文飞扑而去，一拳轰出带起漫天的火海。
轰!
对此，凯文也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而上，【业魔】与【迦楼罗】的碰撞如同洪荒猛兽般简单而直接，每一击都带着足以劈山裂石的恐怖巨力。
可即便同样强大异常，在已臻至人类巅峰的【业魔】面前，【迦楼罗】就仿佛鸟雀面对棕熊一般。
不管符华如何努力抗争，来自【业魔】的伟力都能轻易撕碎她的身体，然后在【迦楼罗】的力量下转瞬复原，再接着被凯文完全碾碎。
已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被凯文撕碎了多少次，符华只觉得原本轻盈的身体越来越重，两人周边也是洒满了久久不息的赤色火焰。
唰——
就在符华觉得自己可能要彻底失去意识时，一道雪亮刀光忽地闪现而出，随后便是滚滚雷鸣轰响。
“雷电芽衣……”
抬臂挡下这一道电光石火般的斩击，凯文目光扫过瞥了眼自己这深可见骨的醒目伤痕，看向黑发少女的视线中多少添了些惊讶。
能够如此快就抵达二次羽化的领域，对方的这份才能也是着实令他吃惊了。
或者说，让他愈发期待起了某人向他许诺过的奇迹。
看了眼在一众少女当中格外醒目的少年，凯文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下头。
“凯文·卡斯兰娜……”
同样凝声喊道，芽衣看着男人在眼间便已恢复如初的手臂，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
即便知晓融合战士的自愈能力要远胜常人，但亲眼见到时她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棘手。
“喂！老古董，这才一会儿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给搞成这副样子了啊？”
另一边，识宝将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的符华接住，顿时忍不住地嘲笑起来。
“……”
有些无奈地看了识之律者一眼，符华自光在少年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在经过芽衣时同样不免多了些惊诧。
作为一名两度经历过终焉的老兵，她依然搞不懂芽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单从权柄角度来看，对方无疑仍是雷之律者没错了。
可在另一方面，她也同样从少女身上觉察到了某种异常，就仿佛……对方比起律者更接近人类了一般。
摇摇头没有在这种事情过多纠结，符华脸色瞬间一凝道：“你们要小心，现在的凯文已经取得了终焉之力，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虽然在与她的战斗没有完全展露终焉姿态，可她依然觉察到了凯文身上那一股宛若山岳般沉重浩瀚的恐怖伟力。
毋庸置疑，那绝非寻常手段便能够战胜的。
“华说的没错，现在的你们还没有向我发起挑战的资格。”
轻轻点头说道，凯文的语气平静至极，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
即便芽衣再度羽化，琪亚娜也恢复了力量，可除这两人以外的其他律者却仍没有摆脱圣痕计划的加锁，根本不具备参与决战的能力。
“……”
听到这话，布洛妮娅等人纷纷不由一顿，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芽衣。
对自身当下的状态心知肚明，也明白此时的他们还没有战胜凯文的可能，但芽衣却是一副无比自信的模样，且坚称他们终会取得胜利。
“我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你说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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