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鹰眼
第283章 犯错
那男子年约三十许，个头极高，怕不下有两米，身穿一套标准黑色西服，褐色衬衣领口处，还打着领带，脚上一双斑纹大头皮鞋。
杰西卡早从羽南口里得知内幕，此时不免好奇，仔细打量一番。
她见这男子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走路不急不缓，浑身上下，都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
光看外形，根本无法想象，这文质彬彬的管家，居然是曾经驰骋东海的黑猫海贼团船长-‘百计’克洛。
克洛走到跟前，待看清是羽南后，不免大吃一惊：“嗯！？你！？”
“克拉巴特尔，你真的在这儿？兄弟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自上次一别，还以为今生难见，哎呀，这都是天意啊……”羽南满脸欢喜状，动作夸张地迎上去，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好不兴奋。
杰西卡憋着笑，看羽南表演。
克洛面色稍稍一沉，左手把镜框向上扶一下，眼里一丝精光闪过，只一瞬间，便恢复正常马上也惊喜道：“原来是你，羽南兄弟，我还以为你不在了，我……”
他似乎是在想措辞。
你他娘才不在了，羽南心里暗骂一句。
克洛一边吩咐下人把门打开，一边对羽南大声道：“三年前，咱们同在一艘船上做工，只怪我自己犯错，才被赶下船去，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故意加重语气。
羽南一听，得，这是在交代背景呢，怕我泄你老底是不？嘿嘿，就陪你演这一出戏。
羽南想着，连忙答道：“是啊是啊，也是那船主可恶，明明不是你的错，却还赖在你身上。”
边说，羽南还看看仆人，那仆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对羽南笑道：“是啊，克拉巴特尔管家，为人这么好，又学识渊博，肯定是那船主的问题。”
克洛礼貌地笑笑，让仆人自去忙碌，亲自领着羽南往屋里走，眼角却朝杰西卡那边挤挤，似是在询问，这女的是谁？
羽南笑着答道：“这是我的表妹，名叫杰西卡，一起来投奔管家您的，还请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这边请。”
克洛带着羽南两人，走进一楼的一个大房间，里面空间颇为宽敞，装修简单，却典雅别致。
羽南正在四处打量，却听嘭一声，大门关上，紧跟着，克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羽南小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赞高船长，羽南他到底想干什么啊？”船长室内，瘦子山姆好奇地问赞高。
胖子布奇也在旁边竖起耳朵。
赞高有些奇怪，这猫人兄弟一向憨傻，对旁事漠不关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山姆和布奇虽然憨傻，可不代表他俩宅心仁厚，相反，死在他们兄弟手上的人，可不在少数，其中有海军、有海贼、有赏金猎人，甚至还有平民。
说起来，这山姆和布奇，并不是亲兄弟，是结伴出海后才结拜的。
他俩有不少共同点，出生在同一个岛上，而且是同一年，不过是在邻村，两人家境都很贫寒，家中兄弟姐妹六七个，两人长相又异于常人，自小被家人嫌弃。
十来岁时，岛上遭遇大旱，家家缺衣少食，便被家人扫地出门，自谋生路，由此而来，他们性格便有些乖僻，对亲情淡漠，从不轻易相信他人。
两人都没什么是非善恶之分，结伴出海后，仗着有几分勇力，只能打家劫舍为生，流浪几年后，遇到‘百计’克洛，便加入黑猫海贼团。
再后来就是羽南借人之事，虽被胖揍一顿，但事后却得传武技，这事儿对于羽南，不过是顺手所为，也是为卖个人情给克洛，但在猫人兄弟看来，却是天大的恩情。
他们认识的人中，即便是克洛，也从未正儿八经的传授过武学，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表达出善意，所以，两人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此时问起羽南，也是有些担心，怕他和克洛起了冲突，毕竟克洛和羽南，算是为数不多能让兄弟两信服之人。
赞高沉吟一下，答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咱船上老兄弟也没剩几个了，不过你们记住，此事不可告诉其他人。”
山姆和布奇对望一眼，点头答应。
“五年前，克洛船长曾和羽南定过赌约，嘿，羽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让船长跟着他干，”
“啥？！”
“啊？！”
猫人兄弟吃了一惊，布奇不仅人胖，头脑也相对简单些，想都没想，道：“那也不错啊，我看羽南兄弟很靠谱！”
山姆稍聪明一点，直接一巴掌拍在布奇后脑，斥道：“胡说什么！克洛船长是寄人篱下的主儿？”
赞高接口道：“没错，船长‘百计’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怎么可能跟着一无名气，二无势力的毛头小子干？自是严词拒绝。”
“那后来呢？”山姆又问。
赞高苦笑道：“唉，后来不就是现在吗？说起来，这羽南也太邪门了点，居然真有预言的本事，竟然知道船长藏在西布罗村，依我看，他此行就是为船长去的！”
“去就去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们一起跟着羽南，多好？”
赞高和山姆都没理会布奇，山姆又问道：“那接下来，咱们是……”
“羽南不仅说了结果，还预言了过程，但事情毕竟尚未发生，我想着啊，咱们还是按克洛船长交代的办，”
赞高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觉后背发凉，顿了下才道：“不过，老子一想起羽南那神棍架势，就心里发憷，这度还得掌握好了！”
布奇大声道：“还掌握啥啊？羽南走之前，还交代我和山姆，不能伤害平民，但要是遇到那什么草帽团伙，就放开了整！”
山姆也道：“是的，羽南还说让咱们注意安全，小心别丢了性命。”
布奇不屑道：“我还不信了，要说打不过羽南我认，可什么草帽铜帽铁帽的，哼哼，先尝尝猫人兄弟的利爪再说！”
第284章 暴露身份
“噌”的一声，布奇亮出双爪利刃，闪着寒光。
羽南看着克洛手中，闪着寒光的五指长刃，微笑道：“‘百计’克洛，看来几年的潜伏生涯，你的本事倒没放下嘛。”
杰西卡已经摆开攻击架势，羽南挥手拦下她，摇了摇头，又对克洛道：“别紧张嘛，在这里打打杀杀的，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克洛眼神一滞，暗骂自己居然失去冷静。
不过也不难理解，克洛卧薪尝胆整整三年时间，眼见就要开花结果，凭空又多出变数，哪还能心沉如水。
克洛又一想，自己这三年中，诸事繁多，琐事缠身，又怕暴露身份，锻炼武技也只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的。
反观羽南小子，五年前的身手，就极其变态，现在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无论怎么算，自己都没把握胜过。
随即眼里凶光收起，呵呵一笑，道：“失态了，失态了！还请羽南兄弟不要见怪！”
“克洛船长，记得赌约否？”羽南笑吟吟道。
克洛一僵，沉默片刻，冷声道：“原来你是为此事而来！赌约我自然记得，就算你能找到这里。
但事情尚无定论，哼，我就不信，老子会栽到旁人手里，莫非，是你想干预？”
“怎么会呢？我只是个旁观者，看戏而已，即便克洛船长事后反悔，嘿嘿，我也是认的！”
“你放心，我‘百计’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是堂堂男子汉，一诺千金，事情若真如你所料，哼，我绝不食言！”
羽南听了大喜，但一想到克洛的为人，还是让他心甘情愿的好些。
羽南随意寒暄几句，边在心里默默组织下语言，忽然话锋一转，对克洛轻声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理解你的追求。”
克洛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心道你一个毛头小子，哪能体会到自由的意义？
“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道路，一开始所选的路，会造就今后完全不同的结果。”
克洛一听乐了，这是要论人生还是咋地？他静静地看着羽南，脸上却露出不屑的神情。
“人那，其实并不需要在选的路上，能跑得多快，关键在于，当初选择的是不是一条正确的路！”
羽南抬头望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
克洛眉头一皱，不明白羽南想表达什么。
“譬如你，‘百计’先生！”
“嗯！？”
羽南缓缓开口：“第一条路，你已经选错，当发现错的时候，想要去换另一条路，嘿嘿，这也不算错，但殊不知，某些事情，一旦选择，就没法去更改了！”
克洛望着羽南，冷哼一声：“危言耸听！”
羽南对他笑笑，道：“嘿，扯远了，还是说说现在吧，你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无非就是想过上平静的生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去勾心斗角，去亡命搏杀。
可你想过没有？作为有名有号的大海贼首领，岂能轻易便全身而退？想金盆洗手，嘿嘿，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嘛。”
克洛刚要回话，羽南又对他道：“我知道你谋划良久，赞高也顺利助你金蝉脱壳李代桃僵，剩下的，无非就是过上好日子的钱财罢了。”
克洛习惯性的把镜框向上扶起，眼里又露出凶光，只听羽南继续说道：“这便是你所谓的自由吗？”
羽南自问自答：“太过肤浅，嗯，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每个人对自由的定义，都不相同。
正如你认为安安稳稳过上不愁吃穿，不用打打杀杀的日子，就是自由，而有些人，则觉得无拘无束，甚至恣意妄为，才是自由。
殊不知，自由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克洛神色一缓，问道：“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并不认可你的做法，你要的自由，却是践踏了旁人的自由！我不是指摘你，就事论事而已，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是非对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杰西卡听着羽南长篇大论，愣愣地望着，像是重新认识他一样。
“任何事都是相对而言，就算克洛船长这次如愿以偿，又如何能确定，不是进入了另一个枷锁中呢？
五年前的事情，我用的手法，和你没什么两样，自以为天衣无缝，嘿，结果呢？还不是被有心人察觉，反而留下后患！”
克洛若有所思，屋内一阵沉默。
羽南说了这么多，心中却像想起些什么，有点意兴阑珊，放弃了继续游说，而且看对方面不改色的样子。
忽然意识到，克洛这么一个心性坚韧的大海贼，哪可能会被轻易说服？
片刻后，羽南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对克洛道：“是我想当然了，关于那个赌约，就当它是个笑话吧！”
克洛注视羽南好久，突然问道：“那你呢？你的自由又是什么？”
“我？”羽南抬头看看天花板，目光深邃，像是要跨过时空：“我的自由，便是找到一条路，回我该去的地方，”
杰西卡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看着羽南。
羽南顿了一下，看看杰西卡，冲她微微一笑，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个人影，除了阿金等几个伙伴。
还有老里奥、路飞、索隆、卡普等等等等，甚至还有那从未谋面的名义父亲-狄芬德。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在找这条路的途中，顺便看看这个广阔的世界，也未尝不是一种自由呢！”
克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把眼镜往上挪挪，两眼微微眯起来，道：“羽南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大志向的人物，佩服佩服！”
羽南闻言，精神一振，自己都准备放弃，难道克洛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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