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龙族当老师 第515章

作者:相思落黄叶

“那就开始吧。”

路明非颂念着漫长的咒文,路鸣泽同样颂念。漆黑的通道打开,兄弟俩一个在阿斯加德,一个在约顿海姆,却同时打开了尼福尔海姆的大门,通道开启在赫瓦格密尔泉之上。

通道开启之后,他们以指若刀,纷纷割向自己的手腕。黑金似的血液溅在赫瓦格密尔泉之中,那个曾经沉寂的,已经停止运转的‘第三根炼金矩阵’,正在修复!

兄弟俩的视野越来越模湖,血液的流逝不仅带走了温度,还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力量。直到他们终于坚持不住、血液即将流干的时候,元素的海洋重新灌注在世界树的树根上。

整个世界所有的力量,全部灌输在陆离和希尔的身上,世界树迅速枯萎,神秘性消失,只剩下坚固和承载生命这两个特点。

沉寂的心跳和死去的精神同时复苏,他们正在冲破‘茧’的束缚,随后兄弟俩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齐声喊道:

“不要死!”

奇迹发生了!死去的根再度恢复了活力,破碎的木屑中,有两个黑影飞了出来,他们带着生命的芬芳,再度呼吸新鲜的空气。

只是路明非和路鸣泽看不到了,他们脱力后几乎要被泉水淹没,在最后的浪头打来的瞬间,或高大或窈窕的身影替他们承受了这次冲击,把兄弟俩从泉水里拽了出来。

“陆老师……”路明非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是你么?”

“是我,干得漂亮啊,明非。”陆离抬眼望向远处,诸神黄昏已经抵达了末尾,星辰都在燃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先把这一幕搞定。”

“希尔!”陆离擦去眼角的泪水,高声喝道。

“哥哥我在!”希尔一手拎着路鸣泽的衣领,飞上高空,彩虹的桥横贯天际,撑住了整个世界。

陆离双脚踩在水面上,骤然发力,他急速飞上高空,穿越界门,从阿斯加德飞到了中庭,俯视着整个世界。

他用一只手,将整个世界都攥在掌心。

“起!”龟裂的地面中碎石飞起,那些沉睡的远古龙类纷纷被牵引着飞上天空,另一只手在空中虚画,一个全新的世界,第十界正在成型。

所有的龙类随着碎石一起被封入第十界,第十界位于尼伯龙根和现界的上空,在现实世界中这一幕也在发生,好像引力逆转,那些沉睡的龙类纷纷进入了他们的新世界。

地铁站中,被封入岩石的芬里厄和耶梦加得睁开眼,从黑暗中醒来。那双金色的竖童看到了海蒂、以及被封印在卡塞尔学院的丝蔻儿……纷纷飞入第十界。

耶梦加得在封入之前用尽最后的力量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想到了化身夏弥时在冰窖里通过玛雅人金字塔看到的那一幕,喃喃地说:

“原来是这样。”

第十界的开启只持续了几秒钟,但从此无论哪个世界,都再也没有龙类。

“死人之国!”陆离再度挥手,‘冥界’赫尔海姆中一艘大船破开水面,那些游离的精神随着船身解体,像流星雨那样坠入现实世界。

希尔高举的双手勐地下挥,彩虹桥将所有人类带离了尼伯龙根,回到了现实世界。彩虹的光波最后斩向尤克特拉希尔枯萎的树干,它在崩碎中解体,囊括流星雨似的精神光点,一同出现在现界。

那些死去的人们复活了,古德里安、施耐德、楚天骄、弗拉梅尔……从废墟中茫然地爬起身,望着天际。

陆离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这一幕和他想象得几乎没有差别,世界树消失之后,是他们支撑这个世界,拥有无上的力量。

兄妹两人在半空对视,随后共同高声吟唱,倒流时光的伟力出现脚下的河山,因为战争而被摧毁的卡塞尔学院、山岳、河流、包括卫星……全部从粉末倒卷成该有的形体,重新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

“还好吗?”完成这一切后,陆离问。

他的体内空荡荡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相当于时光倒流的一幕耗费了他的全部力量,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恢复。

“还好,不过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改变所有人的记忆,混血种以及这场战争不曾存在过,是他们兄弟的事情。”希尔从半空中落地,界门缓缓关闭,尼德霍格的尼伯龙根彻底毁在诸神黄昏之下。

“原来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真美啊……”希尔抬头望天,像个初生的婴儿睁开眼,第一次看这个世界。

“是啊,这个世界很美。”陆离看了一眼路明非,缓缓闭上眼,“最后的收尾要交给他们了。”

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梦呓,他沉沉地睡去。

第五百三十八章 毕业典礼(大结局)

2013年的六月,芝加哥湖畔的格兰特公园正在举办蜚声海外的美食节,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美食嘉年华,每年都吸引几百万不同国籍的美食爱好者前来赴宴。就连蓝调艺人也出来凑热闹,他们背着吉他从人群中穿过,弹奏Mibsp;bes风格的音乐,纵享夏日的惬意。

六月对于这些人来说是欢庆的, 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就是悲中有喜喜中有悲了。

伊利诺伊州的山顶学院,卡塞尔学院的英灵殿,人声鼎沸。

这座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是用暗红色花纹的花岗岩搭建的,位于奥丁广场。完整的世界树图案被雕刻在外壁上,顶部矗立着一只雄鸡雕像,正下方是奠基之井, 它被红色的彩带围绕起来。

学生们穿着普鲁士宫廷特色的学位袍穿过奥丁广场, 进入大厅,坐在一排排橡木长椅上,用忐忑的目光看着那座梅涅克·卡塞尔的雕塑。

播音系统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Land of Hope and Glory,

Mother of the Free,

Ho;we&ol thee,

;born of thee?

&ill and wider

Shall thy bounds&;

God, who&hee ighty,

&hee ightier&.

这是学生乐队演奏的毕业歌《Pop and ce》,大意是歌颂母校的伟大和学生们的优秀。教授们的表情肃穆,学生们的表情伤感又激动,他们齐声高唱这首毕业歌,跟着节奏一起打拍。

音乐结束后,所有人就座。年轻的教授用银色的权杖在地上敲击三下,偌大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本是校长的职责,但此时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因为身体不适,只能坐在轮椅上出席,将这个权柄赋予了年轻的教授。事实上过去的几年也是年轻的教授一直负责校务, 他的头衔已经从‘教授’变成了‘代理校长’。

“卡塞尔学院2009届毕业典礼开始, 现在有请我们优秀的毕业生路明非上台演讲!”

掌声雷动, 学生席中第一排身穿学士袍的路明非整理学士帽上的流苏,对着所有人鞠躬,缓步登上主席台。

“各位校董、老师、同学,很高兴我一个历史系的文科生能站在这个舞台上进行演讲……”开场白是。

按照美国名校的习俗,毕业典礼上会选取两位优秀的毕业生演讲,一人是英文,另一人是拉丁文。拉丁文没有几个人能听懂,不过观众们都会拿到英文的翻译稿,装成听懂了的样子。

是少有的情况,可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听众们没有借助英文翻译稿,也听懂了这句开场白。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大多从卡塞尔学院毕业,这座学院推行教育。可为什么卡塞尔学院要推行教育呢?官方的解释是与国际接轨。

听起来挺见鬼的,但所有人都对‘与国际接轨’这五个字深信不疑。

“我来自滨海的城市,小时候寄宿在叔叔婶婶家,成绩不好,只会打游戏,是个怯懦的孩子。多亏了陆离教授不远万里去滨海市招生, 我才得以进入卡塞尔学院。在学院内,我学会了什么是勇敢,得益于陆离教授的影响,我专攻历史专业,才有今天的成绩……”

台下第一排古老的高背椅橡木坐席中,居中的陆离轻轻一笑,他的左侧是昂热校长,右侧是个看起来没长大的孩子。

第一排高背椅橡木坐席只在毕业典礼的时候使用,坐在上面的都是大人物、诸如伊利诺伊州州长、芝加哥市长、校董会成员……

而这个小孩子,就是卡塞尔学院最神秘的那位校董,终于在毕业典礼上出现。

“明非的记忆还是没恢复吗?”陆离低声问。

“没有,哥哥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想起来呢。”路鸣泽说,“或许忘掉真正的历史对他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的战后应激很严重,睡觉的时候有一点动静都会起来找枪,然后半宿睡不着。”

“也是。”陆离低声说,最近他因为毕业典礼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几个昼夜没合眼了。

距离那场战争结束已经过了一整年,混血种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龙类进入‘第十界’、被破坏的山河和建筑复原……只差更改所有人的记忆,就能逆转一切。执行这件事的是路明非和路鸣泽,几乎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量。

难点在于更改所有人的记忆。

让所有人忘记战争、忘记混血种简单,可这样2010年初至2012年六月这段时间就会变成空白。其次就是混血种忘记混血种这件事,他们有的碍于家族或者和屠龙有关才组成了人生,草率的忘记这一切,会导致人际关系等发生动荡,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

于是路明非和路鸣泽倾其所有,与其说施展了一个忘记的言灵,用更改因果线这样玄幻的词语比较贴切。

于是在这个‘因果线’发生更改的世界里,所有人的人际关系正常,因为家族或者龙类而结为朋友、夫妻的人们还是照常,不过屠龙会被替换成考古,一切和神秘学有关都被现实事件替代。

这是个浩瀚的工程,从古至今全被改变了但最后还保持着原样,所以就连路明非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记忆也被替换。没有什么‘龙族谱系学’和‘炼金机械学’,只有机械系和历史系,掌握的知识也从神秘学替换成现代学科。

“距离进入卡塞尔学院已经四年了,我非常高兴的向在座的各位汇报一下,我在卡塞尔学院学到的知识、认识的人改变了我的一生。卡塞尔学院的教育教会我们学生敢于拥有自己的梦想,勇于立志改变世界。在毕业典礼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在座的毕业生都会畅想我们未来的伟大征程和冒险……”

路明非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目光由从容不迫转为拘谨,眼神在台下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陆离颇为好奇,按照他的演讲稿,现在应该鞠躬宣布演讲结束,然后另一位优秀毕业生上台。出现这种情况大抵是演讲一半忘了词,但他哪有什么词可忘?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路明非胸口可见的起伏,那是他正在吸气。他把手伸到屁股后,不知道正在摸索什么。

“在演讲的最后,我想由衷地感谢一些我的老师、朋友们。”他的声音恢复了镇定,“首先是我们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他的言行……”

昂热轻轻一笑。

“其次是陆离教授……”

陆离同样微笑,但他心里尤为不解,额外的发言有些乏善可陈,似乎不是路明非的性格。

“随后是校友楚子航和恺撒·加图索……”

第二排校友的坐席上,挨着栗色头发女孩的楚子航和挨着红色头发女孩的恺撒·加图索,同时抬头挺胸。

“再然后是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教授、曼施坦因教授……”路明非接下来又念出了几位教授的名字,“非常感谢老师们与校友们对我的帮助……”

那一长串发言语气恳切,真心实意,让人潸然泪下。好一个对母校、朋友恋恋不舍的优秀毕业生。

“EVA,废柴师弟什么时候走煽情路线了?”台下有人摸了摸铁青色的下巴,细碎的胡茬还留在上面。

“芬格尔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废柴?”漂亮的女孩都不看他,温和的口吻却带着母亲的严厉。

德国某间报社的记者、兼任某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网络安全顾问的芬格尔·冯、弗林斯讪讪一笑,正欲解释,忽然被台上最后的发言打断了。

“最后我还想提到一个人,是与我同样优秀的毕业生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路明非念出了这个拗口的全称,“认识她这么多年,临到毕业,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扭头看向那个娇小的俄罗斯女孩。

“你愿意嫁给我吗?”路明非从身后终于摸索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黑色软垫里静静躺着一枚钻戒。

惊呼声如潮水,在毕业典礼上求婚……这太疯狂、太大胆也太浪漫了。当然这也不合规矩,不过路明非的指导教授是代理校长,弟弟是校董,在校期间还跟着考古队发现了‘亚特兰蒂斯遗址’,没有人可以指责这位优秀的毕业生。

“原来这么多铺垫都是为了求婚啊?”陆离低低的笑了,“我非得给他下一个处分不可。”

“教授,把你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再说处分这件事,会不会更有说服力呢?”路鸣泽坏笑着。

破格的演讲终于结束了,满场都是掌声和起哄的声音。路明非忐忑地站在台上,目睹娇小的身影穿过人群,她只是伸出了手,说了三个字:

“我愿意。”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了进去,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直到握住零的手,与她并肩站在台上,心脏仍是狂跳。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打自己一个巴掌,让疼痛来验证这不是梦境。

“好了,求婚仪式可以结束了。”陆离恰时出来发言,“路明非,可以松开零的手,让我们另一位优秀的毕业生致词了。”

路明非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如梦初醒,连忙松开零的手,在善意的笑声中,逃一般离开了主席台。

“各位上午好,我是……”零面无表情的致词,一如既往地冰山小女王,不过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听出颤抖的声线。

英灵殿会议厅之外,远处的钟楼上,苏恩曦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幕,现场的声音由收音系统传到耳机,她激动地扯着酒德麻衣的手臂:

“长腿你快看!皇女害羞了!皇女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