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顶的猫
“那她现在不是了。”
对于特斯拉的劝说，爱因斯坦的回答依然冷淡。
“芽衣，你还是先离开吧，这次会议的记录我晚点儿会发给你的。”
注意到了一旁黑长直少女越来越快要无法维持的表情，德丽莎出声劝道。
“……对不起，学园长。”
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不适合参与作战会议，芽衣简单道了句后便忙匆匆起身。
“该说对不起的人，明明应该是我啊……”
看着女孩迅速消失在会议室大门后面的踉跄身影，德丽莎不由长长一叹。
明明同样是被拉入了虚数空间，可她和其他人员却因为空之律者额外施加的禁锢而无法离开战舰，连为少年提供一点儿火力支援都办不到。
最终，即便是具备了S级女武神的力量，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轮太阳不断爆发，并于最绚烂的光芒中迎来坠落。
放在会议桌下的拳头用力握紧，德丽莎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绀海二人组：“布洛妮娅，希儿，你们也一起去吧。”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该放任芽衣独自一人。
这是她身为学园长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我们会努力劝解芽衣的。”
起身说道，布洛妮娅带着希儿随即离开。
只是微微颔首并未阻止几人的离去，爱因斯坦顿了顿后道：“接下来，就由我继续说明下今后的行动方针……”
…………
话分两头，当布洛妮娅和希儿再次找到芽衣时，看到的是战舰甲板上一个抱膝望月的孤单身影。
少女身着一袭与律者装束近似的黑衣，但瘦削背影中却见不到半点儿雷之女王的压迫感，仿佛对方重新又变回了那个最初的普通女孩。
“在执行关闭赫尔海姆实验室防护罩的任务时，痕队长曾被樱姐姐带走过一段时间。”
一边向着芽衣走去，布洛妮娅轻声解释道。
“……这样啊，原来是在那个时候……”
没有回头，芽衣轻轻摩挲手中的红色手环，目光看向了头顶的满天繁星，眼中却只倒映出夜色的黑沉。
就算知道了少年是在什么时候得到疾疫宝石的，她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已经失去了的人，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
一边想着，芽衣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略微显旧、但做工却极为精细的紫檀木梳子。
这是已过世母亲留给她的礼物之一，也是她最为喜欢的一柄梳子。
在少女的预想中，这把梳子应该是在自己牺牲后连同那封早已写好的遗书一齐交到少年手中的。
但可惜，不论是这件礼物也好，还是那些诉诸文字的心意也罢，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传达的机会了。
手指在木梳上轻轻抚过，感受着其上自己早已无比熟悉的花纹，两行热泪悄无声息地自芽衣脸颊滑落。
觉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悲伤，希儿开口道：“芽衣，痕队长他……”
“希儿，布洛妮娅，你们能陪我玩一个游戏吗？”
芽衣打断道。
“芽衣？”
布洛妮娅轻声道，语气中透着丝丝疑惑。
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吗？
“你们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只需要一会儿就好。”
擦了擦眼泪说道，芽衣迅速起身走进战舰舱室。
“？？？”
互相对视一眼，布洛妮娅和希儿眸中都满是不解。
可出于对芽衣的信任，两人都顺从地没有离开。
不多时，当黑发少女重新返回时，手中已多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没有多卖关子，芽衣小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银色且泛有金属光泽的液体。
这是一箱水银。
“你们以前玩过弹珠吗？”
一边问着，芽衣指尖在手提箱上轻轻一点，液体两端便各自浮现十个标靶，随即一颗颗弹珠的液态金属球升起激射而出，在绀海组二人面前上演了一波攻防大战。
毋庸置疑，这正是少年曾对芽衣进行过的“剑术指导”。
简单演示完毕，芽衣又拿出了一叠吼姆图案的贴纸，道：“像这样各自负责一边，输的人则要在脸上贴一张贴纸，没问题吧？”
“唔……”
看着表情正常仿佛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平日模样的黑长直少女，布洛妮娅心中闪过疑惑，但还是轻轻点了下头道，“布洛妮娅已经完全了解了。”
这个游戏本身并不复杂，其考量的也是她早就学习过的崩坏能操纵。
对于时常要攻略各种高难游戏的布狼牙来说，这种游戏完全就是琪亚娜级别，闭着眼都能……
两分半钟后，布洛妮娅脸上多出了第一张贴纸。
成为律者，不单单意味着拥有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崩坏能，其崩坏能控制力同样会得到一个近乎跃迁式的进步。
“希儿也想试一试，可以吗芽衣？”
敏锐觉察到了布洛妮娅面瘫表情下的挫败情绪，希儿立刻主动请缨道。
“当然。”
只是抬眸看了蓝发女孩一眼，芽衣语气平静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仿佛这场游戏的胜负根本就无关紧要一般。
即便，她本人就是这场游戏的发起者。
一个半小时后，芽衣脸上依然光洁如初，而绀海组两人脸上已密密麻麻满是吼姆系列的贴纸。
“呵呵呵～”
用一张吼辣把希儿脸上的最后一处空白填上，芽衣摇摇头笑了起来，紫色眸子中满溢而出的却是无尽悲伤，“这种游戏，根本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一边说着，两行泪珠自少女眼角滑落，仿佛她才是游戏中的败者一样。
“芽衣！”
轻声唤道，希儿伸手握住了黑发少女的手掌。
从希儿传递的温暖中得到了些许力量，芽衣抬头望向已露出几分曦光的天空，轻声道：“还在长空市那会儿，我和痕就经常用这种方式练习崩坏能。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崩坏能操纵，但痕还是一次都没有让过我，每次都要在我脸上贴满贴纸才罢休。
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家伙啊！”
说着，少女语气逐渐哽咽，“我那时明明就下定决心，等我能赢过他的时候，也要在他脸上也贴满东西的。
可是……”
现在的她已经在崩坏能操纵上有了飞跃式的进步，也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少年了，但……那个唯一想让她这么做的人已经不在了。
就算身为雷之律者的她愿意在游戏中放水，也已经不会再有一个一边狡辩一边往她脸上贴各种东西的男孩了。
无法再将后续的话语说出口，芽衣靠在希儿肩上痛哭出声。
“芽衣……”
轻轻抱住了少女，希儿脸上也有两行泪水悄然滑落，将几张贴纸打湿被风一刮便簌簌远去。
“……”
看着眼前依偎哭泣的两个女孩，布洛妮娅脑海中也不禁浮现起了与少年相处的种种过往，胸中像是有某种压抑许久的东西想要喷薄而出。
唰！
东侧天空中，一轮金灿灿的日轮忽地升起，万丈光芒洒落在了布洛妮娅眸中令其眼角顿时湿润。
这一刻，曾因X-10实验而失去情感的少女再一次知晓了何为悲伤。
旋即，仿佛是河坝决堤般，近乎汹涌的泪水从少女眼中流泻而出，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份儿一齐弥补回来似的。
太阳逐渐升高，略显灼热的温度投射落在了三位少女身上，却始终无法温暖几人如严冬般冷寒的内心。
因为在她们的心中，已经有一轮太阳在昨天坠落，且永远都不会再升起了。
第五十九章 白毛团子的独行之旅
“琪亚娜，琪亚娜……”
耳旁有熟悉声音响起，当少女重新睁开眼时，映入其视野的是早已见惯了的厅堂景象。
“这是……姬子的宿舍？可我刚刚不是还在……”
看到这一幕，琪亚娜不禁微微皱眉，一股难言的头疼随即从脑海深处传来，打断了少女想要探究的思绪。
“琪亚娜，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饭啊。”
熟悉声音催促道。
循声望去，一张少女永远不会忘记的脸庞忽然出现。
“痕……”
看着餐桌边笑盈盈模样的少年，琪亚娜眼眶瞬间湿润了。
自己这难道是在做梦吗？
自那一天之后，她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法见到少年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像是对女孩的举动感到无法理解似的，少年不由得轻声问道。
“……”
已经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琪亚娜用最快速度向少年跑去，想要抓住这个自己已经错过一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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