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25章

作者:臊眉耷目

自欺欺人尔。

“行,此言非异度先生说的,是琦说的,可否?”

蒯越满意的笑着点头。

“敢问异度先生,蔡氏族中,何人可称之为美人?”

蒯越再次向四周看看,低声道:“公子,说句实话,蔡家妇人历来便多艳魅者,且多喜谋利高嫁,蔡瑁之父蔡讽,其妹嫁于当朝张太尉,而前些年为了争荆楚盐务,蔡讽长女则嫁于荆楚名士黄承彦,如今蔡氏当中,蔡讽尚有一次女未嫁,据闻此女颇妖艳……”

刘琦闻言不由笑了。

看来蒯越非常不想让刘表和蔡氏结亲,这话里话外形容蔡家女都不用好词。

一般形容别人家的女子,不都是用‘美丽’‘标致’‘俊俏’‘美艳’之类的么?

他非得用个‘妖艳’?

这得是有多想诋毁人家?

刘琦揉了揉下巴,恍然道:“依异度公所言,蔡将军是有意和我刘氏联姻了,而且还瞄准了我父亲?不过吾父年近五旬,蔡瑁的姐姐,年齿怕是跟严君相差不少吧?”

蒯越摇了摇头,道:“蔡瑁不在乎此事,据说蔡瑁姑母与张太尉相差不少,其长姐与黄承彦,亦是相差十载……而他这个妖艳的二姐,据闻与蔡瑁一般年纪,已是二十有余了。”

刘琦闻言皱了皱,道:“二十多了还不嫁人?有什么隐疾不成?”

这个时代,女子一般十五笄礼,完事之后便即嫁人。

像蔡家女这样拖到二十余岁的,当真罕有。

蒯越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病,不过非医者所能治也。”

刘琦有些好奇地道:“什么病医不好?”

“呵呵,一个早就过了双十,模样也美,却不嫁人的望族之女,除了待价而沽之疾,还能有何?”

刘琦一挑眉:“待价而沽?”

蒯良叹息道:“某曾听人言,那蔡家女平日里最喜的几句词便是: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洗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刘琦笑呵呵地道:“这女人,其志不小啊。”

蒯越却道:“少君可不要把这女人当了笑话……自古强雌压雄之妇皆似于此,刘府君虽是豪杰,但毕竟已是半百之年,恐抵不住旖旎之惑,届时言听计从不说,万一再诞下幼子,少君与某,纵有鸿鹄之志,亦难得酬。”

顿了一顿,蒯越继续道:“少君岂不闻孝武皇帝纳钩弋夫人后独爱孝昭,后起巫蛊之祸?”

蒯越所说的事,自然是指汉武帝刘彻娶了赵婕妤后,晚年得子,逐渐疏远太子刘据与皇后卫子夫,最终为苏文、江充所乘,发生巫蛊之祸,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皆亡。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

蒯越能这般对自己说,却是当真与自己交心了,或许他还藏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心思,但已无大碍。

“多谢异度先生指点,只是在这件事上,吾乃小辈,若是父亲当真看上了那蔡家女,只怕我也不方便多说吧?”

蒯越摇了摇头,道:“此事还就得在少君身上!”

“先生何意?”

蒯越向着四下看了看,道:“其实,以刘府君之能,现下若要娶蔡氏,想来也不会是贪图那蔡氏美色,毕竟刘府君已是这般年纪,纳不纳美人对府君来说并不重要,关键,是要与蔡氏结上这份亲!”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细细的琢磨了一会,突然道:“异度先生是想让我……去纳那蔡家女?”

蒯越心道刘琦果然聪慧,一点就透。

“正是如此!左右都是结亲,既然是父子,又何分彼此?那蔡家女让刘府君纳了,亦或是让公子纳了,不都一样?”

刘琦恍然的点点头,问道:“那女子到底多大年纪,说的确定一点。”

蒯越认真的想了想,道:“蔡家女应与德珪差不多年纪,想来得是二十有四了吧?”

刘琦长叹口气,无奈道:“可我才十七,那恨嫁女整整大吾七岁……如此岂非便宜了她?”

蒯越闻言长叹口气。

“少君……真会玩笑。”

刘琦仰头看天,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道:“先生的话,刘琦记住了,不过若要行先生之法,却还有一件关键事。”

“何事?”

“自然是蔡瑁。”刘琦皱眉道:“因为襄阳城防之事,我与蔡瑁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那蔡瑁现在恨都恨死我了,让我当他姐夫,他肯么?”

蒯越却道:“此事易尔,蔡瑁虽然目下与少主不睦,但只要有一个人出面,必然可以劝服蔡瑁!”

“何人?”

“荆楚名士,黄承彦,亦是蔡瑁之姐夫,只要公子想办法与黄承彦交好,日后再由黄承彦出头去劝蔡瑁,则蔡瑁必无法推脱。”

第三十三章 如何发展?

刘琦没有想到蒯越会将黄承彦给抬出来。

黄承彦么,不错,是荆楚名士,声名传遍七郡,又是诸葛亮未来的老丈人。

刘琦开始在心中细算这笔账——黄承彦是蔡瑁的大姐夫,自己若是真要搞定了蔡氏二女……那自己跟黄承彦,岂不是就成了连襟了?

通过黄承彦,或许司马徽及庞德公等名士,日后亦算与自己有了关系。

说起来也不错,算是半只脚踏入了荆楚的名士圈了。

“异度公所言之事,琦回去自会筹谋,多谢异度提点,翌日有事,还请异度帮忙在中斡旋才是。”刘琦对蒯越拱手相谢。

蒯越微笑道:“少君大可宽心,若有用到蒯某之处,某自不会推辞……还请少君早做谋划。”

针对蔡家女归属的这件事上,蒯越非常上心,因为以他对蔡家人颇为了解,若是蔡瑁当真和刘表本人结亲,以他的性格,势必会得寸进尺,不断向刘表索取。

时间长了,只怕蒯蔡两家的实力天平就会发生严重的倾斜。

届时,蒯氏也会从蔡氏的盟友,变成蔡氏的附庸,这是蒯越极不想看到的事。

同是荆楚望族,谁也别想把谁踩在脚底下!

当然,这当中也有对刘琦本人的期望。

刘琦的行径,不知不觉间也让蒯越的心活络了起来,从何进那里离开之后的失意之感逐渐消失,他扬名争雄之心再次生根发芽,开始期望和刘琦一起迈出荆州,一起去开拓这纷乱的天下。

可刘表若娶了蔡氏女,今后有这么一个人在刘表面前吹枕边风,怕是难以展足了……那蒯越的刚刚燃起的豪情,就会成为梦幻泡影。

维护家族的利益和对梦想的追求——都促使蒯越不想让蔡瑁的计划得逞。

……

刘表入城之后,检阅了城中将士,查阅了南郡军户、户籍、田地的表册,其后又大致与麾下众人商讨了一下荆州今后的发展方向。

廷议期间,蔡瑁和蒯良向刘表举荐了一些人才,二人加起来共举荐了六十余人,皆是蔡、蒯两氏族中之人,或是与两族交好之人。

刘表既没有驳,也没有允,只言容其斟酌。

一众人等商讨到日落,方才散去,刘表谢绝了蔡、蒯两家人的晚宴邀请,决定留在官署自行小食。

来襄阳城的第一顿晚饭,刘表想和儿子一起吃。

……

父子两人的饭菜很精致,一漆盘青菜,一鼎烤鹿肉,一樽菖蒲酒,外加两碗稻米饭。

五谷有贵贱——在这个时代,贵稻贱麦,普通百姓是以连同壳、皮、麦麸一同蒸煮的麦饭作为主食,亦被称之为贱食,而像刘氏父子今日吃的稻米饭,或是用稻米磨粉做成的“饵”,寻常人和平时期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更休说现在是战乱时期了。

刘琦和刘表没有分食,两人坐在一张长案两面,一同进食。

刘表年纪大了,饭量不多,吃不了一会便放下了筷子,慈祥的看着刘琦吃。

刘琦发现刘表不动了,抬头看向他:“父亲怎么不吃了?”

“为父饱了。”刘表笑呵呵地道:“年纪大了,吃不下太多,汝多食些,莫要浪费。”

刘琦点了点头,没有客气也没有拒绝,虽然是半道父子,但他能感觉出刘表对他的感情是发自肺腑、真情实意。

也只有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刘琦才可以放下自己的成熟与做作,做个真正的少年人。

在刘琦进食剩下的时间里,刘表一直没有说话,他不想打扰他。

只待刘琦吃完了最后一口,刘表方才缓缓开口道:“吾儿,你可还记得,咱父子多久没一起共食了?”

刘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差不多应该有两年了吧?”

“两年零三个月。”刘表叹了口气道:“这么久了,为父一直在雒阳谋事,少有顾及你们兄弟三人,仔细想想,为父着实是对不起你们兄弟。”

说到这,刘表的眼眶中又有些雾蒙蒙的。

他抬手擦了擦眼眶,感慨道:“这下好了,从今往后,这荆州之地便是咱山阳刘氏的家,待局势稳定之后,为父再把琮儿和修儿接来,从今往后,咱们便一家团聚了。”

刘表的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刘琦很理解刘表的感受,不论他再怎么样有能力,在这个平均年龄很低的年代,刘表已经算是一个垂垂老者了,不知道哪一天就撒手人寰,对于这样的老人来说,七内心自然是希望能够全家团聚的。

“父亲勿急,这一天已不远了,如今南郡和江夏郡皆平,荆州大局已定,再稍作安抚,便可举家迁移了。”

刘表欣慰的点点头,但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琦儿,今日老夫与蔡瑁等人巡视城防,蔡瑁言语里似对汝多有不满,却是为何?你与他不是一同平定荆楚宗族么?如何反倒彼此不睦。”

面对刘表,刘琦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他便从头到尾,将自己来荆州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刘表叙述了一番。

这当中的事,无需刘琦加以评论,以刘表的政治素养,自然能通晓个中是非。

刘表越听,眉头便皱的越紧,表情逐渐凝重,与刘琦初见时的喜悦已是消影无踪了。

少时,待刘琦说完之后,刘表方道:“不想荆州望族,竟这般强势……不过琦儿,汝如此算计蔡瑁,多少也有些不当之处,这襄阳的城防就算是握在汝手,然若失去了宗族之心,这荆州怕也是坐不长久。”

刘琦抖了一下长袖,呈环抱似的双手在胸前合十,行礼道:“父亲教训的极是,孩儿今后自当谨记。”

刘琦说这话,是因为刘表是他爹,以孝治天下的汉朝,长父相训,需当应诺。

但随后,他就要提出不同的意见了。

“父亲,若是我们一味纵容望族,这荆州我们就能坐安稳了吗?城防,兵权,要害职务若皆在望族之手,你我父子行事处处掣肘,这荆州之主坐着又有何意思?莫不如回山阳老家来的自在。”

刘表长叹口气,道:“为父也不想,只因你我父子初至此地,实力不足,若不与望族妥协,恐寸步难行。”

刘琦拱手道:“父亲也大可不必忧虑,孩儿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成熟否,还请父亲指正。”

刘表一听刘琦有意见,忙道:“吾儿有何见识?”

刘琦道:“父亲是荆州刺史,是七郡之主,安抚望族,收拢其心,权衡利弊,是父亲之责,父亲虽然权大,但做事却需权衡,不能率性而为,但孩儿非荆州之主,孩儿做事,无需顾忌望族——便如这次得罪了蔡瑁,他纵然气愤,又能拿孩儿如何?他还能劝父亲杀了我吗?且孩儿之所行,皆是自己的主意,又非父亲授意,他同样也说不出父亲什么来!”

刘表多少有点琢磨过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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