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板面王仔
方宸予委屈道:“我爹让我们住这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周富贵脸上露出一丝腼腆,有些不好意思道:“二位公子走后,贵人说会给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我俩就值五两银子...抠死他算了。”方宸予小声嘀咕道,随后抬起头道,“我要方便,茅房在哪里?”
周富贵愣了一下,指了指门外道:“外面都可以方便。”
方宸予小脸顿时憋红了:“外面怎么能方便,不行!我要去茅房。”
周富贵面露难色,起身向外屋走去。
没多大功夫拎着个木桶转身走了回来,指着木桶道:“公子想方便用这桶也行,不过这都是晚上起夜用的...”
看着那个脏兮兮满是斑驳,仿佛散发着暗紫色邪恶气息的脏桶,方宸予跟李瑜同时毛骨悚然起来。
育才小学那茅房修的堪称豪华。
里面可是个个装着洁白的马桶,如今让他们用这玩意...那简直要命啊!
方宸予惨白着脸,疯狂摇头:“我不方便了...我不方便了...”
转头又对李瑜小声急道:“老李,我拉不出来啊...这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李瑜六神无主,苦涩道:“我也拉不出来...”
两人小声交谈之际,周富贵已经将方便用的木桶拎了出去。
等再次返回,屋内重新陷入沉寂。
一个多时辰也没有人说话。
猫蛋已经摆脱了紧张的心理,自个儿趴在屋角的木桌上,对着一个边角卷起的破本子,拿着树枝在上面认真的比比划划。
方宸予跟李瑜时不时望向窗外,心中都有些焦急。
不是着急回家,是怀表被没收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平时怀表时常佩戴在身,时时可以看时间。
以前倒不感觉怎么样,现在只能看天算时间,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见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昏沉,男人起身去到外屋自个儿忙活了起来。
灶在外面,男人丁零当啷也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李瑜跟方宸予也不知该干什么,就这么紧贴着并排坐。
方宸予皱着小脸道:“老李,咱们晚上睡觉不会跟他们挤在一块吧...我自己都睡一张床的。”
“我也是啊...不过现在咱们好像没办法了。”李瑜也不知如何是好。
方宸予自怨自艾道:“早知道就不去赚银子了,让他自个儿背着债!现在倒好,帮他还了债还要想法子折磨我?等我回去我就去告诉外祖父他虐待我!”
“可不敢!我爹知道了得打死咱们俩。”李瑜连忙阻止。
经他这么一说,方宸予立即闭了口。
以前没什么感觉,被舅舅打了一顿才发现他是真正的狠人。
这一顿抽啊,招招钻心的疼...好悬没给他抽尿了。
本来以为得养个几天,没成想第二天又不疼了!
如果因为告状再挨顿打,连续打他几天好像也不成问题。
“老李,我渴了....”
“这有水,你喝么?”李瑜拿起身旁一直未动的水碗。
方宸予看着水碗,深呼吸了几次,最终架不住口渴闭眼干了一大口。
只不过水刚入口,立时又吐了出来。
“tUi!怎么有股子腥味?!”方宸予大声抱怨道,“我要喝蜜水!”
他这一喊,给屋角的猫蛋吓了一跳。
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立刻站了起来,扭着小手紧紧背靠墙壁,小心翼翼的看着方宸予。
方宸予见状乐了,低声道:“这个好,这不现成丫鬟么?你说咱们学校怎么就没女同学呢?”
“咱们刚来,你别太放肆啊。”李瑜提醒道。
“没事,大的打不过,这小rUa坡儿我还整不明白了?”方宸予露出笑容,朝着墙角摆了摆手,中气十足的道,“猫蛋!去给我把碗刷了,换一碗蜜水,我在家都喝甜水儿的,这个没味儿!”
猫蛋缓缓蹭到方宸予二人身前,声若蚊讷道:“什么是蜜水?”
方宸予瞠目结舌:“蜜水你都不知道?加了蜂蜜的水,我的天你不是没喝过吧?蜂蜜知道吗?”
猫蛋小脸上浮现出茫然:“蜂蜜知道,没喝过。”
“糖总吃过吧?”
“糖吃过....但是现在家里没有。”猫蛋小心回应着。
方宸予一阵气结,挥手道:“不喝了!没有就没有吧,什么破地方,要啥没啥。”
猫蛋闻言,心里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垂着头走回墙角。
正在此时,在外屋忙活的男人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手边还夹着一个小碗返了回来。
走到猫蛋桌前,三两下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别处,然后将桌子搬到了屋中央。
“二位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
两人跳下床,朝桌上探过头去。
木盆里是十来颗蒸熟的土豆,旁边的碗里装着咸菜条,黑乎乎还切的粗细不一。
方宸予惊讶道:“饭呢?”
周富贵指了指盆:“不在这么?土豆。”
“土豆不是菜吗?”方宸予惊疑不定,“哪有用土豆当饭的?而且这里面连点油花都没有,真的能吃?”
搅拌棒
第1005章 让皇孙入宫一趟吧。
“原安府,伏牛山以刘二麻子的一众山匪,共四十五人现在已尽皆伏法。原安知府叶昌为此特写了剿贼三策,求老臣代为向陛下奏陈。”
暖阁内,景帝私下问政,郑桥正捧着一道褶子徐徐讲述。
“剿贼三策?”景帝接过奏本随手丢在一旁,不屑一顾道,“刘二麻子一伙儿强盗,啸聚山林,两个月前就有人上报过,那时说还只有二十人。”
“剿了两个月,越剿越多,还有脸给朕写这种东西?”
郑桥面露尴尬:“陛下,叶昌本是文官也是上任不久,此前不通兵事,加上原安府又新遭了水灾,所以多有波折..”
景帝道:“郑师傅,叶昌是你的学生吧?”
“呃...是,是。”郑桥干笑两声。
本来寻思帮学生在陛下这露露脸,将来铺个路,没想到陛下还看不上...
“朕有时间再看看他这剿贼心得。”景帝起身背起手,感叹道:“都说我大景蒸蒸日上,可这东西南北是年年都有人落草为寇,啸聚山林...除之不尽啊。”
李岩松感慨道:“陛下不必挂怀,老臣遍观史书。就算是天大的盛世也是穷人遍地,饥寒交迫甚至冻饿而死也绝非罕见,此乃人之常情。在者人心难测,百姓众多,问题丛生总是难免的。”
“远的不说,就说这近边的。政通坊那前几天不就有上千百姓集体被骗么?”
景帝身形一顿,惊道:“什么?上千百姓在政通坊被骗,就在京城里朕怎么不知道?”
暖阁内几名臣子互相看看,眼里满是迷惑。
李岩松试探着道:“陛下,这件事民间早都传开,已经妥善解决,百姓丢的银子也都追回。陛下难道不知道么?”
“你们都知道?”景帝反问道。
见皇帝是这个反应,臣子们讶异的点了点头。
朝堂上根本没人议论这事,都默认陛下知道了。
没成想这等民间的大新闻,陛下竟然从头到尾一点不知道?奇了!
见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景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放肆!天子脚下发生这种骇人听闻之事朕竟然不知?兵马司竟未主动上报?难道快速结案就可以知情不报了吗?来人,让范从赶紧滚过来见朕!”
有太监慌张跑出暖阁向外传报。
李岩松道:“陛下息怒...此事想来应该是他们怕被降责,既然已水落石出才想低调处理。”
景帝重新落座,余怒未消:“只能是这样了,竟然懈怠至此,等他来了朕再问他。”
郑桥道:“此事确实不妥当,但是陛下大可安心,此事没有在民间造成恶劣影响。听说那贼首在案发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缉拿归案,兵马司也算是办案得力。”
景帝长吁一口气,微微颔首,但是心中仍旧有些疑惑。
兵马司没报,锦衣卫为何也没报?报纸上也没瞧见,这就有些蹊跷了。
他思索间,李岩松忽然道:“陛下,臣今日来,心中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陛下。”
“李师傅请讲,”
“老臣今日一直关注育才小学,发现教育却有独到之处,许多孩子早慧,皇孙的成绩更是出众,后日便是筵讲。皇孙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学问不低,想来也该来参加筵讲才是。”
“这道理总是越辩越明的,育才教育虽然独到,但是论经史子集可与朝中百官相差甚远,皇孙及早受教定然大有裨益。”
所谓筵讲,简而言之就是翰林给皇帝上课,皇子也有参加。
说是上课,其实里面大多又有辩经的成分。
李岩松这一提及,景帝上了心:“不错,李师傅说得好。朕也许久未见孙儿了,正好让他来参加筵讲,明日朕先召他入宫。”
“对了,诸位家中子嗣在育才小学中成绩如何呀?”
李岩松郑桥脸上挂满了得意,开始大谈孩子学习成绩。
唯有张东相闷闷不乐。
前几天他还派人去学校偷偷打听过孩子学习情况,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差点心梗犯了!
倒数第一!他孙子怎么能考倒数第一呢?
为了孩子的自尊心,到现在他也没敢问,不过倒是特意接回家考校了一番。
这亲自考完了更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