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月
他一口气射出二十余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有一名躲在高处的士兵中箭滚落。
别小看李邺只干掉了二十几人,但他的箭无虚发已经让躲在房顶上的士兵心惊胆战,缩头不敢出来,这就给了唐军士兵一个机会,墙上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数百名唐军士兵立刻反击,密集的箭矢把房顶上的燕军士兵压制住了。
第624章 朔方来使
西面的五十名重甲步兵从一处缺口冲了进去,一间屋子顿时箭矢如雨般向他们射来,箭矢叮叮当当射在重甲上,却射不透铠甲,重甲步兵斩碎房门冲了进去,房间内顿时一片惨叫,与此同时,东面的重甲步兵和正门的重甲步兵都冲了进去。
在重甲步兵的背后是数千名唐军士兵,他们就像打阵地战,一段段的地盘控制,把燕军放在各个房间里的各种易燃物品迅速拿走。
唐军的进攻逼得县衙内的燕军不断后撤,不到一刻钟,唐军便占领了县衙部分,燕军则集中在后宅部分。
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启禀节度使,叶将军说,所有房间里的易燃引火物品全部清除。”
李邺点点头,当即下令道:“火攻后宅!”
数千支火箭腾空而起,射进了县衙后宅,后宅开始燃烧起来,与此同时,数千唐军士兵开始迅速搬运容易燃烧的草料和粮食。
后宅的火势越烧越大,唐军齐声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很多燕军士兵不再理睬首领的喝止,哭喊着奔跑出来投降。
但段白虎依旧率领三百多名士兵不肯投降,他们将一支支火把扔过高墙,想点燃县衙内的草料,那是最容易点燃的物资,只要几万担草料被点燃,那么整个县衙都完了。
可惜他们时机没有掌握好,靠近高墙附近的粮草物资都被搬空,丢过来的火把也立刻被唐军士兵用水泼灭。
当后宅的主堂轰然坍塌时,一群浑身是火的士兵哭喊着跑了出来,但他们同样失去了投降的机会,唐军士兵乱箭齐发,将逃出来的一百多人全部射杀。
先逃出来的燕军士兵,唐军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可若死战到最后才投降,那就不会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段白虎带领十几将领终于撞开了连接后宅和县衙的小门,后宅这边已是一片火海,烈火肆虐,浓烟滚滚,但一墙之隔的县衙却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火势,这其实也是唐朝房屋的特点,在房屋的边缘会有一堵隔火墙,一家失火,可以防止殃及邻居,
当然,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隔火墙,贫民区是没有的,一家着火会烧掉一大片,长安的火灾一直是地方官最头痛的灾祸。
南阳县衙中间分割居住区和政务区的高墙就是隔火墙,修建得很高,后宅失火,殃及不了县衙。
段白虎带领十几将领刚冲回县衙,迎接他们的却是五十名重甲步兵,重甲步兵们一拥而上,将段白虎和十几名手下包围起来,一阵刀光闪烁,将段白虎和手下斩为数十段,彻底歼灭了这支硬抗到底的敌军。
随着南阳县衙的战斗结束,南阳城的战斗也全部结束了,一万五千敌军被斩杀五千六百余人,投降九千余人,唐军也伤亡一千余人。
但没有找到主将田承嗣,最后一名投降士兵报告,在巷战开始之初,田承嗣便带着一百多名手下骑马从北门逃走,向鲁阳关方向逃去,说明田承嗣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他们守不住南阳城。
夺取南阳,唐军缴获了大量粮草物资,光粮食就有二十余万石,还有大量兵器、盔甲、战鼓、旗帜等等物资,足以装备三万人。
李邺随即兵分两路,命令李抱真率领五千士兵北上鲁阳关,重新夺回鲁阳关。
又命令裴琇率一万军队赶往唐州,务必夺回唐州,唐州比阳县有燕军五千人驻扎,但问题不大,这支守军的粮草是由南阳供应,只要他们知道田承嗣已经兵败,他们肯定就会放弃唐州东撤。
这时,李邺接到了消息,新登基的天子李亨派特使前来,目前已到襄阳。
李邺随即率领大军南下,返回襄阳。
天子李亨派到襄阳的特使有两人,一个是御史中丞曹日昇,一个是宦官冯延环,两人前来的任务不同,可以说是一刚一柔,柔是指曹日昇,他是来给李邺加官进爵,而冯延环却是刚的一年,他的任务来江汉军当监军。
话又说回来,李邺的官阶已经被封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爵位是正一品亲王,封爵鲁王,他哪里还能再加官进爵,还真有,李亨登基后,已经封了十几名骠骑大将军,还封了十几名郡王,像李光弼、郭子仪、仆固怀恩、王思礼、独孤烈、元素、长孙南方等人都被封为骠骑大将军、赐爵郡王,以示恩宠。
那么李邺这个骠骑大将军就已经被稀释了,另外,他这个鲁王只是虚王,什么叫虚王,就是只有头衔,而没有实际待遇,比如他没有开府,没有鲁王府,他没有得到亲王的朝服和金印,更没有相应的俸禄和土地待遇,也没有亲王的仪仗。
所以大家都叫李邺节度使,或者大将军,但基本上没有人称呼他为殿下,其实安禄山的燕王和哥舒翰的陇王也是和李邺一样,都是虚封的亲王,这也是安禄山极为不满的一点。
这次曹日昇来襄阳,就是在李邺的爵位上做文章,给他封为实王,当然,封为实王是有前提的,必须是宗室。
李亨为了笼络李邺也下了血本,他把李林甫的牌位放进了太庙,当然,李林甫确实是皇族,只不过他是偏远皇族,已经没有资格享配太庙,但李林甫沾了他孙子的光,居然被列为宗室,那么左相国李岱也是宗室了,他儿子李邺作为宗室,也就能实封亲王。
宦官冯延环是高力士的义子,高力士实际上姓冯,冯延环自然也跟了高力士的姓,冯延环没有资格跟随李隆基逃去巴蜀,他和一帮宦官、宫女跑去了灵武,继续侍奉新天子。
李亨在宫里开了一个军事参务堂,又名监军堂,里面有数十名宦官,首领是李辅国,副首领是鱼朝恩,
冯延环会读书认字,便成了监军堂一员,这次便被派来江汉军出任监军。
这天下午,李邺率领大军返回了襄阳,他首先回到了自己府中。
隔壁的道观已经修建完成,独孤新月将它起名为太清宫,算是长安太清宫的分支,也是纪念自己的师父烈凤。
因为来了天子特使,为了防备万一,杨玉环也在太清宫挂号出家了,道号玉竹真人。
当然,她只是在隔壁的太清宫挂号,她实际上依旧住在李邺的府内,这里依旧是她的新家。
李邺也是担心杨玉环被发现,所以才先一步赶回府中。
和独孤新月以及杨玉环见了面,李邺一时得意,把两人都搂坐在自己腿上,他叹口气道:“在南阳被一支毒箭擦脸射过,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现在能再见,真是格外地欢喜!”
独孤新月本想站起身,听丈夫这一说,又不好扫他的兴致,只好杨玉环面对面,一起被丈夫搂在怀中。
当然,也就仅此而已,如果李邺想进一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玉环关切问道:“夫君脸上的毒箭没事吧!”
独孤新月太了解丈夫,冷冷道:“别听他的夸张之言,他说的擦脸而过,起码还隔了一丈远!”
杨玉环‘噗!’的掩口笑出声来,一时间花容月貌,娇美无限,独孤新月和李邺都看呆了。
第625章 家宅密道
独孤新月一扭身,坐到对面椅子上去了,杨玉环虽然千肯万肯,但此时她脸上也挂不住,也只得坐在另一边去。
李邺也收起了轻佻的笑容,沉吟一下道:“新皇帝派来两个使者,你们可知道?”
独孤新月很清楚夫君担心什么,便点点头道:“听说了,但没有见过面。”
李邺一颗心稍稍放心,他又问杨玉环,“宦官叫冯延环,玉环见过此人吗?”
杨玉环摇摇头,“从未听说!”
李邺知道杨玉环在皇宫像木头一样,只沉溺于自己的音乐歌舞,从不管外面的事情,她没听说很正常,但这个冯延环一定认识她。”
他又问道:“隔壁的道宫已经修好,你们有没有去看过?”
独孤新月笑道:“夫君就不用弯弯绕绕问了,你直接问吧!我和玉环都去看过了,然后玉环已经在道观挂名,起道号玉竹真人,官府那边我也让管家去注册了,现在就等阿姑过来进驻。”
李邺精神一振,“阿姑有消息吗?”
“有!夫君刚出征不久,就收到她的来信,她已经带着徒弟出发了,过几天就应该到了,感觉得出,她也想逃离庐山,语气很愉快,但字里行间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李邺隐隐猜到,姑姑李腾空急于逃离庐山,可能和永王李璘有关。
这时,杨玉环抿嘴笑道:“夫君不想去看看密道吗?从我们府上可以直接去太清宫。”
李邺起身笑道:“去看看吧!”
独孤新月懒洋洋道:“我就不去了,我肚子里这位不安生,正在折腾我,我得去躺一躺。”
她起身回房去了,临走之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玉环一眼,杨玉环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妻子一走,李邺就迫不及待将杨玉环搂在怀中,喘着重重的鼻息,肆无忌惮游动着双手,尽管杨玉环有点害怕,毕竟是白天,说不定大姐又杀一个回马枪折回来。
“夫君,晚上再说吧!”
“晚上是晚上的事情,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杨玉环心中同样也充满渴盼,无法抗拒,她便柔顺地转过身去,扶住了桌子。
连接太清宫的暗门从中庭过去,在西院和中庭之间有一条三尺宽的夹道,长约三丈左右,入口比较隐秘,有一扇小门,夹道的尽头也是一扇小门,这条密道应该是新建的,以前没有,在内宅那边加了一堵墙。
“大姐说,准备把入口处改在内宅,平时把铁门锁上。”
李邺点点头,仰头打量上方,上面有两道宽大的屋檐,合在一起,只露一条缝,就看不到下面的密道了。
或许是头顶上有屋檐的缘故,完全遮蔽了光线,尽管现在还是下午,但巷道里却很阴暗,像夜晚一般,侍女行香在前面打着灯笼,杨玉环紧紧挽住夫君的胳膊,她双腿发软,有点站不住。
她忍不住在夫君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这个猴急的家伙,那可是白天啊!
换来李邺嘿嘿一笑,杨玉环神情迷醉,索性将头靠在夫君身上,任由他有力的胳膊揽着自己身体前行。
尽管她曾经高贵无比,也能轻而易举重新再走向高贵,两位新天子都在派人寻找她的下落,都渴望能得到她,但杨玉环一点也不后悔现在的小女人生活。
她是如此依赖身边这双有力的胳膊保护着她,给她强大的安全感,每次都能带着她在极乐的世界里遨游,让她无比迷醉,无比满足。
她现在最渴望就是能生一个乖巧的女儿,让她生命在这个世间能延续下去,每次看见独孤新月微微隆起的小腹,她都十分羡慕。
“夫君,我也想要个女儿!”
杨玉环在李邺耳边低语,李邺心中一荡,要不是前面有个侍女,他又会在这条阴暗的小巷里肆无忌惮了。
李邺轻轻捏了捏她柔滑的小手,表示回应,杨玉环将头靠在夫君的肩头,幸福地叹了口气,她是多么渴望现在就天黑啊!
小巷尽头是一间屋子的后墙,有一扇铁门,打开铁门,里面似乎是一堵木墙,侍女拉一下底部的把柄,‘咔!’一声,轻轻一推,木墙向一侧移开了,再推开一扇门,大片光线洒进来,露出了一间屋子。
李邺牵着杨玉环的手走进屋子,才发现他们是从一个很大的衣橱里走出来,刚才的木墙就是衣橱的背板,推开背板,他们就出来了。
房间是套房,这一间是卧室,隔壁是起居房,外面还有一间外屋,当然,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入主人的卧室。
外面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庭院,占地一亩左右,有走廊、木台,走下台阶,小路都是雕花石板,两边种满了各种花草和小树,还有假山和池塘,是一座很清雅的院子。
“这就是我修行的院子,大姐也喜欢,她说要和我在这里喝茶。”
“我也喜欢,也想在这里修行!”
李邺暧昧望着杨玉环,笑嘻嘻道:“在这里修欢喜禅别有趣味!”
杨玉环俏脸一红,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向旁边一努嘴,李邺才发现旁边蹲着另一个侍女行密,她的身体被灌木丛挡住了。
“以后我让她们白天这里轮值,有紧急情况通知我,不过大门都关上的,一般人也进不来,防止万一罢了。”
李邺笑道:“这个想法不错!”
又在道观里逛了一圈,李邺兴致不高,两人又从密道返回了府宅。
当天晚上,独孤新月成全了杨玉环,借口孕感强烈,身体不适,把李邺赶去隔壁院子,杨玉环等他脖子都酸了,两人当即共赴巫山,极尽云雨,到四更方歇。
次日一早,李邺来到官衙,见到了特使曹日昇和宦官冯延环,曹日昇首先恭喜李邺大败安庆绪,保住了荆襄。
曹日昇随即又向李邺宣读了天子旨意,加封李邺为太尉,将其主嗣脉列为宗室,在宗正寺和太庙记名,实封其为鲁王。
李邺请曹日昇和冯延环在大堂分宾主落座,李邺笑问道:“我不太懂主嗣脉列为宗室是什么意思,能否请曹中丞解释一下?”
曹日昇喝了口热茶,不慌不忙道:“主嗣脉其实就是从长平郡王李叔良开始,儿子李孝斌、孙子李思诲、曾孙李林甫、四世孙李岱、五世孙就是殿下您,你们这条嗣脉就叫主嗣脉,列为宗室,其他人不算,像你祖父几十个儿子,上百孙子,只有殿下和李相国为宗室,别人都不算。”
“那我的儿孙呢?”李邺又继续问道
“他们自然都算,其实就是殿下列为宗室,然后你的直系先祖沾了你的光,跟着列为宗室,殿下的儿孙当然是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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