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刃长剑与某失恋村民 第1577章

作者:位面苹果

他好歹是在画梦里的东西,鸣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这家伙,画得比自己跟妮娅都要好十倍...

“蕾比可以试一下吗!”蕾比尾巴摇得飞快。

“蕾比姐姐来。”妮娅兴致勃勃地将蜡笔递给了蕾比。

自己的女儿可喜欢这个姐姐来着,什么都会跟蕾比分享。

蕾比用兽化很严重的小手,勉强地抓住蜡笔,然后一点点地在上面画。

一间房子、一棵树,就这么被添到了画纸上。

一副有点杂乱的图画,就这么诞生了。

只可惜一阵顽皮的风,将地上的纸轻易地卷起来,然后送到了高空之中。

“呜哇,画要飞走了。”鸣子眨了眨眼,对布雷说道。

蕾比想要跳起来抓住那副画,可是她望了一下爪子锋利的双方,选择放弃了。

“叭叭、叭叭!”妮娅着急地扯着布雷的衣摆,都快要哭出来了。

布雷无奈之下,只好向着画纸的方向跑过去。

抱歉,布雷不会飞,跟没有隔空将画纸抓下来的技能,他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去追了。

“好逊...”鸣子还以为布雷可以“啪”一下跳上去,一把抓住画纸。

“嘛嘛,叭叭...叭叭到底要跑去哪啊。”妮娅看着布雷越来越远的背影,呆呆地问。

“啊,不知道呢,说不定要跑去世界的另一端?”鸣子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布雷有一种自己力不从心的感觉。

那张画纸飘的得很远,而且飞得很快,很难追上。

实不相瞒,在追到中途的时候,他就想过要放弃,不继续追这幅画了。

不过他又想到这画是自己女儿画的,没有不去追的理由。

可是正常来说,这纸怎么会被吹飞得那么远,又不是风筝。

其实这纸照这个节奏飞下去,说不定会落在河里面。

人被杀就会死,所以纸落在河里就会湿透。

到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妮娅解释,可能妮娅会很不讲道理地乱哭一通吧。

真是的,跟小孩子讲什么道理...

“好累...”因为是初春,所以布雷穿得比较凉爽。

但尽管如此,他跑了一大段路,还是汗流浃背。

幸亏自己常年狩猎,体力不至于说太差,要是换成十年前的自己,可追不了那么久、那么快。

镇子里的人声音从两旁的树木那里传来,整齐排列的树都是开满粉色花的树。

如果让鸣子看到这些飞舞的花,她肯定会在路上跳起舞来。

布雷越过一个又一个在路上走路的人。

那些路人有的低着头,有着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除了布雷之外,没有人在意这些飞舞的花。

毕竟这些景色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当习以为常的东西消失了,才会更令人追悔莫及。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不断地跑,天空的太阳却似乎没有丝毫要挪动位置的意思。

布雷明明都跑了很远、很远,却还是追不上那幅画。

那幅画一直跟布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优哉游哉地天空飘荡。

没有飞上去,也没有落下来,稳稳地飘着。

他到底跑了到处多久?可能依旧有一个小时。

然而他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似乎自己跑的不是一个小时,仅仅是一分钟而已。

事物的违和感的确有,可布雷总是找不出来到底哪里违和。

反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温和平静。

“咚!”就在布雷忘我地追逐着那画的时候,他一个不小心从一个斜坡那落下去。

“哗啦!”他在斜坡上滚了好几圈,顺着惯性直接坠入了河里。

布雷的头水下探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用手抹掉了碍着视线的水,四处张望,想要知道那画飞到哪里了。

因为自己追了那么久才勉强跟它保持距离,自己这么一摔,恐怕会跟丢那幅画。

可似乎是为了让布雷安心下来,那画终于是从天上掉了下来,挂在了河边的一棵树上。

树枝卡住了那画,看上去一时半会不会到处乱飞了。

当然了,不排除会冷不丁来一阵强风,又将它掀飞到不知何方。

布雷无奈地朝河边游过去,衣服都湿透了,浑身湿哒哒的很难受。

但是等到他游过这条河之后,他猛地发现面前的景色有点不太一样。

原本是正常镇子的风景,换做了一片废墟。

布雷下意识地扭头往回一看,身后的路,还是美好的镇子。

是自己的故乡,是纽汉镇。

这幅画,被挂在了一棵枯死的树上,这棵树随时都会彻底死去。

不,也许已经死去了,留在地上不过是躯壳。

树后的大地是荒芜了,没有半点生机。

连硝烟都没有,只会土、瓦砾、骸骨。

布雷面前的是完全死去的大地。

这是什么地方...

他再三扭头确定身后的景色,甚至还游了回去,再又回来。

“...”布雷呆呆地看着过了河后异变的天空。

他回去之后,一切依旧宁静,看向这边也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然而当他过来之后什么都死去了。

这里的天空,跟自己从前想到过的一模一样,是颜色混杂的,有青有紫。

唯独是没有蔚蓝色。

诡异的世界,但偏偏他竟然不觉得陌生,甚至连惊讶的情绪都很淡。

一辆轨道车莫名其妙从身后飞掠而过,响起“嗡嗡”的噪音。

他曾经就是一次又一次乘坐轨道车去冒险。

在车上,每一次都漫长、却悠哉的旅途。

噪音远去,布雷身后的轨道车也好、铁轨也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来了一个“旅客”。

“你终究还是会走到类似这样的地方。”白面站在布雷身后,幽幽地说道。

“...”布雷没有立刻回答白面,而是爬上了那棵树,将画拿了下来。

刚才好像布雷也没有做什么,但天空的太阳已然落下,湿透的衣服也不知不觉间干透。

他将画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面,随后才慢慢地开口。

本来笑容很自然的布雷,渐渐地失去了笑容。

左眼几乎是本能地闭上,只露出一只右眼,仅仅是一只无神的右眼。

尽管在这里他的左眼并没有被夺走。

跟春风截然不同的一阵萧瑟的冷风,从远方吹来,吹动了布雷的衣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布雷背对着白面,问道。

“残存的一点意识而已,就跟你身后其他时间线的你一样,不过是时空错乱留下来的垃圾。”白面道。

“如果你都是垃圾,那我又算是什么。”布雷自嘲了一下。

“大概是最后的垃圾。”白面淡淡地回应道,有在认真地回答布雷。

“谢谢...我该谢谢你叫醒我吗。”布雷将自己的目光从天空收回来。

异样的天空他也看了差不多快三年,也该腻了。

“不需要,因为就算我不叫醒你,你自己也会醒。”白面道。

“而就算你醒了过来,也离不开这个梦。”

“说的也是...”布雷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在梦境之中。

只要那毛绒团子不放过自己,自己一辈子的不会醒来。

清醒过来又何如,知道自己在做梦又如何。

听说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清醒梦中的人可以改变梦。

可哪怕是自己可以改变这个梦境又如何,还是在梦里面。

“我之后该做什么。”布雷想白面问。

“这不是你会问的问题,也不是我会回答的问题,你还没有睡醒吗。”白面平静地说。

布雷往前面的空气抓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牛叉到可以改变这个梦的程度。

等他转身之后,白面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是的,他仍然没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