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着窗外
“慧，等我一下。”耕太准备去叫医生。
只是他刚起身就顿住了。
因为慧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一副“被抛弃”的受赏表情，可怜、无助，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尤其是嘴里咬词不清地咿咿叫着：“耕太、耕太！”
虽然依旧是“耕太”这两个字，似乎现在慧只记得这两个字了，似乎现在的慧早已忘记了怎么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但是耕太还是从这两个字中感受到了慧心里的不安、惶恐，那种心情和他早晨时是一样的。
‘或许在现在傻乎乎的慧眼里，自己的离开就是不回来吧！’
想明白后，他的心顿时疼得碎了一地。
他从新坐回了床边，轻轻抚摸着慧的额头：“放心，我不走。”
慧见耕太不走了，又开心了起来，扑进他怀里。
耕太也温柔一笑。
虽然现在的慧看上去呆呆的，傻傻的，但是也就是他的慧！
耕太一边抱着慧，一边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刚才值班的护士小姐姐就开门进来了。
外人的闯入吓坏了慧，迅速把小脑袋埋在耕太怀里，怯怯的警惕着这个外来的东西，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田鼠。
那个护士注意躲在耕太身后的慧，很是诧异道：“这是，病人醒啦？！”
“嗯，慧刚才醒了。”耕太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慧的情况有点问题？”
“问题？”
“就是智商好像有点，有点……变笨了。”
“？？？”
护士满脑子问号。
第430章 容器
经过耕太一番解释，护士小姐姐终于明白了原因。
她好奇地看向因为害怕而躲在耕太身后不出来，只露出半截小脑袋警惕偷瞟自己的慧。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瞬间从慧戒备的眼神中，读出了浓浓的敌意。
这敌意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就是在异性面前对同性的天然敌意和厌恶。
护士小姐姐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身为大人，不能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她跟耕太说明了两句，然后转身去叫值班医生。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医院里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了，现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博士实习医生。
过了一会儿，这个护士小姐姐就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进入了房间。
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个子高挑，戴着眼睛，身材非常凹凸有致，尤其是凸出的铅球，光论大小直接完爆慧，整个人犹如一颗熟透了的蜜桃，只是眼角带黑，似乎睡眠不好，而且眼睛深处隐藏浓浓的疲惫和绝望……
朽津都记子在这里上班才一个月时间，她是从哈弗医科博士毕业的天才，回国后在这里继续脑科博士后的研究工作。
她从小就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天才，同学中的怪物，成绩永远是第一，高中二年级申请哈弗的脑科专业，因为她想治好因为事故而瘫痪的双胞胎妹妹。
来宫之森医院没多久，资历浅，年纪轻，而且还是女性，哪怕她是阿美莉卡名校毕业也只能从值夜班开始。
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因为这里环境好，医疗设备齐全，工资高，最重要的是：妹妹也在这里！
她走进病房后，立刻就注意到了躲在耕太身后的慧。
这个病人她认识，在晚上接班的时候，她就查看过这个新来病人的病历。
果然，真人比照片还要妖孽！
朽津都记子心里感叹了一句。
然后迅速进入了状态，准备开始诊断。
只是，傻乎乎的慧看向陌生的“坏人”靠近自己，双手牢牢抱紧耕太，小脑袋埋得更低了，活像一只鸵鸟……
最后，在耕太的一番努力下，慧才嘟着嘴、脸泪汪汪的“配合”医生。
朽津都记子一番仔细的检查过后，得出了结论，慧现在的认知水平几乎完全丧失，智力也只有一岁孩童的水平，相反，身体却非常健康。
‘记忆几乎完全丧失，大脑一片空白，这……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容器！’
诊断完成后，朽津都记子心里十分激动，她再看慧时，眼神充满了炙热，那模样就像是看到珍贵的亲人。
她妹妹瘫痪的原因是因为车祸破坏了大脑，现在已经在床上瘫痪了十年，大脑一直在缓慢地死亡，这一个月的努力已经让她确定，她妹妹再也醒不过来了。
估计再有半年不到就要彻底死了。
她博士研究的课题叫“思想复制”，更准备的说是记忆复制，想借此救活妹妹。
记忆的产生简单来说是人体感官接收到的各种信息，转变成电信号传送到大脑海马体区域，刺激海马体产生相应的记忆蛋白……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利用病毒的转录功能先感染一个人的海马体，然后再提取病毒注射到另一个人的海马体中，定向制造记忆蛋白实现记忆复制。
她之前已经在白鼠身上进行了实验，成功地让一只从没有接触过迷宫的白鼠轻车熟路地走出了复杂的迷宫。
当然，还有更加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直接移植海马体，但是这种方法因为排斥反应的存在而失败率很高，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用这种方法的，但是现在，好像只能这样了……
傻乎乎的慧虽然变笨了，但是也变敏锐了，明显察觉到了朽津都记子的恶意。
慧吓得一个劲地喊着“耕太，耕太……”。
耕太不明所以，只能尽力安慰着。
朽津都记子知道这种事要从长计议，她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离去了。
护士小姐姐也相继离开，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慧和耕太了。
两人独处。
慧扑进耕太怀里，“哇哇~”地大声哭泣着，嘴里满是委屈地叫着：“耕太，耕太！”
耕太不知道慧的意思，只是看着慧委屈的模样，心碎了一地。
“慧慧乖，慧慧乖，慧慧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是不哭的……”耕太学着记忆中母亲哄妹妹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哄慧，还不忘擦掉慧眼角的泪珠。
好不容易将慧哄入睡，耕太也重新回到沙发睡了。
夜深人静，札幌市仿佛浸泡在墨水中，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与宫之森医院相隔数公里之远的北区住宅区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景象。
警车的警笛“乌拉乌拉~”的响着，将这里的各个路口全部堵住，阻止那些记者进入其中。
一排排高耸的临时探照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不放过任何一丝死角。
一队队刑警、技术人员、法医在这札幌市百年来最恶劣的案发现场忙碌着。
其中，朽津大辅下巴留着胡渣，正蹲在一处无头尸体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无脑的尸体沉默不语，尸体散发的腥臭气味，脑浆与碎肉铺成的红白豆腐，他都置若罔闻。
他在思考，思考这具尸体生前究竟遇到了什么。
做了三十几年的刑警，他遇到过比这更残忍、更疯狂、更血腥的案发现场，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诡异的现场。
刑侦技术人员已经还原了案发过程。
法医也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因、凶器。
按照双方科学的推断，这是一个挥拳力量达到5吨，移动速度接近百米/秒，反应速度更是达到了苍蝇的五倍多，而且身体还坚不可摧的超人。
他将这些疑似职业杀手的一共42人在一分钟之内全部杀死，全部都是一拳毙命，这些人甚至连求救都做不到。
这是一群专业人员，在各种高精尖仪器的帮助下，运用各种专业理论、经验，多角度、多次数反复验证的科学结论！
科学到他们已经根据那个“超人”留下的脚印和尸体上的凹陷大小，构建出了他的身高、体重、双臂长度等。
科学到……让人完全不敢相信。
“大辅，大辅！”
“哦~，末松啊，怎么了？”朽津大辅被同事的声音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已经在这里蹲了十多分钟了，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
朽津大辅摇了摇头，接着反问道：“你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末松也摇头道：“这里的监控被人提前破坏了，应该是这些杀手干的，周围住户也没有目击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思考思路时，无线电里传来了上头的命令。
听完命令后，两人一愣，因为，上面让他们收队回去，并且“打扫”好现场。
这种命令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也碰到好几次，他们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这是有手眼通天的人要掩盖这起案件。
“这些可恶的家伙！”朽津大辅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凶手，还是骂其他人。
末松倒是看得很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开点，这不是很好吗，少了麻烦工作，照样拿着工资。”
之后，一众人员开始认真打扫现场，等到他们离开后，后面的记者进来后，只发现了一片安静祥和的居民区······
第431章 早晨
滴答滴答……
干净整洁的白色墙壁上，一个精致边框的挂钟指针一秒一秒地走着，当走到七点整的刹那，沙发上的耕太准时睁开双眼。
长久以来形成的生物钟让耕太哪怕只睡了几个小时也准时准点早起。
耕太先是揉了揉眼睛，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恍惚了一会儿，才梳理好自己脑袋中的信息。
紧接着他就瞬速爬了起来，几个大步来到床边，激动地看着看着熟睡中的慧。
他把慧张牙舞爪的四肢摆放整齐，接着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慧盖好，最后，怀着忐忑地心情摇了摇慧的小脑袋。
“慧，慧慧，醒醒！慧慧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是不睡懒觉的……”
慧被吵的蹙起秀眉，白莲藕般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哗！”的一下想赶走烦人的“蚊子”，然后眼睛都不争就直接偏过头，把脑袋埋进被子，继续睡。
耕太见此松了口气，昨天发生的事不是做梦，慧是真的醒了，不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这样就好，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