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嫡公子 第698章

作者:冥狄z

  “相晁、吕卓等人,我都会上禀朝廷,以高一级的规格厚葬,他们的族人,也都会得到相应的抚恤金,他们是我大秦的功臣,我秦落衡又岂能让世人寒心?”

  许辛连忙道:

  “公子仁慈,臣替他们谢过陛下。”

  “臣等感激。”

  秦落衡看着许辛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这次做的的确不厚道,但他也没有办法,天下积弊良多,想要改变,必须要得到世人认可。

  贵族、士人都对他无比忌惮。

  不能为助力。

  而他能做的便是拉拢底层民众,而底层民众的确最朴素,但同样也无比的现实,他们是谁赢,他们帮谁,谁给与他们好处,他们就偏向于谁,以他目前的权势,并不足以惠及天下万民。

  因而只能另辟蹊径。

  通过压榨剥削农家、墨家,来实现生产技术的突破,以此通过切实改变,来赢得万民信任,再借此助力其扩大声望和权势,用以抗衡朝堂的‘朝臣’跟天下的‘旧势力’。

  这条路很难走。

  稍有不慎,就可能倾覆。

  只是楚地事变,给了他另一个方向。

  通过土地改革来破局,他的确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在楚地大施手脚,将楚地贵族几乎连腰斩断,也彻底赢得了楚地名望,将受‘旧势力’影响颇深的楚地,彻底变成了自己的拥趸。

  但他毕竟只是一名公子。

  过犹不及。

  他做的事实在过了火。

  也定然会引起朝堂内外一片质疑。

  这种质疑声将会无比恐怖,就算是始皇也不一定能压下,因而他只能寄希望在尚书司上,好在尚书司的确给力,给了他另外的解决之道,只是这种成功终究是有点残忍。

  因为是建立在血与火之上!

  他原本心中还怀有一定愧疚和歉意的。

  只是见许辛跟徐升等人这么快就因利益而摒弃了友谊,心中难免是生出了一些波动,但这缕波动一瞬即逝。

  他淡淡道:

  “我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逝者已逝。”

  “但他们的功绩当名垂于史。”

  “等日后你们的成果陆续问世,并推广到天下后,你们的大名也当同时受到世人敬仰,更是当刻名于青石之上,大秦的万民都当知晓你们的事迹,也都该知晓,这一切的来之不易。”

  闻言。

  徐升跟许辛眼中一喜。

  他们所图本就为名利,但世上有多少人能名留史册?又有多少人的事迹能篆刻在石碑之上?

  之前他们其实并不敢生出这般妄想。

  只是秦落衡一次次的提及,让他们的心也不仅澎湃起来,那可是名留史册啊,天下多少士人梦寐渴求之事?

  他农家自先祖许行创立农家之后,共计有弟子上万人,但有多少人名讳存世?

  无一人也!

  而今他许辛却能名垂青史。

  这是何等之荣耀?

  而且许辛也在心中盘算过,若是把这半年农家的功绩,全部堆到自己头上,自己或许的确担得起‘再世神农’之名,因为他们农家在这半年真的对天下付出了太多。

  不仅是人命。

  更是各种技术上、耕具上、粮种上的各种突破,这些突破非是微不可查的突破,而是肉眼可见的突破,一旦新的播种方式传播开,新的耕具推广开,新的粮种扩散开,天下不知多少民众会因此受益。

  天下不知多少人能免于饥饿,天下更不知能多活多少人。

  而这都是他农家的功劳。

  或许在过去。

  他农家的确是沽名钓誉,也的确是借‘神农’之名,为自身敛财推名,但如今,他许辛扪心自问,他农家配得上‘农’这个字,也无愧为‘神农’传人。

  甚至。

  他自认功绩已超神农!

  不过。

  许辛就心里这么狂妄一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若这些东西都是出自自己之手,他的确敢这么张狂,但现实并非如此,技术、耕具、粮种的突破,是数以百计农家弟子的合力成果,非是他一人所为。

  他只是占了为农家首领的便宜。

  而这已足以令他扬名了。

  徐升亦然。

  墨家的成果看似没农家那么可观,但对人力的释放,以及对生产力的提高,生产效率的提高,那都是无比巨大的,只是这些东西,毕竟没农家那么直观,也还没有推广开,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自信。

  但若是真的推广开来。

  他自信。

  至少会让天下大为改观。

  也会让本就疲乏的秦民,获得不少的休息空余。

  而且像石磨、碾子、踏碓、独轮车等东西,一旦问世,可以让不少人从繁重到力竭的事务中抽身出来,这些东西的好处,随着时间推移,也定会得到世人的认可。

  而这就是他墨家的功绩!

  现在相晁已死。

  他为墨家现任巨子,这些功绩理所应当该落到他头上,他自然也有理由留名于史,而且等这些东西为世人接受,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带领着墨家再次中兴。

  想到这。

  即便徐升早已有所准备,但眼中依旧难掩激动兴奋。

  许辛笑着道:

  “公子谬赞了。”

  “我等身为大秦官吏,自当为大秦着想。”

  “我农家本就司职田地之事,也一向以神农为前贤,自然当效仿为万民纾难,而今只是凝数百年之经验,成就现今之大突破,这其实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这本就是农家上下合力而成。”

  “我许辛又岂敢贪功?”

  徐升也道:

  “还请公子收回成命。”

  “我们实在当不起这等赞誉。”

  “若非墨家弟子前赴后继的奋斗,我又岂能向公子,向大秦献上这么多器物?这非是我之功,而是我墨家死去士人、学子、弟子之功是公子之功,朝廷之功。”

  “我徐升不敢邀功。”

  秦落衡神色动容,感慨道:“尔等之高尚品性实在令人钦佩,但大秦亏欠农家、墨家久矣,眼下尔等又为大秦做出如此卓绝之贡献,若是不大为赞扬,岂非让天下世人寒心?让世人认为我大秦刻薄?”

  “这是你们应得的!”

  “而且......”

  “农家墨家消寂久矣。”

  “也当向世人展现一下风貌风骨了。”

  “但世人大多忙于生计,若是铺张宣扬,将农家、墨家弟子的光辉事迹、辛劳事迹、奉献精神,全都一一宣扬,只怕世人不仅了解不到农家、墨家所做事业之伟大,也很难切实感念农家墨家之恩德。”

  “因而我并不赞成这般。”

  “我认为当择其精要,将农家、墨家所做之事,尽数归于一人,以国士之名,宣扬于天下,让世人深刻的知晓,农家墨家之伟岸,也深刻明白农家墨家所做之艰辛。”

  “许辛你此前为农家博士,在这半年里参与了大多数农家事务,你就是农家最合适的宣扬之人。”

  “徐升你亦然。”

  “只是墨家的器具,并没有粮食产量增产来的直观,因而为士人称道还需要一些时日,但我相信,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随着各类器物进入到千家万户,他们定会感激墨家所做之贡献。”

  “但这恐还不够。”

  “这只能对外宣扬农家墨家。”

  “然这些事尽数归于尔等一人之身,让尔等以总领农家、墨家诸事身份来宣扬,恐会引起农家、墨家其他弟子不满,毕竟众口难调,若是有人出去生事,恐会让你们名声受晦。”

  “这是决不能容的。”

  闻言。

  许辛跟徐升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们自也清楚这点。

  以总领一家的名义去宣扬实际,对外并无问题,但对内恐会让很多人有微词,如何堵住这些人,才是事情的关键。

  不然他们的伟岸金身就破了。

  到那时,不仅不能名扬天下,反倒会受尽羞辱、名声尽毁,这自然是他们不愿见到的。

  两人眉头紧锁。

  见状。

  秦落衡目光微阖。

  开口道:“我倒有一个解决之法。”

  “敢问公子何解?”许辛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秦落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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